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立刻換上一副喜逐顏開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撒潑打滾的人不是他一般。
這番變臉速度，看得周圍的文武百官眼角直抽。
尤其是大皇子趙瑞和二皇子趙朗，更是氣得肝疼。
他們費儘心機，竟然不及這老三耍無賴幾句來得實在。
慶帝哭笑不得，指著趙軒虛點幾下，哼道：“少給朕灌迷魂湯！此事就此議定！退朝！”
說完，龍袖一甩，徑直離去，隻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瞥了趙軒一眼，又對身邊的內侍低語了幾句。
群臣躬送慶帝離去，演武場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傅青山、羅成、韓江幾位將軍率先圍了上來，臉上再無半分先前的倨傲與懷疑，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欽佩與火熱。
“殿下！”傅青山抱拳，聲音洪亮。
“末將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恕罪！”
“從今往後，末將願為殿下馬前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想起那兩百步穿甲的複合弓，以及那神乎其技的馬鐙，隻覺渾身熱血沸騰。
羅成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著胸膛：“殿下，俺老羅是個粗人，先前還跟您打了賭，俺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以後您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
“您說乾誰，俺就乾誰！”
韓江也收起了那副精明算計的模樣，眼神裡多了幾分真誠：“殿下神機妙算，末將佩服得五體投地。”
“涼州雖苦，但有殿下這等人物坐鎮，何愁大事不成？”
“末將願追隨殿下，共創功業！”
趙軒哈哈一笑，一一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諸位將軍言重了！”
“本王說過，到了涼州，咱們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傅青山、羅成、韓江三位將軍，本王允你們隨行，官職品級不變，待到了涼州，再行擢升！”
三人聞言大喜，齊齊拜謝：“多謝殿下！”
這時，先前在京營門口被趙軒一頓鞭子抽服，又被強行點名的威遠將軍李威，也磨磨蹭蹭地湊了過來。
他臉色有些發白，眼神躲閃，顯然還對趙軒心有餘悸，但眼底深處又藏著一絲渴望。
他親眼見證了複合弓與馬鐙的威力，也聽聞了製糖的暴利，心中早已不複先前的鄙夷。
趙軒瞥了他一眼，嘴角微翹：“李將軍，你可想好了？本王點你，你可有怨言？”
李威一個激靈，連忙躬身道：“末將不敢！末將……末將願隨殿下前往涼州，萬死不辭！”
這話有幾分真心，幾分被迫，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很好。”趙軒點了點頭，“最後一個名額，便是你了。”
至此，前往涼州的五位核心將領——慕容煙、傅青山、羅成、韓江、李威，便已塵埃落定。
大將軍慕容正走了過來，臉色複雜地看著趙軒。
他原以為這三皇子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卻沒想此子竟有如此手段和心機，連慶帝都被他拿捏了幾分。
他心中對趙軒的評價，已然天翻地覆。
“殿下，”慕容正沉聲道，“小女頑劣，日後到了涼州，還望殿下多加看顧。”
雖是客氣話，卻也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女兒執意要去，他攔不住，隻能寄望趙軒能善待她。
趙軒笑道：“嶽父大人放心，煙兒武藝高強，智勇雙全。”
“到了涼州，她便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本王倚重她還來不及，豈會讓她受委屈？”
慕容煙站在一旁，聽著趙軒這般自然地稱呼父親為“嶽父大人”，又聽他誇讚自己，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心中卻也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家夥，雖然無賴了些，但辦起正事來，倒也……倒也像個人樣。
就在此時，一名小太監快步走到趙軒身邊，躬身道：“涼州王殿下，陛下請您往禦書房一趟。”
趙軒心中了然，知道慶帝定然是要詢問那複合弓量產的秘法，以及那製糖利潤的具體章程。
他朝慕容正和慕容煙點了點頭，便隨著小太監去了。
禦書房內，慶帝屏退了左右，隻留下趙軒一人。
“坐吧。”慶帝指了指下首的錦凳，語氣比在朝堂上溫和了許多。
“謝父皇。”趙軒依言坐下。
慶帝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目光銳利地盯著趙軒：“你小子，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出儘了風頭啊。”
趙軒嘿嘿一笑：“兒臣也是被逼無奈。若不拿出些真本事，恐怕連涼州都去不成。”
“哼，你那點小心思，朕還看不出來？”慶帝放下茶盞，“複合弓半年造十萬張，你當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趙軒正色道：“父皇，兒臣豈敢在軍國大事上戲言？”
“兒臣確有流水線生產秘法，可以大幅提升弓弩的生產效率和品控。”
“隻是此法事關重大，需嚴格保密，且需要工部、軍器監全力配合，並賦予兒臣一定的調度之權。”
慶帝沉吟片刻：“具體如何，你寫道折子呈上來。”
“若真能如你所言，朕允你所需。”
他頓了頓，又道：“還有，那製糖之法，三成利潤歸你涼州，但你不可中飽私囊，更不可因此滋擾地方。”
“兒臣明白。這筆錢，兒臣會全部用在涼州軍民身上，改善軍備，興修水利，絕不亂花一分。”趙軒保證道。
慶帝點了點頭，神色稍緩：“涼州苦寒，北有大蒙虎視眈眈，西有諸部蠢蠢欲動，你此去責任重大，萬不可掉以輕心。”
他的語氣中，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趙軒心中微動，他能感覺到，慶帝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了微妙的轉變。
“你那個未過門的王妃，北夷的明月公主，你打算如何處置？”慶帝突然問道。
趙軒一怔，隨即笑道：“父皇放心，兒臣自有分寸。”
“她既是兒臣的王妃，兒臣自然會善待她。”
“到了涼州，說不定她還能幫上些忙呢。”
他想起明月公主那火爆的性子和那份軍事輿圖，覺得這女人用好了，或許真是個助力。
慶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擺了擺手：“去吧，早做準備。三日後，啟程前往涼州。”
“兒臣遵旨！”趙軒叩首告退。
離開皇宮，趙軒隻覺神清氣爽。
此番不僅化解了危機，還撈足了好處，更重要的是，他在慶帝心中的形象，已然徹底扭轉。
回到明德府，老管家謝大福早已帶著一眾下人翹首以盼。
見趙軒安然歸來，且麵帶喜色，謝大福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謝大福激動得老淚縱橫。
趙軒扶起他，笑道：“福伯，不必多禮。傳令下去，府中上下，每人額外賞一年月錢！”
“讓他們做好準備，跟本王一同前往涼州！”
“是！老奴這就去辦！”謝大福喜不自勝，連忙下去安排。
慕容煙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她看著趙軒意氣風發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這家夥，每次身臨絕境的時候？
為什麼總能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