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2號牧羊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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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隻手即將貫穿何枝身體的時候,何枝口腔裡的舌頭猛然吐出。

這條帶著尖刺的長舌在何枝的喪屍技能進化後更顯恐怖,銳利的舌頭閃電般刺穿了牧羊犬的手掌,並纏上了他的五指,在瞬間將他的手掌絞得四分五裂。

紅色保護罩遲了一秒才再次亮起,而何枝已經徹底鑽進了這個紅色保護罩裡。她的血腥長舌繞著牧羊犬斷掉的手腕鑽進了衣袖之中,像冰冷柔軟的蛇,纏上去後又從脖頸處伸出,直接凶殘地貫穿了他的大腦。

這隻牧羊犬臨死前,都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一隻“羔羊”殺死了。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識,也就沒看見何枝並沒有放過的他的屍體。她用匕首在屍體上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其他牧羊犬攻擊她,而她則不得不進行回擊。

何枝的眼睛裡,已經隻剩下血腥和殺虐。

牧羊犬的鞭子如影隨形,無所不在。他們見識到何枝的凶殘,配合起來用長鞭遠程騷擾攻擊她,一旦被她近身就立刻拉開距離。何枝打不到他們,又被他們圍堵著無法躲開。她越來越煩躁,行動之間也出現越來越多的疏漏。

終於,一個牧羊犬用長鞭卷住了她的脖頸,把她拽到在水裡。

更多的牧羊犬立刻跟上,用鞭子卷住她的手腳。

他們對視一眼,決定速戰速決,分彆向不同的方向使勁兒,就要把何枝當場撕碎。

就在這時,河麵之上有夢幻般的船隻穿行而來。船隻用白色貝殼製作而成,通體潔白,卻隱隱流淌著七彩光芒。船頭、船尾都鑲嵌著拳頭大小的明珠,係著摻雜著金銀絲線的綢緞。

船隻之上,有四個聖潔美麗的少男少女,或手持豎琴、或拍打手鼓,他們表情歡快地打著節拍、唱著歌謠,用熱情、忠誠又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這道人影全身赤裸,身披米白色薄紗,如海藻一樣光滑亮澤的卷發垂到腳踝。身影似真似假,如夢如幻。仿佛她的存在即為美好,即為誘惑本身。

但當這道人影轉過臉來,所有人看到的都隻是潔白的沒有五官的麵具。

這是初入天堂島副本時,那三個站在台上宣布規則的詭異存在之一。

在抽取完牧羊犬和羔羊,宣布完規則之後,這三道人影就徹底消失了,再未出現在公眾麵前。

牧羊犬們卻明顯緊張起來,他們雖然沒有放走何枝,卻暫時停止了對她的虐殺。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縮在一旁,像乖巧的鵪鶉似地儘可能地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在船隻經過這幾個牧羊犬和水中渙散沉浮地何枝時,身披薄紗的影子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對何枝遙遙一點。

船上的四位少男少女立刻使用繩索將全身是血的何枝撈了上來,把她放在了甲板上。

至於那幾個被搶走了目標對象的牧羊犬?誰理他們。

七彩夢幻的船隻順著河水漂走了,直到連船上的歌聲都徹底消失不見,這幾個牧羊犬才悻悻地從水裡爬上岸。

“還以為是個肥差,沒想到最後瞎忙一場,就連虎子都被殺掉了。真是晦氣。”其中一個牧羊犬充滿怨氣地說。

“誰讓我們倒黴,碰上牧羊人出行。他們不是喜歡待在花園裡不出來嗎?為什麼這位會突然跑出來,還坐船遊河?”

說話的牧羊犬簡直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出來玩也就算了。他們不是最瞧不起羔羊的嗎?為什麼會把那隻羔羊帶走?難道是想自己處理掉?”

“鬼知道,抽風了吧。”

這幾個牧羊犬一邊討論,一邊罵罵咧咧。他們擰乾衣服上的水,就要去繼續巡邏尋找下一個可以被“處理”的羔羊。但正當他們想走的時候,一個橘紅色頭發的男人和一個美麗慵懶的女人相伴著,出現在他們麵前。

為首的牧羊犬打量這對男女兩眼,皺眉對男人說,“兄弟,你這是才來?你來晚了,目標已經被帶走了。”

“被帶走了?”橘紅色頭發的男人臉色陰沉下來,“被誰帶走了?”

