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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那朋友不簡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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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穀的竹屋內,一片靜謐。幽藍色的幽冥花在石臼中被碾碎成汁,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股香氣與其他幾味珍稀藥材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在青玉碗中泛著微弱的光芒。

肖子安端坐在竹屋中央,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藥碗。他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儘。藥汁入喉,一股寒意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連他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凍結。

無塵子站在一旁,手持金針,神色肅穆。他看著肖子安喝下藥水,輕聲說道:“今日是第一次施針。肖公子,此藥服下後,需配合金針渡穴之術,百日之內,每隔十日施針一次,施足十次,方能徹底化解血魂咒殘餘,恢複記憶。”

肖子安緊咬著牙關,強忍著身體的寒意,沉聲問道:“百日?”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無奈,“前輩,晚輩身負血仇,實在無法在穀中久留……可有速成之法?”

無塵子緩緩搖頭,歎息道:“血魂咒非同小可,百日施針已是極限。若強行縮短療程,不僅無法恢複記憶,還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輕者記憶永失,重者經脈逆行,淪為廢人,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肖子安眉頭緊鎖。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梅七的行蹤、肖家滅門的真相、沐清雨的下落……他等不了那麼久。

“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郝明遠滿臉焦慮地插嘴道,“肖兄還有大仇未報呢!”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無奈。

就在這時,一直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的裴心瑤突然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一般,開口說道:“其實……還有個辦法。”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清晰,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裴心瑤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但她還是挺直了腰板,迎著眾人的目光說道:“師父,不如讓我隨肖公子出穀吧!我雖然醫術不及您,但金針渡穴之術早已爛熟於心,一定能夠按時為他施針!”

無塵子聽了,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胡鬨!你從未出過藥王穀,江湖險惡,豈是你能應付的?”

然而,裴心瑤並沒有被師父的話語嚇倒,她反而有些不服氣地嘟囔著:“師父您總是說醫者當濟世救人,如今肖公子身中血咒,又背負著血海深仇,我怎能袖手旁觀呢?”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偷偷地瞥了肖子安一眼,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再說了……我也想出去看看,總不能一輩子都躲在藥王穀裡吧?”

肖子安見狀,連忙搖頭道:“裴姑娘,此行實在太過凶險,不宜牽連你。”

“誰說我跟著你是為了你?“裴心瑤叉腰,“本姑娘是要去江湖上曆練,揚名立萬!“她眼珠一轉,突然掏出一本醫書,“再說了,你中的寒髓蠱與血魂咒相衝,路上若發作,沒我在旁,你撐不到查明真相那天!“

沈墨“唰“地展開鐵扇,掩唇輕笑:“肖兄,裴姑娘醫術精湛,有她同行確實穩妥。“

郝明遠也幫腔:“就是!總比困在穀裡三個月強。“

肖子安仍在猶豫,讓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跟著他們幾個大男人闖蕩江湖,實在不合禮數。更何況,藥王穀與世隔絕,裴心瑤天真爛漫,若因他之故涉險,他於心何安?

裴心瑤卻已湊到他麵前,仰著臉認真道:“肖公子,我可不是為了你。我裴心瑤立誌要做天下第一名醫,自然要出去見識世間百病。“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肖子安忽然想起沐清雨也曾用這樣的眼神說過類似的話——“我有我的事。“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走的路。

無塵子突然歎了口氣:“罷了。心瑤天賦異稟,金針之術已得我真傳。但你切記,百日之內,必須按時施針,不可有誤!“

裴心瑤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把肖公子治得明明白白的!”

