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有點小失望,他還想問問林師傅有沒有更好的鹵肉方子呢!
聽他這口氣就是沒有。
吃完了飯,劉根來又點上了一根煙。
正抽著呢,邱車長和房有糧一塊兒過來了,都坐在劉根來那張桌子上,兩個人整齊劃一的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又一塊兒去打飯。
這年頭的領導就是沒架子,廚房就在旁邊,兩個打飯的都閒著,想吃飯也要自己打。
一盒鹵肉,劉根來隻吃了一半,把飯盒推給他們,他們又給推了回來。
“昨晚已經吃了,這些你留著自己吃吧!”邱車長咬著窩頭,就著燉白菜,“說說你打獵的事兒唄,野豬和麅子都是怎麼打到的?”
劉根來還以為邱車長會問他打死那四個特務的事兒,結果他問的是怎麼打獵。
房有糧嘴夠嚴的,昨晚都一塊兒喝酒吃肉了,也沒把這事兒告訴邱車長。
說到打獵,劉根來來了精神。
他當然不會說空間,卻不妨礙他賣弄自己的槍法。
也容不得邱車長和房有糧不信,他拿出來的那兩頭大野豬都是被一槍爆頭,事實在哪兒擺著呢!
劉根來正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列車員們陸陸續續也來吃飯了,跟以前一樣,也是分兩撥。
來的第一波人都圍坐在劉根來那張桌子周圍,津津有味的聽他白活。
幾個來的晚的,還嚷嚷著讓他從頭說,搞得劉根來都想拿著飯盒蓋去收錢了。
聽書不要打賞啊!
吹完自己的槍法,劉根來就回包廂了。
能躺著,他才不坐著呢!
把杯子卷吧卷吧靠牆墊著,劉根來往上一躺,拿出一本小人書,翹起二郎腿,一邊看著,一邊吃著放在小桌上的炒花生,要多自在就多自在。
一天一夜很快過去,隔天一早,火車到了四九城火車站。
進站以後,火車又滑行了一段時間,劉根來把臉湊在窗口朝外看著。
這會兒,天差不多快亮了,已經能看清人臉。
火車快停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一起的三個公安。
周啟明、金茂,還有一個他沒見過的中年人。
看三個人站的位置,那個中年人跟周啟明的級彆應該差不多——兩人並排站著,金茂一個人站在他們側前方。
這人是誰?
劉根來稍一琢磨,就猜到他的身份——火車站派出所所長陳平安。
他判斷的依據除了這人跟周啟明並排站著之外,還有一點。
三人站的地方正好是軟臥車廂,沒點經驗絕對找不這麼準。
“到站下車了。”
包間門被敲了兩下,同時響起的還有邱車長的催促聲。
劉根來又看了窗外一眼,見金茂正朝軟臥車廂下車門走著,耷拉個臉,還擼了兩下袖子。
這是真要揍他!
這時候,包廂的門被邱車長打開了。
“你起床了,我還以為你還在睡呢!”
“我早醒了。”劉根來拎起大麻袋就往外走。
沒辦法,這個大麻袋是他拿上車的,下車肯定要拿著,要是丟進空間,根本沒法解釋。
“你去哪兒?下車門在那邊。”
見劉根來走錯了方向,邱車長急忙提醒著。
劉根來頭也沒回,走的更快了。
這會兒,火車已經停穩,軟臥車廂裡沒幾個人,稍一耽擱,金茂可就上來了。
“這小子,糊塗了。”邱車長搖頭笑著,沒再管劉根來,從那邊走,無非是走的遠一點,一樣也能下車。
他剛走下軟臥車廂,迎麵正好碰上黑著臉的金茂。
“你這師傅當的可以啊,大清早的就來接站。”邱車長笑道。
金茂沒理他,側著身子朝邱車長身後看著,“劉根來那小子呢?沒在軟臥住?”
“在啊,他從那邊下車了。”邱車長指了指劉根來下車的方向。
“這個小混蛋還想跑?我看他能跑到哪兒!”金茂擼著袖子大步往那邊走著。
幾個意思?
邱車長一頭的霧水。
劉根來沒闖禍啊,金茂怎麼還罵上了?
不對!
那小子肯定沒乾好事兒,要不他跑啥?
“老邱,小劉打到東西了嗎?”跟周啟明站在一起的那個中年人走了過來。
劉根來猜的沒錯,他就是陳平安。
大清早的來火車站,就是為了看看劉根來有沒有打到獵物。
“兩頭二百多斤的野豬,還有三隻麅子,有隻麅子我分了,剩下的都是你們的。”邱車長回答著陳平安,又衝一同走來的周啟明點了點頭。
“這小子行啊,我還擔心他打不到東西呢!”陳平安回頭衝周啟明笑道。
周啟明笑了笑,又問著邱車長,“劉根來哪兒去了?怎麼沒跟你一塊兒下來?”
“到那邊去了,他師傅正追他呢!”邱車長抬手一指。
“這小子還真是欠收拾。”周啟明搖頭笑了笑。
要不是顧及身份,他也跟金茂一樣擼著袖子追過去了。
“他怎麼了?”
陳平安問道。邱車長也看著周啟明,他也想知道答案。
“讓他彆進深山彆進深山,他不但進了,還遭遇了四個特務,差點回不來了。你們說氣不氣人?”周啟明滿心的後怕。
那可是四個特務,其中一個還是讓肆平公安局過年都沒過好的要犯,劉根來要真出了事,就不光是沒法跟劉根來家裡人交代的事兒了,他這個當叔的得後悔死。
“老周,你的意思是,他又乾掉了四個特務?”陳平安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你咋不說他差點被四個特務乾掉?”周啟明白了他一眼。
“你還挺關心他的。”陳平安笑了笑,“不瞞你說,他跟我拐彎抹角的還沾點關係。他一個從小看他長大的叔叔是我一個戰壕的戰友,前兩天見麵的時候,還托我照顧他呢!”
“哦?那正好,一會兒跟我一塊兒收拾他!”周啟明擼了兩下袖子。
“彆,下次吧?我跟他還沒見過麵呢,哪有一上來就揍的?”陳平安擺擺手。
“下次?你還盼著他闖禍?”
“嗬嗬……”陳平安又是一笑,“他那個叔叔跟我說這小子膽兒大著呢,啥事兒都敢乾,早晚還得給咱倆闖禍。”
到底是所長,一句咱倆,不但顯得親近,還一下就把倆人綁到一輛戰車上了。
這會兒的劉根來已經到了軟臥隔壁的車廂。
一來他就後悔了。
這節車廂裡的人不但多,還都拿著不少行李,他拎個大麻袋根本走不快,想回頭也來不及,身後同樣擠了一堆人。
更糟的是金茂已經看到他了。他走到哪兒,金茂就跟到哪兒,臉色冷的都能刮下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