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日。
徐廣內裡穿著蘇豔送給他的金絲軟甲,外麵套著一身紫黑色長衣,紫紅色短披,手持吳鳳琴夫君熊奎打造的千鍛長劍,他本就長得硬朗,坐在威將軍身上,竟真有種軍中悍徒的氣勢。
除了他,還有師堂以朱平為首的幾個弟子以及藏經樓那邊看守的幾個弟子。
身後便是幾十人的長長隊伍,都是些泥瓦匠之類的手藝人以及路上搬運東西的雜役。
威將軍走在最前麵,以它在青朔縣的知名度,可以說,一路走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它看起來還挺喜歡這樣的風頭的。
咕嚕嚕的木頭車輪聲,不斷在後方飄來。
徐廣從懷中取出一副地圖,仔細看著周邊的環境以及一些被三角形標注的地方。
那些地方都是周邊的土匪路霸,其中大多實力不強,隻敢攔一些小的商隊,但有個彆匪寨,就算是鐵衣門也頗為忌憚。
“真是好久沒有出城了。”
有弟子在一旁感慨。
“城外最近亂的很,咱們跟緊徐堂主,免得遭了埋伏。”
“埋伏?你覺得威將軍在哪裡,什麼不開眼的人,敢對威將軍動手?”
徐廣沒有聽這些人的討論,隻是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春天時他出過一次城,那時候田裡還有不少農戶在做活,但現在,大片大片的農田上充滿了馬蹄印,隻有零星一些田裡有農戶做活。
但此刻已經八月,想要種出糧食,已經晚了。
三家大戰,並不止是城中發生,影響也不局限在城中。
念及至此,徐廣歎息一聲。
唯一的好消息是,今年夏天的雨水充足,沒有遭到破壞的田地,糧食生長的都不差。
金山寺是一座位於青牛山的寺廟,並不算宏偉,早已荒廢多年。
後來因地理位置極佳,能兼顧山中獵物、山道,被鐵衣門的前輩看上,被鐵衣門不斷修建,最終形成一個類似地堡一把的建築。
名字也改成了金山堡。
看守金山堡的人,是一個徐廣沒有見過的中年長老,四十歲上下,身上氣血波動,顯得有些混亂。
這並非受傷,而是剛剛突破,境界不穩的緣故。
鐵衣門在大戰中勝出,得到的好處無法估量,這種能夠被鐵狂委以重任的,顯然是真正的心腹,有了資源,自然願意資助其突破。
“可是徐堂主當麵?”
徐廣從威將軍背上翻身落下,雙手抱拳,“路招長老。”
路招點點頭,隻是衝徐廣笑了笑,旋即便將目光落在威將軍身上,一臉滿意。
他最近壓力很大,一夥不知道哪來的山匪,盯上了這處地堡,幾日前便有人上山,幸好他們人在野外,從未放鬆警惕。
其中有七品高手,不知深淺,他對此很是擔憂,如今威將軍來了,他總算能鬆口氣。
徐廣對他態度並無異樣,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身後的地堡。
這地堡中,應該有鐵衣門不少底蘊吧。
……
深夜。
徐廣坐在房中,眼神奇異的看著掌心的天籙。
這段時間他並未停止對天籙的研究,其擁有寄兵之力,施展後,兵器能多出一種奇異的力量,這股力量,能夠湮滅氣血。
同時,其能夠斬滅空氣中的陰氣。
算是個相當不錯的能力。
於榮是天命教妖人的事情,已經基本可以確定。
那其是否了解這天籙。
他在心中默默思索,該如何從於榮口中了解天籙的一切。
或者說,該怎麼在既能接觸九豐山弟子的同時,還能將於榮抓住,用吐真手段將其知道的一切問出來。
……
地堡並不高大,最高處約莫隻有十來米高,在上麵有一個小小的露天平台。
上麵站著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地堡第一負責人路招,另一個則是…鐵狂!
鐵狂遠遠的看著徐廣所住的院子,眼神眯起,像是在思索什麼。
“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徐廣很少提出出城這樣的想法,鐵狂很想知道,徐廣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出城。
……
徐廣並不知道鐵狂也來了地堡的事情。
他隻是在心中想著那日見到的絕色女子沈木魚。
看於榮的樣子,似乎並無受傷痕跡,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從先天手中逃走的。
不過無所謂,他相信有自己留下的線索,那兩人一定能追上。
徐廣騎在威將軍背上,麵上帶著幾分奇異。
“如今這水是徹底渾了,就算於榮背後有先天高手,我也不必太過擔心…”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徐廣麵上浮現玩味。
很快便來到了於榮所說的集合地點。
於榮上下打量著威將軍,對徐廣,並未太過關注。
當真是異種猛獸,能夠吸收龍血的妖獸,也當真是罕見,可惜…
跟了徐廣。
妖獸這種東西,越是那種個體強大的,被馴服後,便越是不會背叛,他是不打算放過徐廣的,這大獸,隻能在事後將其斬殺了。
“徐堂主果然重信,雖然來的晚了些。”
“路上威將軍吃東西耽擱了些時間。”
於榮和善的笑了笑,旋即伸手比劃道,“徐堂主,請吧!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我們九豐山的名頭?”
冒牌貨還在裝。
徐廣也沒多說,隻是囑咐威將軍隨時注意附近動靜,便跟著於榮向遠處的一座山頭走去。
……
山林中。
那酒壺老頭一臉嫌棄的看著地麵的巨大粑粑。
不得不說,威將軍吃的多,每次拉的也多。
沈木魚倒是沒表現的特彆排斥,隻是看著地麵的腳印,心中想著一些事情。
他們之所以上山,是因為住的客棧被人留下了紙條,說於榮會在山裡出現。
字跡與上次的紙條一樣。
沈木魚對此有些興趣。
就在這時,那酒壺老頭猛然躍起,原地好似留下片刻的殘影。
再出現時,已經是遠處的一棵樹上。
鐵狂麵色僵硬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老者,隻覺得喉頭發緊。
“前…前輩…”
酒壺老者淡定自若的從腰間將酒壺取下,飲了一口,“你倒是夠膽大,敢跟蹤老夫?”
“前輩容稟,晚輩鐵衣門鐵狂,並非有意跟蹤,隻是湊巧遇到,請前輩見諒。”
“嗬嗬。”
酒壺老者嗤笑一聲,忽然上前一步,一隻手猛然攥住鐵狂的手腕。
鐵狂想要反抗,雙臂剛展開架勢,老者身上竄出一道好似巨蟒般的金色氣勁,生生將他的一切反抗壓製。
“老老實實的,老夫保你平安無事。”
隨著他伸手在鐵狂身上連點數下,鐵狂隻覺得渾身氣血凝滯,重如水銀,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如臂驅使的感覺。
先…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