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胡鬨!
隔壁觀審的幾個人都是又急又氣。
死刑立即執行是能隨便說的嗎?彆說諸葛泓不信,就算信了,還是什麼都不交代,彆人還怎麼審?
還把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弄進審訊室,又要剃頭,又要玩水兒——他把審問當過家家了嗎?
不能再讓他胡鬨下去了。
幾個實在忍不住了的人推醒了剛剛睡著的董崇有,其中就有崔組長。
“隊長,你快管管那個劉根來吧,他哪兒是審案,就是在胡鬨。”
崔組長還記著劉根來的仇呢,爭著搶著把劉根來的做法和說辭講給了董崇有。
董崇有搓了把臉,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
“急什麼?他又不敢真把諸葛泓殺了。給我打盆涼水,我洗把臉。”
嘴上這麼說著,董崇有還是擔心劉根來胡來,便打算看看他究竟怎麼審案。
等他透過單向玻璃看清劉根來在做什麼的時候,不由的笑出了聲。
剃頭?
這有個鳥用?
還蒙著諸葛泓的眼——這是怕諸葛泓看出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嗎?
倒是有點小手段。
“隊長,還是把他叫出來吧,我去審,你在這兒看著,我再給他上點新手段,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崔組長端來一盆涼水,主動請纓。
“先不急,看看再說。”董崇有洗了幾把臉,腦子還是昏昏沉沉,他乾脆把臉紮進了臉盆,讓冷水浸了足足半分鐘,昏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清醒了幾分。
“隊長,你快看,劉根來把諸葛泓的頭皮割破了。”一個隊員忽然喊了一聲。
董崇有、崔組長,還有幾個圍在他倆身邊的人轉頭一看,隻見一道血跡從諸葛泓的頭皮上流淌下來,轉瞬就把纏在他臉上的黑布打濕了。
“隊長,我去把他叫出來。”崔組長忍不住了,轉身就要出門。
“回來!”董崇有嗬住了他,“我的話,你當耳旁風了?”
董崇有一發火,崔組長立刻乖乖回來了,看向審訊室的目光滿是不忿。
……
審訊室。
劉根來根本不知道隔壁正有好幾雙眼睛在看他,依舊按照自己的計劃表演著。
“讓你彆亂動彆亂動,就是不聽,這下舒服了吧?嘖嘖,好大一塊頭皮就這麼削掉了,再深一點就夠到骨頭了……這手術刀咋這麼快?”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諸葛泓的呼吸急促起來。
眼睛被蒙住,他看不到東西,感覺更敏銳了,頭皮上的疼痛放大了好幾倍,心裡也生出了一股無名的恐懼。
“我不是說了嗎?我在對你執行死刑。”劉根來還是先前的那套說辭。
“騙鬼去吧!你嚇不住我!有本事你就一刀殺了我,給我來個痛快!問題是你敢嗎?你不敢!隻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把戲糊弄人。”諸葛泓聲嘶力竭的喊著。
“就這點膽兒還敢殺人?”劉根來語氣裡帶了點嘲弄,“殺了人,你一直都沒睡好吧?有沒有做噩夢?有沒有夢到賀慧玲肚子裡孩子化作怨靈找你索命?”
“我沒殺人!賀慧玲不是我殺的,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相信?”諸葛泓又是一陣咆哮。
“說這些乾嘛?我又不是在審你。彆動,我還沒刮完呢!你還想再挨刀啊?頭低點,我要刮後腦勺了。”劉根來拍了一下諸葛泓的腦袋,把黑布往上擼了擼。
“我沒殺人,真不是我。”
諸葛泓嘴上還在辯解著,卻下意識的把頭低了低。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隔壁觀察室裡的人都有點難以置信,董崇有同樣瞪大了兩眼。
審了這麼些天,諸葛泓還是頭一次這麼配合。
可他們依舊搞不懂劉根來到底想乾什麼。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彆等見了閻王爺的時候,都沒勁兒喊冤。”劉根來依舊不緊不慢的給諸葛泓刮著頭發。
諸葛泓還真沒再說話,審訊室裡隻有刺啦刺啦的刮頭聲和諸葛泓粗重的呼吸。
“好了,收拾的差不多了,該送你上路了。”劉根來摸了摸諸葛泓光禿禿的鹵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你……你要乾什麼?”諸葛泓竭力把腦袋轉向劉根來的方向,就跟他能隔著黑布看到人似的。
“按照規矩,行刑之前,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
不等諸葛泓回答,劉根來便自顧自的說著,“勾搭上了手下的廣播員,又跟賀慧玲這個有婦之夫搞破鞋,你應該很喜歡亂搞女人吧?
算了,我也不問你了,就當幫你個忙,臨時之前,我再讓你好好過一把男人癮。”
說著,劉根來放下手術刀,從屁股兜裡掏出一瓶酒,拔掉瓶塞,捏開諸葛泓的嘴巴,給他灌了幾口。
“咳咳咳……”
諸葛泓一陣劇烈咳嗽,儘管又是閉嘴又是搖頭,還是被灌下了好幾口。
“你……你給我喝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劉根來一本正經的胡咧咧著,“這是你手下的那個播音員給你準備的,說是用虎骨酒配的春藥,叫啥名來著,挺怪的,我想想,哦對了,叫奇淫合歡散。
她說你光想著賀慧玲,受不了你的冷落,就想了這麼個法子拴住你,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這個賤人,我饒不了他!”諸葛泓氣急敗壞的罵著。
猜對了!
諸葛泓跟那個賀慧玲果然有一腿!
劉根來有點興奮。
“快記下來。”
隔壁觀察室裡,諸葛泓也是精神一振,立刻吩咐著手下的刑偵隊員。
崔組長卻有些失神,他怎麼也沒想到劉根來這麼胡鬨,居然也能問出這麼有價值的線索。
“咋樣,有感覺嗎?”劉根來湊到諸葛泓耳邊輕聲問著。
什麼奇淫合歡散,完全是他瞎咧咧的,他給諸葛泓喝下的就是一瓶虎鞭酒。
這玩意他有的是,又不能都送人,乾脆就當道具用一點,也不算浪費。
諸葛泓沒有回答,隻是在大口喘著粗氣。
能當上廣播站站長,還能同時勾搭上幾個女人,他自然不是蠢人,可這會兒的他又困又餓又乏,腦子裡麵跟漿糊似的,根本無法思考,再被劉根來一嚇,方寸幾乎全亂了。
他也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不說,隻要他不說,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算了,我也不問了,我已經儘力了,該幫你的也幫了,這個啥奇淫合歡散要是沒效果,你就去找閻王爺告狀吧!該送你上路了。”
諸葛泓還是不說話。
劉根來也不問,他又把酒瓶揣進屁股兜,又拉過了諸葛泓的一隻手,用繩子綁緊了,把手腕放在審訊椅外麵。
諸葛泓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