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
鬱洛川帶著十幾名人族強者就已經趕到了白山。
但他卻發現，白山上安靜得可怕。
以往時常能夠聽到的虎嘯聲，現在一絲都沒有了。
“雷霄府府主鬱洛川，前來拜見妖君大人！”
鬱洛川帶人站在白山之下，大聲開口。
但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雷霄府府主鬱洛川，前來拜見妖君大人！”
鬱洛川深吸口氣，再次開口。
但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走，進山看看。”
鬱洛川咬了咬牙，帶著麾下幾人走入了白山之內。
隨後——
他們就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
一具具龐大的白虎妖魔屍體，從山中各處飛出。
每一具屍體的眼眸之中，都能看到死亡之前的無儘驚恐。
鬱洛川頭皮發炸，呆呆的望著那一具具白虎妖魔屍體。
雖然來之前。
他就有這樣的猜測。
可現在真正看到，依舊讓他萬分驚駭。
被滅了！
白山上的白虎妖魔，全都被滅了！
甚至他還看到了八階妖君的龐大屍體，同樣飛出，向著山巔而去。
山巔！
那神秘莫測的存在，在山巔！
真是傳說中的神祇嗎？
這一刻。
鬱洛川心中極其忐忑。
但咬了咬牙，他還是帶著人向山巔而去。
隨後——
他就看到山巔之上，站著一道身穿黑金色神袍，頭戴黑金色神冠的身影。
那道身影背對著他。
一具具白虎妖魔屍體落在那道身影的周圍之時，便一具具爆開，化作一片妖血。
晶瑩璀璨的火焰熊熊燃燒，將大片妖血煉化。
絲絲縷縷的晶瑩之血飛出，落在那道身影的手中。
更有大量人族倀鬼浮現，源源不斷湧入那道身影前方璀璨而巨大的一座五指神山中。
隻是看到對方。
鬱洛川幾乎就完全肯定了。
這就是一位神祇！
一位從傳說中走出的神祇！
“雷霄府府主鬱洛川，拜見尊神！”
“感謝尊神覆滅妖魔，救我雷霄府數千萬百姓！”
他立即跪下，出聲感謝道。
在他身後，八名人族的六階真人也跪下，目中都滿是震驚。
這——
這當真是一位從神話傳說中走出的神祇！
“是你為白山妖王送去了百萬人族，練成倀鬼？”
李越平靜開口。
在他前方，依舊懸浮著‘五指須彌山’。
其內有九階妖王祭煉的百萬倀鬼。
也有其餘虎妖加起來祭煉的數百萬倀鬼。
數目之多，簡直駭人聽聞。
“是我！”
“但這一切，洛川都是為了人族存亡！”
“洛川雖然不忍，但卻問心無愧！”
鬱洛川心中一顫，但還是抬著頭，堅定道。
“百萬人族……”
“哪怕吾為神祇，也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李越淡淡道。
之前。
看到虎族妖王打出百萬倀鬼之時。
他才真正感受到，這方世界人族的絕望。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妖魔口中之食、妖魔煉法材料。
“鬱洛川。”
“你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人族存亡。”
“那這百萬人族之中，為何沒有你鬱氏一人？”
“你鬱氏人丁超過十萬，你卻不願讓你鬱氏一人化為妖魔倀鬼。”
“你鬱氏之人不該死。”
“那這百萬人族，就該死嗎？”
“這麼多年來的數百萬人族，就該死嗎？”
他聲音依舊很淡。
可卻仿若一道道驚雷，在鬱洛川以及其餘八名六階真人腦海中炸響。
鬱洛川麵色慘白。
他身軀搖搖欲墜。
沒錯——
這百萬人族之中，沒有他鬱氏一人。
以往為白山妖魔送去祭煉為倀鬼的人族中，也同樣沒有他鬱氏一人。
成為雷霄府府中六十年。
他一共為白山送去了五百六十二萬人族百姓。
而這些人族百姓之中，同樣沒有他鬱氏一人。
“口口聲聲為了人族。”
“不過是以大量人族之命，換你鬱氏一族成為人上人而已。”
“趙九淵、鄧九娥、李修啟、廖秀兒何在？”
李越淡漠道。
“下神趙九淵，拜見尊神！”
“下神鄧九娥，拜見尊神！”
“下神李修啟，拜見尊神！”
“下神廖秀兒，拜見尊神！”
趙九淵、鄧九娥、李修啟、廖秀兒憑空浮現，看到李越後立即恭敬拜下。
“廖秀兒，由你‘巡察司’徹查吾之「轄區」內，一切為虎作倀者。”
“鄧九娥，由你‘功過司’裁定他們功過，判定他們刑罰。”
“趙九淵，由你‘勾魂司’根據‘功過司’給出的名錄勾魂。”
“李修啟，由你‘罪惡司’負責鬼魂刑罰。”
李越聲音依舊淡漠。
“謹遵彰越公神諭！”
四名屬神恭恭敬敬行禮。
呼——
李越輕輕揮手。
跪伏在地的鬱洛川等九人，肉身瞬間崩潰，化作血霧散去。
隻留下九道驚駭恐懼的鬼魂。
嘩啦啦——
鐵鏈聲響起。
趙九淵持著一根鎖魂鏈，將這九道鬼魂捆縛。
鬱洛川的鬼魂臉上，頓時麵如死灰。
“完了……”
“我鬱氏一族完了啊……”
他喃喃低語，失魂落魄的被鎖鏈拉扯著遠去。
而他心中，也滿是迷茫。
自己——
對人族當真沒有半點功勞嗎？
……
“這裡三百二十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一名人族倀鬼。”
“返本歸元，重為人族吧。”
李越看著‘五指須彌山’中的一道道倀鬼，輕聲道。
此時——
白山上已經沒有了虎妖屍體，所有虎妖屍體都已經崩碎，真血化作了他手中一小團晶瑩之血。
呼——
他輕輕揚手。
這一小團晶瑩之血灑出，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輝落在一名名倀鬼身上。
頓時——
這些倀鬼身上密密麻麻的虎妖一族印記儘數崩碎，絲毫不剩。
沒了虎妖一族的印記，他們就不再屬於倀鬼，而是屬於人族鬼魂。
“感謝尊神，尊神大恩來生再報！”
“尊神在上，來生必虔誠信奉尊神！”
“尊神再造之恩，來生必報！”
一名名人族鬼魂眼中都恢複了清明，以往的記憶也恢複了些許，各個都哽咽著跪下，向李越叩首。
“我為神祇，自當為人族披荊斬棘。”
“爾等且入輪回。”
李越麵色平靜，開口道。
他揮手之間，已經打開了通往陰間的門戶。
三百二十六萬人族鬼魂再次向著他深深叩拜，隨後儘數前往了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