“被2號牧羊人帶走了。”牧羊犬嘖了一聲,“老子鞭子都快勒斷那女的脖子了,結果被牧羊人橫插一腳,白白損失5個貢獻點,真他媽的倒黴!”

橘紅色頭發男人笑著寬慰他,“貢獻點還不好賺?在這裡少了,總能從彆的方麵補回來。”

“吹牛逼誰都會,有本事你轉我5個貢獻點。”

“行啊,你把手表伸過來。”

對方答應地爽快,並且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表的積分轉換界麵。

牧羊犬被震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有詐,但在天堂島的規則中,如果不是任務安排,同類之間是不允許互相殘殺。他最終還是無法抵抗貢獻點的誘惑,把自己的手表伸了過去。

手表和手表之間一碰,牧羊犬得到了5個貢獻點。

他興奮地抬頭想要和自己的兄弟說話,沒想到這個橘紅色頭發的男人卻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眼睛對上了男人身後一直含笑而立的女人,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起來風情又美麗,看久了卻仿佛兩個黑漆漆的洞,有全身漆黑的毒蛇緩緩爬出,吐著猩紅的蛇信,纏繞控製住他的靈魂。

最後的清醒意識中,是那個橘紅色頭發男人對他說,“這5個貢獻點,是給你的買命錢。”

另一邊,白色的貝殼船上,何枝全身顫抖著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不死玉正緩緩修複著她身上的傷口,但她的精神與思想卻仿佛依舊在烈火中焚燒,叫囂著要殺虐,要血洗。

清涼柔軟的手指摸到了何枝的額頭上,撫平她額角“突突突”不斷跳動的神經。

何枝感覺好受了一些,她睜開眼睛,開始用為數不多的理智去分析麵前的狀況。她當然認出了眼前這個身披薄紗,臉戴麵具的人影,但她不知道對方在天堂島中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救她。

總不能是因為她的“摯友”光環再次起作用了吧。

何枝想到這裡,自嘲地笑了一下。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的手指在撫摸過她的額頭之後,又牽起了她的手。這個莫名詭異的存在開始在何枝的手心慢慢悠悠地寫字。

點、點、豎。

撇、捺、點、橫撇、點。

就這麼,慢慢寫成了一個“憐”字。

何枝先是迷茫,然後慢慢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不可置信地觸碰一下對方的手指,在被握緊之後,使用了筆記本的鑒定功能。

【關憐會,女,27歲。紫星b階玩家,態度友善。她是你的好友。】

關關!

何枝沒想到,居然是她的另外一個“摯友”光環起作用了!

但關憐會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和她一樣都是b階玩家,進入副本之後,為什麼既沒有成為羔羊,也沒有成為牧羊犬?而是成為了類似於副本nc,還是最高階nc的詭異存在?

她掙紮著坐起來,緊緊握著關憐會的手,想要說什麼又在餘光掃過周圍四個好奇看向她們的少男少女時立刻止住。

暫時不確定這四個人是副本的nc還是玩家,是敵還是友。如果關憐會本身就在險境之中,那何枝一句無心說出口的話有可能就會把她推入死亡的境地。

關憐會按住何枝的肩膀,手指輕輕捏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用與自己完全不同的聲音開口了,這聲音偏中性化,卻沙啞低沉,像是溫柔的沙礫磨過心間,讓人感覺酥酥麻麻、瘙癢難耐。

“我感受到了混亂的氣息。”她慢慢地說,“有不守規矩的家夥,無視任務規則,對你的精神造成了嚴重的影響。也許你需要牧羊人的幫助?”

她維持著自己的人設,暗示何枝。

何枝的眼皮顫抖,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麵,最清晰的無疑是自己小時候溺水,敖幼去救她,還幫她狠狠揍了霸淩她的人……

不對!不對!

不是敖幼!

是……是……

是誰?應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她的理智再次混沌混亂起來,心頭湧起暴躁又不安的情緒,甚至是憤怒和仇恨。她不知道自己在恨什麼,卻想立刻用自己的尖刺長舌貫穿眼前戴著麵具的女人的腦子,再把那四個看起來就蠢到沒邊兒的少男少女砍成一截一截的!

