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了季宴尋康複後。
他做完手術第二年的五月。
春暖花開萬物複蘇,是一年裡最好的時節。
去溫嶼工作室試婚服的時候,舒錦才知道,之前溫嶼讓她試過的那條非常漂亮鑲滿鑽的手工婚服,是給她做的。
“你以前是不是讓我試過這條裙子?”
“這婚服服我做了一年多,你試的時候還不算完工,現在才是成品。”
溫嶼雙手環胸,欣賞著麵前的婚服,滿眼都是成就感。
其實舒錦不用過多問,也知道早在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季宴尋就已經暢想過他們兩個人的婚禮了。
舒錦臉上揚起笑容,心底柔軟一片。
“當初宴尋讓我買高跟鞋的時候,我還想過被他喜歡的姑娘會是什麼樣子的。”溫嶼搖了搖頭,感慨道:“千想萬想,我都沒想到竟然是阿燁的妹妹。”
舒錦調侃,“我也沒想到,他那麼冷漠難搞的一個人,竟然是個被一塊小小的草莓蛋糕就能拐到的。”
“那也不看是誰給的小草莓蛋糕。”
溫嶼想到了什麼,一樂。
“之前我還挺不看好你們兩個的,我不覺得像你這種小丫頭會喜歡宴尋那種性格的男人。”
不止溫嶼,連舒燁和卓宏逸也不看好他們。
沒人覺得他們兩個合適。
可全世界隻有季宴尋最好。
“沒出事之前,我哥問過我喜歡阿宴什麼。”
提起季宴尋,舒錦的瞳孔都閃著幸福的光澤。
“溫嶼姐,他其實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你們眼裡那種冷漠的人,從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好像就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溫度。”
“他會主動靠近我,好幾次都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他一次一次用行動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不選擇我,隻有他不會。”
在她放逐自己四年、渾身鮮血淋漓的回來,麵對那個她想剝離卻始終不知道如何才能割舍的家,狼狽的發現自己早已被隔絕在外。
難過像堆積在荒原上的土壤,風一吹,遍地都是撫不平的褶皺。
而季宴尋恰到好處的出現,更像是甘霖灑滿了荒土。
解了她的饑渴,救贖了她。
“阿宴更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忐忑不安的世界。”
季宴尋站在門口,一身硬挺的黑色西裝,沒係領帶,就這麼靠在門口看著閃閃發光的姑娘。
他的姑娘。
舒錦一偏頭,就對上了他含笑的目光。
她甚至能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季宴尋看得眼睛都直了。
“醒醒。”一旁的溫嶼踢了一腳他的小腿,“口水流下來了。”
舒錦收斂了情緒,提著裙擺在他麵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太好看了。”季宴尋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微彎下腰與她視線齊平,“像個仙女。”
舒錦臉頰染了紅暈。
就算之前已經看到過她穿這條婚服的樣子,但此時依舊覺得驚豔。
“小仙女,能不能親手給你老公係個領帶?”
舒錦被他逗笑。
季宴尋為了讓她在結婚當天幫她係領帶,手把手教了半個月,舒錦現在閉著眼睛都能給他係好。
昨天晚上這個人還故意讓她把領帶係好,又讓她親自解下來。
最後領帶纏在了她的雙手上……
舒錦連忙將思緒收回,熟稔地幫他係好。
剛要後退一步,腰被他往前一帶,半提起來抱在懷裡。
舒錦想說溫嶼還在,餘光一瞥,溫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
季宴尋抱著她,低聲道:“想把你的衣服撕掉。”
“那可不行,很貴的,等婚禮用完,我要買個玻璃櫃,把它放進去收藏起來!”
“小財迷。”季宴尋與她的鼻尖蹭了蹭。
就要湊過去吻她。
唇剛碰上,舒錦突然推開季宴尋,一陣乾嘔。
季宴尋:“?”
“不是……嘔~!”
舒錦朝他揮了揮手,連忙衝出房間去了洗手間。
“……”
季宴尋一陣茫然,這是……不愛他了?
還沒親上就想吐了?
季宴尋擔心舒錦不舒服,縱使心有茫然和不解,還是連忙跟了上去。
“寶貝,你哪裡不舒服?是因為我要親你,你不舒服了嗎?”
季宴尋趴在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你要不要喝口水?不舒服咱們就去一趟醫院看看?你要是不想讓我親你,我就不親了。”
溫嶼突然出現在季宴尋身側。
拿手肘杵了杵他,“宴尋啊,我建議你帶糖糖妹妹去婦科檢查一下。”
“什麼意思?”
“虧你還天天想要孩子呢。”溫嶼翻個白眼,“意思就是你老婆像是在孕吐,而你像個傻子。”
季宴尋:“……”
腦袋懵了片刻,季宴尋臉上逐漸染上驚喜。
孕吐?懷了?
他要當爸爸了?!
季宴尋連忙帶舒錦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季宴尋一邊笑一邊緊張,不知所措的像個小男生。
“恭喜你懷孕兩個月了。”
季宴尋自責的要命,都已經兩個月了,他竟然一點兒都沒發現!
他緊張地問道:“那我們昨天還進行房事了,會對孩子有影響嗎?”
舒錦掐了他一下,怎麼什麼都問?
醫生笑了笑,“不太激烈就沒事,之後注意一點,等後期胎兒穩定就沒事了。”
季宴尋在心裡記下。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季宴尋連忙攙扶住了舒錦。
“老婆,走慢一點。”
“老婆,要不我抱你走吧?”
“老婆,小心台階,你現在懷孕了一定要小心。”
“老婆,要不我們彆舉辦婚禮了,婚禮太辛苦了,累到你怎麼辦?”
剛到停車場,舒錦腳步戛然而止。
她瞪了季宴尋一眼,“你想取消我的婚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了?”
天地良心!季宴尋冤枉極了。
但醫生說了,懷孕的人心思敏感脾氣不好,他得好好安撫。
“當然不是!”季宴尋捧著她的臉,連忙親了好幾口,“不取消不取消。”
舒錦輕撫著肚子,感受著一個小生命在自己手心裡跳動。
“阿宴,寶寶好像在踢我。”
“都還是個胚胎,會踢人?”季宴尋將手貼了過去,“讓我看看。”
沒有任何反應。
但在舒錦期待的注視中,他還是連忙點頭,滿臉驚喜。
“真的動了!這麼小一個,竟然就會踢人了!”
舒錦倒在他懷裡,笑的一抖一抖的。
從此往後,一加一終於等於了三。
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