肖子安無奈,隻得拱手道:“多謝裴姑娘仗義相助。”

無塵子取出一卷泛黃的羊皮卷,遞給裴心瑤,“這是《百日金針詳解》,你且收好。”

裴心瑤大喜,正要接過,無塵子卻按住她的手:“我還有三個條件。“

“第一,每日需以藥浴輔佐;第二,每逢月圓需服定魂丹;第三……“無塵子深深看了肖子安一眼,“若他記憶恢複時出現狂躁之症,立即封其膻中穴。“

肖子安瞳孔微縮:“前輩此話何意?“

無塵子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從藥櫃深處取出一個紫檀木匣:“當年你父親將此物托付我保管,今日我就將它交還於你。“匣子打開,裡麵是一塊殘缺的青銅令牌,邊緣參差不齊,似被利器劈開。

肖子安小心翼翼地接過令牌,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上麵已經模糊不清的“肖”字。突然間,一股強烈的刺痛從他的胸口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臟裡攪動一般。

他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陣陣金戈交鳴之聲,還有人在淒厲地呼喊:“快走!彆回頭!”那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讓人不寒而栗。

“肖兄?”沈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他從恍惚中拉回了現實。他定了定神,看著沈墨,發現對方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你臉色很差。”沈墨說道。

肖子安還沒來得及回答,裴心瑤已經快步走了過來。她不由分說地抓住肖子安的手腕,為他把脈。

“氣血逆行!”裴心瑤的眉頭緊緊皺起,“你快躺下!”

三日後,出穀前夜,藥王穀內飄起了細雨。肖子安靜靜地站在竹廊下,擦拭著手中的佩劍。劍身映照著燈火,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在他吞噬毒蛟精血後變得愈發詭異。

“肖公子。”裴心瑤撐著一把油紙傘,緩緩地走來。她今天沒有穿那身俏皮的粉衣,而是換上了一襲素白的醫袍。

“在想什麼呢?”裴心瑤輕聲問道。

肖子安回過神來,看著裴心瑤,微微一笑:“我在想這把劍的來曆。”他輕輕撫摸著劍身,“它叫‘玄霜’,是我醒來時就帶在身邊的。但如今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裴心瑤猶豫片刻,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簡:“師父讓我給你的。二十年前,漠北之戰中,你父親曾用這把劍斬殺過北境大祭司。“

肖子安接過玉簡,上麵刻著一段模糊的記載:

“天啟三年冬,肖將軍持噬魂劍斬巫祝於雪原,劍飲血而鳴,百裡可聞……“

“噬魂劍?“肖子安瞳孔微縮,“所以它真能吸血?“

裴心瑤點頭:“傳說此劍是上古魔器,專克咒術。你體內的血魂咒未能完全發作,或許正是因為它。“

雨絲漸漸變得密集起來,如同一層薄薄的紗幕籠罩著大地。在這朦朧的雨霧中,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那笛聲婉轉悠揚,卻又似乎帶著幾分蒼涼之意。

肖子安側耳傾聽著這笛聲,不禁感歎道:“這笛聲如此哀怨,沈兄似乎有什麼心事啊。”他的目光隨著笛聲的方向望去,仿佛能透過這雨幕看到吹笛之人的身影。

一旁的裴心瑤忽然壓低聲音,對肖子安說道:“肖公子,你那位朋友……可不簡單啊。”

肖子安聞言,轉頭看向裴心瑤,隻見她一臉凝重。

“哦?你為何這麼說?”肖子安好奇地問道。

裴心瑤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肖子安:“他體內有種奇毒,連我師父都看不出這毒的門道。”

“更奇怪的是,”裴心瑤繼續說道,“每當毒性發作時,他的後頸就會出現和你們一樣的紅梅印記。”

肖子安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血魂咒?”

裴心瑤搖了搖頭,說道:“不完全是。這毒看起來像是血魂咒的變種,經過了某種改良。”

正說著,郝明遠突然冒雨跑了過來,他的身上已經被雨水淋濕了大半。

“肖兄!我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啦!”郝明遠興奮地說道。

肖子安和裴心瑤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郝明遠見兩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奇地問道:“咦?你們在聊什麼呢?怎麼都不說話?”

裴心瑤見狀,立刻恢複了她那活潑可愛的模樣,笑著對郝明遠說道:“我們在說某人打包了整整三壇‘醉仙釀’,也不怕壓垮馬背!”

