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和王棟進了辦公室,齊大寶和於進喜還在鬨呢!
於進喜躲到了馮偉利身後,齊大寶一抓,他就一縮脖。
齊大寶抓不著他,有點上火,擼著袖子就要撲上來。
於進喜個子小,打架肯定打不過齊大寶,但這小子也有辦法,他把馮偉利拉了進來。
“齊大寶,這野雞我是給我師傅拿的,你也敢搶?”
馮偉利笑吟吟的坐著,也不吱聲。
“就跟誰沒師傅似的。”齊大寶撇撇嘴,卻也沒敢隔著馮偉利撲上來。
知道沒馮偉利護著,野雞肯定會被齊大寶搶去,於進喜乾脆把野雞往馮偉利麵前一放,挺起了腰杆。
“野雞就在這兒的,你問問你師傅敢不敢跟我師傅搶?”
“你個小兔崽子,你倆胡鬨乾嘛帶上我?信不信我也揍你!”王棟擼著袖子,作勢要打。
於進喜立馬慫了。
“師傅,他們師徒倆要揍你徒弟,你管不管?”
馮偉利這才笑吟吟的拿起野雞,鎖進辦公室的櫃子裡,“徒弟就得揍,不揍不成器。”
“師傅,你把野雞還給我。”於進喜都快哭了。
“哈哈哈……”王棟和齊大寶都笑了起來,卻也沒再鬨。
野雞被馮偉利鎖起來了,肯定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馮偉利雖然不是領導,但年紀和威望在那兒擺著呢,誰也不敢跟他瞎胡鬨。
“大寶,我師傅呢?你沒喊他回來?”劉根來往自己辦公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問著齊大寶。
“我沒找到你師傅,誰知道他去哪兒了?”
齊大寶嘟囔著,又盯上了王棟手裡拎著的四隻野雞。
王棟把那四隻野雞往辦公桌上一放,拍了拍手,“一人拿一隻吧!”
這四隻野雞都是母的,個頭也都差不多,齊大寶和於進喜都沒再搶,一人拿了一隻,都鎖進了自己的抽屜。
王棟也拿了一隻,鎖進抽屜,把剩下的一隻推給了劉根來。
“幫師傅收起來,要是讓彆的辦公室的人看見了,肯定會被搶走。”
“咱們師傅的雞,他們也敢搶?”
嘴上這麼說著,劉根來還是把那隻野雞放進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
“咋不敢搶?真被人搶走了,師傅還能揍他?”
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兒。
雖然大家都缺肉,可要為了一隻野雞跟人乾架,就金茂那性子,肯定乾不出來。
“都彆閒著了,拿錢吧!”馮偉利從兜裡拿出五塊錢,丟到劉根來麵前。
“給錢乾嘛?這些野雞是我送你們的。”劉根來又把錢丟了回去。
“淨瞎說?這年頭哪有白送肉的?”馮偉利板著臉,又擺起了老資格,“你打到了野豬,能先想到咱們一個辦公室的人,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哪兒能白要你的野雞?”
“不就幾隻野雞嗎?我送得起。”劉根來一人丟過去一根煙。
“那是你的事兒,反正野雞我們不能白要,傳出去了,我們幾個還要不要臉了?”
“根來,馮叔說的對,我們不能白要你的野雞。”王棟也拿出了一摞錢,數了三塊,放到劉根來桌子上,“我的野雞比馮叔那隻小一點,就給你三塊吧,你彆嫌少。”
“師兄,你也跟我見外,送你們野雞還給我錢,搞得我跟做買賣似的。”劉根來是真不想收他們的錢。
“你還彆說,就現在,去鴿子市都不一定能買到野雞。”於進喜接口道。
“都年根了,去啥鴿子市,找死啊?”齊大寶壓低聲音,“前兩天,我一個鄰居想去鴿子市淘點東西過年,你們猜怎麼著,剛一到,鴿子市就被圍住了,要不是這小子跑得快,就被抓住了。”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於進喜上下打量著齊大寶。
“滾一邊去!我是公安,怎麼可能去鴿子市?”齊大寶一梗脖子。
“切,被我說中了吧!”於進喜撇著嘴。
“我看你小子皮又癢癢了。”
齊大寶擼著袖子就要揍於進喜,於進喜急忙躲到馮偉利身後。
“行了,彆鬨了,你們也拿錢吧!”馮偉利隔開了兩個打鬨的家夥。
“師傅,我沒帶錢,你先幫我墊著,明天我就還給你。”於進喜撓撓腦袋。
“師傅,我也沒帶錢,我兜比臉還乾淨。”齊大寶拍著自己空蕩蕩的衣兜,衝王棟攤了攤手。
“你倆的工資呢?一月二十七塊五都花光了?”王棟看著倆人。
“一發工資就被我爹收走了,一個月才給我留一塊,買煙的錢都不夠。”於進喜苦著臉,拿起了劉根來丟給他的煙。
“我更窮,我爹一個月才給我五毛零花。”齊大寶也是一臉喪氣。
“兩個半大小子要啥零花錢?五毛就不少了,還哭窮,家裡不得給你們攢著娶媳婦?”
馮偉利笑罵著,又拿起了劉根來給他的那根煙,“根來,我也得說說你,煙沒你這麼散的,你要一見麵就給煙,多少煙也不夠分,頭一次見麵給根煙就行了,以後不用天天給。”
“這話我愛聽。”
劉根來看了一眼桌上的兩根煙,伸手就要去拿,王棟和齊大寶比他更快,一把就撈走了。
“都給我們了,還想拿回去?”
“就是,師傅,我給你點上。”
這倆貨都點上了煙,美滋滋的抽著。
“行了,該乾活了,進喜,走,咱們繼續去巡邏。”馮偉利又掏出三塊錢,叼著煙站起來,招呼著於進喜出了辦公室。
王棟也替徒弟給了錢,又繼續給徒弟上著課。
劉根來在旁邊聽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便也起身出了門,溜溜達達去了廣場,找他師傅去了。
馮偉利和於進喜都是便衣,如果沒有意外,金茂今天應該是穿著公安製服巡邏,劉根來便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找著公安製服的影子。
在火車站廣場找了一圈,劉根來也沒看見金茂,就找了個花壇坐了下來。
以金茂的性子,肯定不會翹班,不在廣場,那就是去周圍的幾條街巡邏了。劉根來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與其亂找,還不如在廣場等著。
啥年頭都不缺坐火車的人,尤其是快到年根了,坐火車的人更多,站前廣場雖不像後世那樣摩肩接踵,卻也算得上人流如織。
劉根來穿著警察製服坐在花壇上抽煙,有點顯眼,來來往往的人有事兒沒事都往他身上瞟幾眼。
劉根來被看的有點不自在,正要起身換個地方,忽然聽到一聲大喊。
“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