等了將近一小時,鄭老擔、趙德順他們終於回來了。
“咋樣?弄了幾頭野豬?”吳重山和孫寶根一塊兒迎了上去。
“還不錯。”回答他們的是滿麵笑容的趙德順,“有才和侯三的槍法都不錯,一塊兒打死了一頭大野豬,總算沒白忙活。”
“那你們怎麼才回來?”孫寶根又問。
趙德順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五十九哥安排的好,把幾個路口都把住了,我們又抓到了兩頭小野豬。”
“那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你們效率太低了吧!”孫寶根不以為意。
“你說的倒輕鬆,抓野豬不累啊?抓完了不得好好歇歇。”趙德順不愛聽了。
鄭老擔聽出了孫寶根話裡有話,便問道:“你們抓了幾頭?”
孫寶根就等著鄭老擔問他呢,腰杆立刻一挺,聲音大的幾乎村子裡的人都能聽到。
“七頭野豬,一頭也不少!”
“什麼?”
“真的!”
……
不光鄭老擔,趙德順和另外三個生產隊長都被孫寶根的話驚到了。
進了三次山,兩次空手而歸,今晚,他們這邊鄭老擔安排的好,一次抓到了一大兩小三頭野豬,他們本以為這已經是大豐收了,孫寶根那邊肯定不如他們這邊抓的多,任誰都沒想到,孫寶根那邊竟然把七頭野豬全都抓到了。
“你們是怎麼抓的?”鄭老擔有點不敢相信。
同樣是抓野豬,孫寶根那邊抓的還多,沒道理比他們這邊回來的還早。
大家都在餓肚子,難道一隊二隊的人不用休息?
“我們沒抓,都是根來打死的。”吳重山搶先說道。
“什麼?”
“根來槍法真那麼好?”
“野豬在哪兒,帶我們去看看。”
……
幾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本以為劉栓柱說劉根來槍法好隻是吹牛,他一個半大小子槍法再好,還能比得上盧有才和侯三這兩個老獵手?
盧有才可是一槍打死過三隻野雞,儘管隻是散彈槍,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等看到擺的整整齊齊的七頭野豬,幾個人的懷疑都變成了震驚。
八發子彈,打死了七頭野豬,就算親眼看到,他們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根來,你是怎麼做到的?”鄭老擔第一個回過神。
“我上警校的時候,練的就是夜間移動靶。”劉根來又拿上警校的事兒當借口,反正村裡人也沒誰上過警校,還不是他怎麼說,他們怎麼聽?
“我滴乖乖,你的槍法還真不得了。”趙德順拍了兩下劉根來肩膀,力氣大的讓劉根來直呲牙。
這是把他當兒子揍?
劉根來不由的同情起了趙德順那兩個總被他攆的滿村跑的兒子。
“槍槍爆頭,根來,你還真是個天生的獵手,比不了啊,比不了。”盧有才蹲在野豬前,挨個檢查著傷口。
他向來都以槍法準自傲,可跟劉根來一比,傲氣瞬間就沒了。
這可能就是天才跟普通人的差距吧!
侯三沒說話,看了看野豬,又看了看劉根來,目光最終落在劉根來腿上。
他想到了劉根來的速度,還從來沒人能在山裡跟上他,劉根來是第一個,而且還跟的那麼輕鬆。
再加上這麼準的槍法……真比不了。
“都回村吧!忙了一晚上,早點回去休息。”鄭老擔站在一塊石頭上,衝村民們擺了擺手。
“五十九,野豬肉怎麼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村民說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鄭老擔早就打算,立刻說道:“我聯係了一個四九城的工廠,跟他們說好了,用野豬換糧食,這三頭大野豬都送過去,剩下的小野豬拿回村裡燉了,等一天一亮,每家每戶都到會計室門口等著分肉湯。”
“五十九哥,那個廠子能拿出那麼多糧食嗎?”趙德順擔憂道:“咱們一開始說的可是一頭野豬,一下拿去三頭,他們壓價咋辦?”
“他們要敢壓價,咱們就再找個工廠唄,我就不信了,提著豬頭還找不著廟門?”孫寶根不以為意。
“五十九大爺,野豬換糧怎麼換?”劉根來插了句嘴。
他是怕鄭老擔吃虧。
彆看鄭老擔在村裡威望挺高,到了四九城,誰也不會把他一個村裡的生產隊大隊長當盤菜。
“棒子麵,一斤肉換三斤,替代糧,一斤肉換五斤。”鄭老擔聲音挺大,不光是回答劉根來,還是說給村民們聽的。
這個價格……
劉根來還真沒辦法說什麼。
現在換糧食的原則隻有兩個字——抗餓。
肉雖好,可一頓吃沒了,一斤肉換成三斤棒子麵熬粥,能多吃好幾天。
至於替代糧,那也叫糧食?
煮一鍋粥,大半鍋都是渣子,隻有餓極了才會吃。
劉根來正想著,不少村民接話了。
“換替代糧,多一大半呢!”
“就是就是,換多的,換少了吃虧。”
……
真是餓極了。
劉根來暗暗搖了搖頭,看來,村民們家裡還真是都快揭不開鍋了。
“聽大家的,我會優先換替代糧,要是替代糧不夠,再換棒子麵,棒子麵再不夠,再跟他們要錢。”
鄭老擔從善如流,“德順,黑市的肉價是多少來著?”
“我上回去是三塊五。”趙德順答道。
“就按照三塊五來,少一分也不行。”鄭老擔又衝眾人說道:“我提前說好了,要是換到錢,就先在大隊存著,到年底一塊分,這個錢誰都不準動,是留著應災應急的,誰家要是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需要花錢救命,可以去大隊申請。”
這個辦法好啊!
劉根來暗暗點頭。
村裡要是再有誰像馮鐵牛的小孫子狗娃那樣發燒的孩子,就不用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借錢了。
鄭老擔交代完這些事兒,就打發村民們回家了,留下的隻有鄭老擔、趙德順和幾個生產隊長。
劉根來也跟著劉栓柱一塊兒回了村,劉栓柱肩上還扛著他分到的一頭十多斤的小野豬。
劉根來想扛,劉栓柱沒讓,說是血次呼啦的,彆把他的公安製服弄臟了。
回村的路上,劉根來瞄了一眼導航地圖,發現鄭老擔他們把三頭大野豬都換地方了,離剛才的地方還挺遠。
這是防家賊呢!
劉根來立刻想到了緣由。
村裡這麼多人,保不齊就有公社安排的眼線,要是被公社的人截了胡,哭都沒地兒哭。
鄭老擔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
回到家,已經快三點了,劉根來早就困的暈乎乎的,一進屋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