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侯爺去了家學,考究幾位公子的學問。”
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澆的江聞舟透心涼,渾身發抖。
父親,也要放棄他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我是父親最驕傲,最看重的兒子,滿府隻有我最有出息,文武雙全,是最有前途的後起之秀,其他人都是廢物!”
他的情緒徹底失控了,喊的歇斯底裡。
葉宜蓁看在眼裡,心口如被一塊大石頭壓著,難受的要命。
“江哥哥,我們還有機會。”
江聞舟心情糟糕透了,“沒有了。”
葉宜蓁拽著他的手,強迫他看著自己,對著他無聲的說了一句,“有,從龍之功。”
如一道靈光閃過,江聞舟的眼睛刷的亮了,對,從龍之功,提前投資下一任帝王,成為新帝的心腹。
如此一來,彆說世子之位了,侯爵換公爵,也有可能!
他揮退所有人,神色緊張而又興奮,“你說的對,但挑誰呢?”
“當今聖上膝下有六位皇子,大皇子是貴嬪所生,不怎麼受重視,二皇子右腿殘疾,不可能上位。”
“三皇子是貴妃所出,最受寵愛,四皇子是皇後養子,算是半個嫡子,也有機會。”
“五皇子是宸妃所出,年紀還小,六皇子還是個奶娃娃。”
葉宜蓁抿了抿嘴,很為難的樣子,“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懂這些國家大事,不過,我聽說一句話,立嫡立長,立賢立愛。”
江聞舟微微蹙眉,“你是說,三皇子和四皇子最有機會?”
葉宜蓁知道男人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她不會像雲箏那個蠢貨鋒芒畢露,“這是大事,你先接觸一下幾個皇子再說吧。”
理是這個理,但,江聞舟很為難,“我都出不去。”
葉宜蓁眼神微閃,“過幾日就是皇後娘娘舉辦的春日宴,到時皇子和公主們都會出現。要是我們能參加就好了,我還能交際應酬,讓你免去後顧之憂。”
她之前以表小姐的身份養在平西侯府,由於各種原因,她沒有在大場合露麵過,但江聞舟覺得,以葉宜蓁的善解人意,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她。
不喜歡她的,都是不識貨的瞎子,或者是嫉妒心重的。
“蓁蓁,你太聰明了,不愧是我的賢內助,我發誓,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妻子,不納二色。”
葉宜蓁心中暗喜,“那,雲箏呢?”
江聞舟一聽這名字,就煩躁不已,“我不會妥協的,她隻有幾個臭錢,萬萬是比不上高貴出塵的你。等我建功立業,讓你儘享榮華富貴。”
葉宜蓁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好,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為人人仰慕的大人物。”
江聞舟感動萬分,將葉宜蓁緊緊擁在懷裡,卻沒有看到,葉宜蓁眼神閃爍不定。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喧嘩聲,打擾了沉醉在甜蜜中的男女。
李嬤嬤走了進來,江聞舟眉頭一皺,“李嬤嬤,你來自宮中,但這規矩馬馬虎虎,難怪教出來的學生一塌糊塗,上不了台麵。”
李嬤嬤板著臉,一絲不苟,“我的規矩太後娘娘都誇好,難道你比太後娘娘還有權威?”
為了上次搶嫁妝一事,徹底結下了梁子,每次有事來梧桐院,李嬤嬤都是主動請纓。
江聞舟的臉色一變,“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嬤嬤是真心瞧不上他,侯門公子搶嫁妝,真是天下奇聞。
“我奉命前來收取葉氏所寫的女戒。”
葉宜蓁臉綠了,她沒有寫多少!
江聞舟板著臉喝斥,“回去告訴雲箏,彆拿著雞毛當令牌,蓁蓁的事還輪不到她管。”
李嬤嬤轉身就走,“行吧,明日我家小姐進宮謝恩,我將隨行,到時會如實告知皇後娘娘。”
葉宜蓁不禁急了,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趕緊叫住李嬤嬤,“且慢, 李嬤嬤,你是有本事的,我很欣賞,不如以後跟著我吧。”
李嬤嬤在深宮中混了幾十年,能混出頭的都是人精,她將這侯府的諸人都琢磨過了。
江聞舟腦子不清楚,恃才傲物,自以為是,葉宜蓁表麵清純,與世無爭,其實心思最惡毒,但她聰明,會利用身邊的人行事。
“跟著你?”
葉宜蓁想拉攏李嬤嬤,在雲箏身邊埋一顆棋子,還能跟宮中搭上線。
她麵帶笑容,輕聲細語的說道,“我知道你是聽令於宮中,才不得不出宮侍候雲箏,以姑姑的資曆實屬是委屈了,而我最大的優勢,是世子跟我兩情相悅,我一定會有子嗣繼承爵位,但,雲箏就不好說了。”
女人嘛,隻要有男人的寵愛,有子嗣傍身,就是最大的贏家。
這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
她鄭重其事的請求,“若我能得到姑姑的相助,姑姑就是我的至親,我給你養老送終。”
李嬤嬤承認她很聰明,但,心術不正,不值得托付信任的人。“你拿什麼養我?你窮的平西侯府都不願讓你單獨進門,非要買一送一,嗯,你是我家小姐的搭頭。”
葉宜蓁氣的差點吐血,惡奴!
江聞舟生氣的怒罵,“你怎麼跟主子說話的?”
李嬤嬤冷笑一聲,“王嬤嬤死無葬身之地,不知道有沒有後悔沒跟對主子。”
連相依為命十幾年的奶嬤嬤都能拋棄,誰還敢為她賣命?
扔下這句話,她揚長而去。
每一個字都紮在葉宜蓁心口,臉色青白相交,很是難看。
而江聞舟將仇都記在雲箏頭上,一定是她挑唆的。
“能被銀子收買的老貨,能是什麼好東西?蓁蓁,你彆難過,等我搭上線,也給你找兩個宮中老嬤嬤侍候。”
一大早 ,雲箏就起來了,穿上宮中特意送來的鄉主禮服和相匹配的飾物。
她從梳妝盒裡翻出那塊玉玦,猶豫了一下,還是撿起來掛在腰間。
皇宮是世間最繁華之地,也是人心最險惡之所。
“走吧。”
進宮人數有限,雲箏隻帶上了紫煙和李嬤嬤,一行人走到二門,就被平西侯父子攔住了去路。
“箏兒,為父求您一件事。”
雲箏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對父子,好像都沒有睡好,眼圈好重,嗯,她開心了!“侯爺請說。”
平西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駕馭住了這一身莊重的禮服,顯得端莊大氣,威儀十足。
“若是能見到皇上,幫侯府求個情,我們侯府對大齊有功的,請皇上看在祖輩的功績上,饒了我們這一回,我們都知罪了。”
雲箏神色平靜,“侯爺,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自己可以搞定,何必求我?”
江聞舟的火氣壓不住,“你找什麼借口,就問你願不願意吧?”
雲箏微微一笑,“隻要拿出丹書鐵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如一道驚雷砸下來,平西侯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丹書鐵券?是誰告訴你的?”
其實, 這裡麵有一個秘密,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絕密。
這也是平西侯府永遠不會倒下,與國同休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