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運氣好也弄不來特供煙。”張啟福小心翼翼的把那半盒特供煙揣進衣兜,饒有興趣的問著劉根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特供煙,他可舍不得現在抽,拿回廠裡給領導一散,誰還不得高看他幾眼?
這個小舅子行啊,有好事沒忘了他這個姐夫。
“沒啥,也就是抓了個特務,順道救了個人。”
有金茂這個師傅在,劉根來可不敢胡吹。
“你還真謙虛上了,忘了當時是怎麼莽的了?”金茂白了劉根來一眼,幫劉根來把當時的經過講了出來。
劉根來本來還不以為意,沒想到金茂口才還挺好,把整件事講的跌宕起伏,高潮不斷,把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有這口才當什麼公安?說書多好!
坐著就行,不用每天遛腿兒。
“根來,你這不得了啊,有勇有謀,有膽有識,這就不光是運氣好了,要是換個人,早就被特務打成馬蜂窩了。”張啟福歎道。
“救人也會救,咋就那麼巧,你救的人是你們大局長的孫女,這種事兒,多少人一輩子也碰不到一回。”金蓉也是一臉的感歎。
“我聽著怎麼好像那小姑娘產生了應激障礙,”唐雨看向劉根來的目光滿是讚賞,“多虧根來處理及時,應對得當,要不,那小姑娘就是被救了,這輩子怕是也毀了。”
“啥是應激障礙?”徐奶奶不解的問著。
“按老話說,就是被魘著了。”金蓉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著。
“哎呀,那可不得了。”徐奶奶一拍大腿,“要在以前,被魘著了的孩子都活不成,請道士抓鬼也沒用,根來,你可不得了,比道士都有本事。”
“媽,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金茂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的,怎麼跟封建迷信扯到一塊兒了。
“媽這話說的也沒錯。”唐雨笑道:“根來這叫心理疏導,用的辦法很科學,哪是那些裝神弄鬼的道士比得了的?根來,你在哪兒學的?”
師娘懂的還挺多。
劉根來暗暗佩服著,臉上露出了靦腆的樣子,“啥科學,我根本就不知道,不就是哄孩子嗎?我家弟弟妹妹多,平時就沒少哄他們,哄孩子,我熟,看她被嚇到了,我就哄了哄。”
“看看人家根來,哄孩子都能哄出科學來,再看看咱家的大小子,跟他一樣大,過了年也十六,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張啟福又感歎了一句,轉頭找著自家孩子,卻一個也沒見到,“咱家老大呢?”
“他在家還能呆得住?”金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剛一來就帶著一幫弟弟妹妹出去玩了。”
“這小子還得揍,都多大了,還當孩子王。”張啟福嘟囔著,看著眼前的劉根來,再想想自家跟他同歲的大小子,他是越想越手越癢。
又一個躺槍的……
他家大小子找誰惹誰了,就被記上一頓揍了,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冤死。
劉根來默默地同情了一把張啟福的大兒子,又故作好奇的問著唐雨,“師娘,你醫術這麼好,怎麼會看上我師傅這個大老粗?”
憋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這一天,劉根來嘴角的笑容都快壓不住了。
“有你這麼說師傅的嗎?我看你小子是欠揍了。”金茂兩眼一瞪,明顯不想劉根來提到這個話題。
劉根來沒搭理他,繼續用好奇滿滿的眼神看著唐雨。
“你師傅可不是大老粗,當年,他可是戰鬥英雄,光是拚刺刀,一個人就拚掉了三四個洋鬼子。”唐雨維護著自家男人,“那個時候,戰鬥英雄身上都是有光環的,多少姑娘都惦記著,我要不是下手快,你師娘就是彆人了。”
“哦,”劉根來故作會意的點點頭,又問:“這麼說,當年,是師娘你主動追求的師傅?”
“那可不。”唐雨笑道:“你師傅就是塊木頭,我要是不主動點兒,我倆都不一定能在一塊。”
“哦?”劉根來兩眼一亮,又往前湊了湊,“師娘,跟我說說唄,你是怎麼主動的。”
來了,來了,它來了!
終於要說到師傅的糗事兒了!
劉根來心裡正興奮著,正在一旁嗑瓜子的徐奶奶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算是明白了根來為啥要打聽他師傅的糗事兒了,鬨了半天是在這兒等著呢!”
“媽,根來還跟你打聽金茂的事兒了?”金蓉好奇的問著。
“那可不?”徐奶奶笑得合不攏嘴,“我當時還以為他隻是小孩子心性,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多鬼心眼,這孩子咋就那麼招人喜歡,哈哈哈……”
“媽,你還笑,你見過有打聽師傅糗事兒的徒弟嗎?他這就是欠揍!”金茂又惡狠狠的瞪了劉根來一眼。
急了,急了,他急了!
劉根來那個樂啊!
有徐奶奶和師娘在,他根本不擔心金茂會揍他。
“看把你威風的,這麼好的徒弟,你還舍得揍?”唐雨瞪了金茂一眼,“你那點破事兒還怕人知道?你越不想根來知道,我越要說。”
喲嗬,師娘脾氣也挺急啊!
怪不得當年能主動兩次。
“師娘,要是不方便說,那就彆說了。”劉根來裝模作樣的來了個以退為進。
“有啥不能說的?這事兒我想起來就生氣。”唐雨又瞪了金茂一眼,“當年,從部隊轉業的時候,我跟你師傅年紀都不小了,早就過了結婚的年紀,他明明心裡有我,就是不說,我暗示了他好幾次,他都沒反應。
後來,急的我沒辦法,就托了個媒人說親,我想這下總行了吧!
可我歡歡喜喜的等了他半天,他竟然連麵也不露,你說氣不氣人?”
“肯定媒人沒說清楚,師傅不知道跟他相親的是你,要是知道,肯定屁顛屁顛的就來了。”
劉根來一直在偷偷觀察著金茂,見他一臉的訕訕,就替他說了句話。
總不能啥都順著師娘說,真把師傅惹急了吧!
果然,他這話一出口,金茂就看了他幾眼,先前的惡狠狠明顯緩解了幾分。
“還說清楚?後來我一打聽,他都沒見媒人的麵兒。你師奶跟他說,他也不聽,就像一頭倔驢,白費我一番心思。
你說我一個大姑娘,還要厚著臉皮托人做媒,我容易嗎?
結果,還連人都見不到,那個媒人心裡不定怎麼笑話我呢!我都沒臉見人了。”
唐雨越說越氣,又狠狠瞪了金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