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他們的傷口,搜一下身。”周啟明沉聲吩咐著。
周啟明帶來的那人帶著手電,金茂和於進喜跟他一塊兒檢查著那三個家夥的傷口,搜著他們的身。
劉根來的槍法早就在警校練出來了,幾乎指哪兒打哪兒,三個人的傷勢都不重,就是看著血次呼啦。
金茂他們也沒客氣,蠻力扯開他們的衣服給他們把傷口包上了。
搜身的時候,不光從他們身上搜出了三把手槍和一百多發子彈,還有三千多塊錢和一大摞各種票據。
錢和票據都是賭資,這年頭賭博賭的可不光是錢。
“你們三個把他們送醫院,讓他們自己走。”周啟明吩咐道。
肩膀中槍,不耽誤他們走路,三個家夥垂頭喪氣的被金茂他們三個押走了。
直到這時,周啟明才問劉根來,“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劉根來猜對了,這會兒的周啟明滿心的後怕。
那條地道非常隱秘,都不用審,他就知道這三個家夥必定是開設賭場的頭目,如果讓他們三個帶著這麼多賭資逃了,這場沒有彙報的抓賭行動就等於失敗了一半。
上頭不追責也就算了,要是真追責,絕對夠他喝一壺。
“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拉泡屎,走到這個院門口的時候,他們三個剛好開門出來,一見到我,他們就要掏槍,結果就這樣了。”劉根來半真半假的說著。
“你說的是真的?”周啟明明顯有些狐疑。
“假的,我騙你的。”劉根來一本正經道:“我會算命,算出他們三個會鑽地道從這兒跑,就在這兒堵著他們。”
“嗬嗬……”周啟明忽然笑了,“你會不會算命我不知道,但你小子肯定沒說實話——你不是要拉屎嗎?都這麼長時間了,咋沒拉褲子?”
“唉喲……”劉根來忽然一捂肚子, “剛才一緊張,屎又回去了,你這麼一說,我又想拉了。等不了了,周叔,你去忙,我要找地兒拉屎。”
沒等說完,劉根來就夾著屁股,轉身就跑。
周啟明微微一愣,旋即又笑了。
“懶驢懶馬屎尿多。”
他沒再搭理劉根來,轉身往回走。
這會兒,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燈,剛才的三聲槍響把他們都驚動了,有幾個膽子大的還出門相互問著怎麼回事兒。
“公安抓賭,沒事兒都回去吧!”周啟明吆喝了一句。
四九城響槍可不是小事兒,他得適當的安撫一下群眾的情緒。
那些看熱鬨的人立刻沒了興趣。
他們還以為是抓敵特呢!
抓賭有什麼意思?都是人民內部矛盾。
劉根來轉了一圈回到前院的時候,周啟明沈良才他們正押著賭博窩點裡的人往外走。
看他倆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興奮,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不光他們,刑偵組的人一個個也都樂嗬嗬的。
這是發財了。
不知道收獲了多少?
劉根來正暗暗揣測著,齊大寶湊了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聽進喜說,那三個人是你去拉屎的時候抓到的,你拉褲子沒?“
“拉肩膀上了,看你胳膊上沾沒沾?”
這家夥又高又壯,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死沉死沉的。
“人家是拉屎,你是往外吐?”齊大寶半點也沒把胳膊拿開的意思。
尼瑪!
這家夥嘴也挺損。
劉根來沒跟他客氣,拽著他的手腕就給他來了擒拿。
這招叫雞掰腕,齊大寶一條手臂從肩膀到手肘再到手腕全被反關節拿住了,他就像一個把翅膀翹起來的雞,半個身子都被壓彎了。
“你吐個屎給我看看。”
“哎呀,疼疼疼,胳膊要斷了,你快鬆開,嘶……”齊大寶疼得直抽冷氣。
“還敢不敢嘴臭了?”劉根來啪的拍了他撅起來的屁股一下。
“不敢了不敢了,你是大爺還不行?”
“再有下次,我收拾不死你。”
劉根來剛鬆開齊大寶的胳膊,這家夥就朝他撲了過來。
劉根來早就防備著他報複,蹭的一下逃開了。
“你小子給我等著,我饒不了你。”齊大寶揉著胳膊,嘴上罵罵咧咧,卻沒敢去追。
這會兒,巡邏組在外圍蹲點的人都回來了,周啟明他們行動迅速,人又多,除了那三個人,其他人都沒逃出院子,他們都守了個寂寞。
這場行動看似一網打儘,劉根來卻知道至少逃走了四個人——那四個把風的。
他能以拉屎為借口抓住那三個人,對那四個把風的就沒辦法了。
不過,他們逃了也關係不大,被派去把風的肯定不是核心人員,賭博團夥其他人員無一漏網絕對是大功一件。
從這個角度說,這次行動也算圓滿。
更何況,還收獲了那麼多賭資。
“所裡有了錢,也該發點福利,周叔會不會放他幾天假,讓他出去打獵玩兒?”劉根來的心思活泛起來。
回到所裡又是一通忙活,刑偵組對抓到的賭徒連夜審問,王棟和齊大寶都被喊過去幫忙。
呂梁也想叫著劉根來,劉根來沒搭理他。
他才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兒。
正好師傅不在,周啟明也沒空搭理他,劉根來騎上挎鬥摩托就溜出了派出所。
沒走多遠,他就碰到了馮偉利。
這個老滑頭比他溜的還早。
回到乾爹乾媽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石唐之和柳蓮早就睡下了,折騰了小半夜,劉根來也困了,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石唐之問了他一句,“昨晚的行動還順利嗎?”
劉根來有點吃驚。
他還以為石唐之不知道這事兒呢!
行動之前,周啟明沒向分局彙報,連分局都不知道的事,石唐之都能知道,唯一的解釋隻能是他在所裡有眼線。
石唐之對他這個乾兒子還真是上心。
要不是為了他,石唐之堂堂市局副局長還用得著在一個小小的派出所安插眼線?
“還行,賭徒和開賭場的人基本都落網了。”劉根來不動聲色。
“抓捕那三個頭目的時候,你沒受傷吧?”石唐之又問。
連這個都知道……
“沒有,我開槍的時候,他們都沒來得及掏槍。”
“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要單獨行動。”石唐之看了劉根來一眼,“你要學會如何利用身邊的人幫你做事,隻靠自己蠻乾,永遠也走不上領導崗位。”
“我知道了。”劉根來暗暗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石唐之會因為危險要把他調到身邊呢,原來是還想讓他在一線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