關憐會的手覆蓋到何枝的眼睛上,細嫩的手指如演奏鋼琴一般上下彈動。她潔白的指尖驀然出現無數看不見的細絲,這些細絲遊到何枝的太陽穴間,為她抽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黏液。

隨著這些黑色黏液被抽出,何枝的情緒也隨之變得穩定,她再次恢複些許理智,認出了眼前的人。

“我出問題了。”何枝回複她,“我需要牧羊人的幫助。”

關憐會將手指尖被黑色黏液汙染的細絲抖落,複又貼近何枝的耳邊,低聲對她說。

“我的幫助隻能到這裡,時間有限,為什麼不去南邊的天堂島花園試一試運氣?但你一定找到正確的牧羊人……隻要你找到他,他一定會幫你。”

我應該怎麼找?“他”又是誰?

何枝想問,還未開口卻又被關憐會輕輕推進河水之中。

七彩的白貝殼船隻再次響起聖潔歡快的歌曲,他們用奇異的語言歌唱著、頌讚著天堂島的美麗豐饒、井井有序。

關憐會變作的牧羊人則在船尾迎風而立。風拂開她朦朧的白色薄紗,露出白皙美麗的胴體。這副身體身姿曼妙,穠纖有度,卻沒有任何性特征。

也因此,關憐會大大方方地站在船尾,對著河裡的何枝揮手告彆。

何枝回以揮手。

在短暫地辨彆方向後,何枝迅速鑽進了河裡,趁著喪屍化的狀態沒有消失還有提速加成,順著河道向天堂島的南邊快速遊去。

然而這一路並不平穩。

關憐會的能力有限,隻為何枝抽出了頭腦裡的一部分黑色黏液,卻沒有辦法做到徹底清除,她也隻能讓何枝暫時清醒一段時間。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何枝感覺自己的頭腦又出現了熟悉的混沌、迷失、不安、憤怒的感覺。

就像有人往她的大腦裡塞了漿糊之後又塞了一百隻尖叫雞。她的大腦隻要一動,那些漿糊必然翻攪再塗滿她大腦的每一條褶皺,順便擠壓那一百隻尖叫雞,讓它們在她的大腦裡不停尖叫。

何枝跌跌撞撞地爬上岸,順著朝南的方向走。一路上,她故意踩壞路邊的小草和野花,甚至抓住了兩隻蝴蝶,撕掉了它們的翅膀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而她做這些事時完全沒有意識,如果此時有人向她迎麵走來,她甚至會伸出舌頭把他們像是串羊肉串一樣,活生生地串起來。

隻有偶爾清醒的時候,她會抬頭辨彆方向,急匆匆地趕路。但這種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終於,在何枝完全被自己內心的惡念控製之前,她聽到了和關憐會小船上一樣的,聖潔熱情的歌曲聲。

何枝立刻朝著歌曲傳來的方向奔跑起來,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一座神秘美麗的花園。。

這座花園鬱鬱蔥蔥的樹木圍起,其中散落著潔白石塊建造的涼亭和樓閣,種植著形態各異的奇珍異草和色彩鮮豔散發異香的花朵。噴泉裡水流清澈,燈光夢幻。

有十幾個年輕人或躺在草坪上、或嬉戲打鬨。他們像關憐會船上的那四個少男少女一樣,牙齒潔白、頭發柔順,有著精致的容貌和天真純潔的氣質。他們能歌善舞,那些飄渺聖潔的頌歌,就是他們演奏吟唱的。

何枝躲在草叢之後,盯著這個花園。

她應該觀察、判斷,找到關憐會所說的那個牧羊人。他可能是她們的同伴,或者是友善型nc。無論是哪一種,都能幫助精神狀態岌岌可危的何枝。

但何枝已經被精神汙染得太嚴重了。

她居然在此刻,對花園裡那些無憂無慮的少男少女生出嫉妒、憎惡的仇恨的情緒。“憑什麼”這三個字,像是一個魔咒,在何枝的腦海中的不斷放大閃爍著。

最終她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撲向了離她最近的一個白裙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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