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護士那裡借到紙筆,劉根來一臉不耐煩的回到了病房。
他的不耐煩也不全是裝的。
本來隻是想詐詐他們,給所裡多搞點小金庫,結果詐出了人命案子。
這特麼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開賭場就好好的開賭場,殺什麼人?
開賭場的最會察言觀色,這個老三這會兒多少冷靜了一點,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可一見劉根來的樣子,他那點後悔立馬煙消雲散。
這個小公安不是裝的,他真是不耐煩。
要不然,遇到那麼大的人命案子怎麼可能不興奮?
這都是功勞啊!
麻痹的,想踩著老子活命?誰踩誰還不一定呢!
於是乎,這家夥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的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生怕被老大老二搶了先。
“說慢點,你特麼用嘴,我特麼得用手,能寫你說的那麼快嗎?”劉根來更不耐煩了,劈頭蓋臉的罵著。
“我這不是著急立功嗎?公安小同誌,麻煩你受點累,寫快點,不能讓那兩個混蛋搶了先。”
劉根來越是這樣,這家夥越篤定他被出賣了,恨不得劉根來寫字的速度能飛起來。
可偏偏劉根來寫字的速度慢的要死,急的這家夥嘴角都快氣燎泡了。
速度就是生命,他能不著急嗎?
其實,劉根來記的已經夠快了,再快一點,寫出來的字他自己夠嗆都能認得出來。
這會兒的他無比懷念後世,攝像頭功能一開,什麼都不用管,哪兒現在,還得一筆一劃的寫字。
科技就是生產力,這話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忙忙活活將近一個小時,劉根來足足寫了滿滿五六頁紙,手都快累麻了,才把老三的所有供述全都記錄下來。
把紙筆往兜裡一揣,劉根來甩了甩手腕,把擔架床從病房裡拖了出來,推到了原先的病房。
那個老大還沒被送回來,金茂應該是真去睡覺了。
師傅的心可真大,這特麼都出人命案子了,他還能睡得著?
一進病房,那個老二就直眉愣眼的盯著擔架床上的老三。
他一直被晾著,心裡最沒底,急著跟老三交流交流,看看他到底是真招了還是這個小公安誆他們?
老三卻把腦袋轉到一邊,不跟他對視。
他已經先入為主了,病房裡沒有彆的公安,在他看來就是老二已經招供完了。
對這個踩著他的命求活的人,他怎麼會給好臉?
“自己躺床上去。”
劉根來給老三解開手銬。
老三蛄蛹著爬上了病床,還是背對著老二,劉根來扯過他一隻手,又把他銬上了病床。
“喂,老三,你招了嗎?”老二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問著。
老三還是不搭理他。
“我草擬祖宗!你個混蛋不是真招了吧?”老二更急了。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不對?
老三猛地轉過身,先看了一眼老二,又看了一眼劉根來,腦子裡嗡嗡的,下意識的問道:“你沒招?”
“我招你個頭啊!你個沒腦子的混蛋被他騙了!”老二氣急敗壞的吼著。
“老大呢?他哪兒去了?”老三這才看到老大的床空著,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吼著,“我知道了,是老大招了,這個歪嘴驢把咱倆都坑了!”
“你放屁!你以為老大跟你一樣沒骨頭?”老二氣的要想動手,人都跳下床了,卻被手銬銬著,床都被帶歪了也沒夠著老三,“老子被你個沒腦子的蠢貨坑慘了。”
老三猛的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小警察陰了,猩紅的雙眼瞪著劉根來,咬牙切齒的說著,“你陰我?”
“這叫怎麼話說的,我是在幫你。”劉根來從兜裡取出老三的供詞,在手裡抖了兩下,“有了這些供詞,你就立功了。你交代了,他們倆沒交代,你有活命的機會,他倆都得死。”
“老三,你個瞎眼狗!老子艸你祖宗十八代!”老二歇斯底裡的吼著,又要去踹老三,傷口被抻出血了也全然不管。
那個老三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萎靡了,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劉根來沒搭理他倆,叼了根煙,翹著二郎腿兒,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鬨。
老二把自己折騰的不輕,倒是踹了老三幾腳,可他自己傷的更重。
兩張病床都快被他扯到一塊兒了,他半個身子夾在兩張床中間,被撞了好幾下,抬腿踹的時候,小腿還磕到了床沿上,疼得他抱著腿吱哇亂叫了好一陣。
折騰了十多分鐘,金茂冷著臉回來了,手上還銬著低眉順眼的老大。
他是被唐雨叫醒的。
小護士看到這邊的動靜,又去找唐雨,唐雨知道金茂在值班室睡覺,就把金茂喊來了。
“你是怎麼值班的?就這麼看著他們鬨騰?”金茂一進門就劈頭蓋臉的罵著。
劉根來也不解釋,直接把手裡的那幾張紙遞給了金茂。
“這是什麼?”
金茂下意識的接過去,隻看了一眼,便困意全無。
“真招了!誰招的?”
“他。”劉根來一指早就沒了精氣神的老三,又加了一句,“師傅,他這算立功了吧!這倆人要是沒啥補充的,是不是就得挨槍子?”
金茂剛被叫醒,腦子多少還有點遲鈍,沒跟上劉根來的節奏。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那個老大忽然動了,惡狗撲食一般朝金茂撲來,想搶走他手裡的那幾頁紙。
劉根來早就盯著他,他剛一動,劉根來扭身就是一個撩陰腿。
相對於過肩摔,這招他用的更熟,一下就把老大給廢了。
老大也顧不得肩膀上的傷口,兩手捂著褲襠躺在地上,渾身哆嗦著彎成了熟透的大蝦。
“你先拿著。”
金茂把那幾頁紙遞給了劉根來,打開了手銬,又把那幾頁紙要了過去,轉身走出了病房。
這是要去彙報。
涉及到了命案,可不是他和劉根來兩個人能處理的。
“都該乾嘛乾嘛去吧!”
劉根來把圍在門口看熱鬨的人都請了出去,關上了病房門。
到這會兒,已經沒他什麼事兒了,等所裡來人,把這仨人交給他們就行了。
接著再審老大老二?
費那勁乾嘛?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巡邏組的事兒。
十多分鐘之後,金茂回來了,跟劉根來一樣,他也沒接著審問,隻是跟劉根來要了根煙,一塊守著這仨人。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沈良才匆匆趕了過來。
周啟明呢?
劉根來有點納悶兒,出了人命案,指導員都來了,他這個所長怎麼一點也不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