郝明遠撓了撓頭,傻笑著說道:“嘿嘿,路上喝嘛……”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在藥王穀口,給這片靜謐的山穀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

裴心瑤早早地起了床,精心梳洗後,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青衫。這件青衫剪裁得體,線條流暢,與她清新脫俗的氣質相得益彰。她腰間懸掛著藥囊和銀針包,那是她行醫的必備工具,而發間依舊彆著那朵金色小花,仿佛是她身上的一抹亮色,使得整個人看起來靈動又精神。

無塵子站在穀口,靜靜地看著裴心瑤走來。他的身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仙人一般。當裴心瑤走到他麵前時,他微笑著取出一張信紙,遞給肖子安。

“這上麵寫著你父親生前來往密切的好友,你可以去問問,當年的事情或許他們略知一二。”無塵子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淡淡的感慨。

肖子安鄭重地將信紙收好,然後深深地向無塵子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前輩。”

無塵子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取出一個木匣,遞給裴心瑤。

“裡麵是金針和應急丹藥,切記,渡厄針不可間斷。”無塵子的語氣嚴肅而認真。

裴心瑤笑嘻嘻地接過木匣,說道:“知道啦師父!您就等著聽徒兒名揚天下的好消息吧!”

無塵子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柔聲說道:“去吧,孩子,記得回來的時候,給師父帶些江湖上的新奇玩意兒。”

裴心瑤聽了師父的話,眼眶突然微微發紅,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說道:“師父,您一定要保重!”

站在一旁的肖子安見狀,連忙上前一步,鄭重地抱拳向無塵子行了一禮,感激地說道:“前輩的大恩大德,子安沒齒難忘!”

無塵子擺了擺手,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轉身準備離開,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突然又低聲說道:“小心梅七。他和你的關係,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肖子安聞言,猛地一怔,他還想追問無塵子這句話的具體含義,然而無塵子卻已經像一陣風一樣飄進了山穀,石門也在他身後緩緩閉合,仿佛將他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山道上,肖子安四人並肩而行。

裴心瑤就像一隻剛剛飛出籠子的小鳥,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興奮。她一會兒跑去采藥,一會兒又追逐著蝴蝶,嘴裡還不停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們知道嗎?我三歲的時候就被師父撿到了藥王穀,從那以後,我就從來沒有下過山呢!”裴心瑤蹦蹦跳跳地跑到肖子安身邊,滿臉期待地問道,“肖公子,江湖是不是特彆精彩啊?有沒有那種能夠飛簷走壁的俠盜呀?”

肖子安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輕聲回答道:“江湖險惡,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麼有趣。”

“我才不怕呢!”裴心瑤一臉自信地拍了拍藥箱,仿佛那裡麵裝著的不是草藥,而是能戰勝一切邪惡的法寶一般,“我有的是辦法去對付那些壞人!”

沈墨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禁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輕笑一聲:“裴姑娘,你這突然之間不要報酬了,難不成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心瑤給打斷了。

“要你管!”裴心瑤的耳根瞬間變得通紅,她有些心虛地偷瞄了一眼肖子安,然後故作鎮定地說道,“本姑娘就是高興,行不行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郝明遠突然像發現了驚天秘密一樣,興奮地叫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喜歡肖——”

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裴心瑤一把藥粉給撒了過去。那藥粉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直地朝郝明遠飛了過去,讓他頓時被嗆得直打噴嚏。

肖子安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本來還想替裴心瑤解釋一下,卻見沈墨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對他說:“肖兄啊,你可真是好福氣啊。沐姑娘冷若冰霜,裴姑娘熱情似火,這一冷一熱,真是……”

“沈兄!”肖子安連忙打斷了他的話,皺起眉頭說道,“沐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裴姑娘更是為了給我醫治才出穀的,你可彆亂說啊。”

沈墨聽了,隻是笑而不語,似乎對肖子安的話並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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