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說我還給長了不少臉呢?
劉根來心裡嘟囔著,出了周啟明辦公室。剛到走廊,迎麵正好碰上了沈良才。
“指導員,早啊!”
劉根來快步迎上去,遞上一根煙。
“你啥時候這麼積極了?”沈良才笑了笑,“不是又闖啥禍了吧?”
指導員咋跟所長一個調調?
劉根來真想把煙收回來。
“指導員,對你的思想教育有點信心好不好?我就不能是來彙報成績的?”
“是得好好彙報彙報。”沈良才就著劉根來劃著的火柴把煙點上了,“你前天的案子審的漂亮,昨天開會,顧局長和覃政委還在會上點名表揚你了。”
還有這事兒?
周啟明咋沒跟他提?
再一想,劉根來就明白了,周啟明這是怕他把尾巴翹起來,又借機開溜。
不提,我就不開溜了?
該溜還得溜。
回到辦公室,金茂和王棟都到了,辦公室的六個人整整齊齊。
“咋樣,所長咋說的?”
劉根來剛坐下,於進喜就拎著暖壺湊了過來,往他茶缸裡倒著熱水。
“等會兒,我先把茶葉放上。”
劉根來拿出一個紙包,捏了一小捏茶葉放進了茶缸。
於進喜往裡加水的時候,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立刻飄散開來,辦公室裡的幾個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茶缸。
“所長說,這事兒得先問問大寶的意見,大寶要是不答應,你就去不成。”
“所長真這麼說的?”於進喜一喜。
“還是所長英明,”齊大寶立刻接上了話茬,“進喜,你去不了了,這事兒,我不答應。”
“滾滾滾!你跟著添什麼亂?”於進喜回頭罵道。
“根來,看看他這是啥態度,咱能幫也不幫他。”齊大寶指著於進喜衝劉根來嚷嚷著,看那架勢,要不是於進喜還拎著暖壺,早一腳踹他屁股上了。
“根來,所長到底怎麼說的?”馮偉利忍不住問道。
於進喜去不去刑偵組關係到他換不換徒弟,他比誰都關心。
劉根來跟於進喜可以胡鬨,跟馮偉利就得正兒八經了。
“所長說,這事兒得跟指導員商量商量,指導員想安排個人去刑偵組,指導員答應調換,根喜才去得成。”
“哦。”馮偉利點點頭,“所長沒說指導員想安排的人是咱們所裡的,還是彆的什麼地方的?”
“沒說。”
馮偉利這是在琢磨帶徒弟的事兒,劉根來一下就聽明白了。
“我猜多半是外麵的人。”王棟伸手把劉根來的茶缸拿了過去,毫不客氣的往自己茶缸裡倒著,“要是咱們所裡的,所長就直接說了,師傅你覺得呢?”
“我覺得也是。”金茂點點頭,又看向馮偉利,“老馮,要是再來新人,還得你帶。”
“又要帶新人。”馮偉利咂咂嘴,“進喜,還不趕緊給根來把水續上,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於進喜又跟上次一樣,直接把劉根來的茶杯拿到了馮偉利桌子上,倒的滿滿的。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聽師傅的話,他可不想留下人走茶涼的壞名聲。
“老馮,你出來一下,咱倆聊聊。”金茂站起身,衝馮偉利招招手。
這是要做馮偉利的思想工作。
劉根來想起了金茂昨天的話。
組長也不好當啊!
“不知道新來的好不好相處。”齊大寶點了根“對象牌”香煙,皺了皺眉頭。
“喂喂喂,我還沒走呢!”於進喜不樂意了,“指導員肯不肯鬆口還不一定呢!”
“那你還等著乾啥?趕緊拍馬屁去啊!”齊大寶慫恿著。
於進喜沒搭理他。
臨時抱佛腳要是有用,他早就去了,還用得著齊大寶提醒?
“師兄,我沒來的時候,這倆貨也是這副德行?”劉根來笑問著王棟。
“差不多吧!誰也不想成天守著個不合群的人。”王棟喝了口茶,一副享受的樣子。
有那麼好喝嗎?
他泡的是黃山毛峰,已經拿出來好幾次了,他喝著跟高碎沒啥太大差彆,就是聞著香。
人可能也是這樣吧,處同事,又不是處對象,甭管他表麵怎樣,本質不壞就行。
“我也不要求太高,新來的能比得上根來一半就滿意了。”齊大寶拿起王棟的茶缸喝了一口,跟自家師傅,他是一點都不客氣。
這貨要求還挺低。
劉根來正暗笑著,王棟又開口了,“那可不容易。不說彆的,就根來打獵的本事,一般人連他腳後跟都看不到。”
齊大寶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饞肉你直說啊,玩兒啥花活兒。
也對,他上次往所裡送肉還是年後去肆平,算下來都三個多月了。現在買肉可不容易,這麼長時間沒肉吃,誰不饞?
得找個機會給所裡送點肉。
正好所裡小金庫充盈,說不定周啟明和沈良才也在琢磨著怎麼給所裡的人發福利呢!
幾個人正聊著,金茂和馮偉利回來了。
金茂還是一貫的嚴肅,馮偉利還是那副笑嗬嗬的樣子,絲毫也看不出異樣。
師傅做思想工作的水平可以啊!
他轉業之前真是連長,不會是指導員吧?
“走,巡邏去。”
金茂剛回來就招呼著劉根來,王棟齊大寶和馮偉利於進喜這兩對師徒也都跟著出去了。
齊大寶是啥心態不好說,於進喜肯定是想好好表現。
中午,剛吃完飯,周啟明就把馮偉利和於進喜這對師徒喊過去了。
於進喜去刑偵組這事兒成了。
把馮偉利喊過去的目的,幾人也能猜得到,肯定是要讓他帶新徒弟。
果然,於進喜回來的時候,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這周末都彆安排彆的事兒了,我請客。”
“請什麼客?”金茂給他潑了盆冷水,“你去刑偵組是所裡正常的工作調動,又不是給你調級,去了刑偵組好好表現,彆給你師傅丟人。”
“我知道了。”於進喜吐了吐舌頭。
在金茂麵前,這家夥從來都是老老實實。
齊大寶衝劉根來努了努嘴兒,劉根來立刻猜到他的心思。
他是想宰於進喜一刀。
劉根來又朝他努了努嘴兒,意思是你來。
吃飯可以,下刀不乾。
他才不想讓齊大寶當槍使。
齊大寶撇撇嘴,劉根來回了他一個白眼兒。
“你倆乾嘛呢?”於進喜一直盯著他倆看呢,忽然感覺脖子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