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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命懸一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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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心瑤興奮地騎在馬背上,左顧右盼,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肖公子,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呀?”她滿臉期待地看著肖子安,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肖子安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能透過層層雲霧看到目的地一般,他緩緩說道:“雲州。”

“雲州?”一旁的郝明遠摸了摸腦袋,疑惑地問道,“我們去雲州乾什麼呢?”

這時,一直搖著扇子的沈墨突然插話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雲州的霍氏家族……似乎和當年的肖家有些交情呢?”他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肖子安。

肖子安點了點頭,證實了沈墨的猜測:“霍家主或許知道一些關於當年事情的線索。”

裴心瑤聞言,眼睛一亮,立刻揮舞著馬鞭,催促道:“那還等什麼呢?快走快走!”話音未落,她便一夾馬腹,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肖子安和郝明遠對視一眼,也趕忙催動馬匹,緊跟在裴心瑤身後。馬蹄聲響,揚起一路塵土。

經過幾日的風餐露宿,傍晚時分,四人終於抵達了一座小鎮。他們疲憊不堪地走進一家客棧,決定在此歇息一晚。

客棧的房間雖然不大,但還算乾淨整潔。四人圍坐在飯桌前,一邊吃著熱騰騰的飯菜,一邊閒聊著。裴心瑤對郝明遠講述的他們之前的冒險經曆充滿了好奇,她興致勃勃地聽著,不時發出驚歎聲。

當郝明遠講到一些驚險的情節時,裴心瑤更是激動得忍不住拍桌,大聲說道:“太刺激了!下次再有這種事,一定要帶上我!”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參與其中。

沈墨見狀,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裴姑娘不怕嗎?”

裴心瑤輕哼一聲,自信滿滿地回答:“本姑娘什麼沒見過?毒蛟都不怕,還怕幾個小賊?”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讓人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肖子安獨自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遠處的月色出神。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

“肖公子,該施針了。”突然,裴心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緩緩轉過身,隻見她端著銀針包站在門口,神色認真而專注。

“有勞裴姑娘。”肖子安微微一笑,走到床邊坐下。

裴心瑤走到他身旁,打開銀針包,取出一根金針,輕輕刺入他後頸的穴道。金針入穴的瞬間,肖子安隻覺得一股暖流如涓涓細流般湧遍全身,後頸的血咒印記微微發燙,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感覺如何?”裴心瑤輕聲問道,聲音柔和而關切。

肖子安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裴心瑤正站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好多了,多謝裴姑娘。”

裴心瑤見狀,心中稍安,她收起手中的銀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開口:“肖公子,其實……我跟你出穀,不隻是為了幫你。”

肖子安聞言一怔,他看著裴心瑤,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裴心瑤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我想成為天下第一名醫,就像我師父一樣。然而,若一直待在藥王穀,我永遠隻能是個學徒,無法真正施展自己的醫術。”

肖子安凝視著她,微微一笑,說道:“裴姑娘醫術高明,又有如此誌向,定能如願以償。”

裴心瑤聽了肖子安的話,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匆匆收拾好東西,說道:“明日還要趕路,肖公子早些休息吧!”說完,她不敢再多看肖子安一眼,快步離開了房間。

肖子安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絲暖意。他緩緩站起身來,踱步至窗前,抬頭仰望著夜空。夜空中,星辰璀璨,明月皎潔,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凝望著星空,肖子安的思緒漸漸飄遠。他忽然想起了沐清雨,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安好……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剛升起,四人就收拾好行囊,準備繼續踏上旅程。

經過數日的奔波,四人終於抵達了雲州城。這座城市繁華熱鬨,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他們在城中找了一家酒樓,準備稍作歇息。此時正值飯點,酒樓裡人聲鼎沸,食客們或高聲談笑,或埋頭大快朵頤。店小二們則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中,端著熱氣騰騰的菜肴,滿臉笑容地招呼著客人。

“聽說了嗎?昨晚城西又丟了個姑娘!”鄰桌的商販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他的同伴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同樣壓低聲音回應道:“這都第七個了!我看八成就是采花大盜乾的。”

“采花大盜?”同伴倒吸一口涼氣,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官府還沒抓到人?”

商販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抓?連影子都摸不著!那些姑娘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話未說完,商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了,他連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壓低聲音道:“噓——小聲點!我表哥在衙門當差,他說那些姑娘失蹤的地方都留著一朵紅梅花……”

聽到這裡,肖子安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一旁的郝明遠見狀,立刻湊過來,同樣壓低聲音對肖子安說道:“肖兄,莫非又是北境暗梅衛搞的鬼?”

肖子安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先彆妄下結論。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墨突然開口了,他緩緩搖著手中的鐵扇,若有所思地說道:“采花案留梅花記號,倒像是故意栽贓。”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裴心瑤正埋頭專心地扒著飯,對他們的談話完全沒有在意。聽到“案子”二字,她才猛地抬起頭,嘴裡還嚼著飯,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案子?”

肖子安正準備開口解釋,突然聽到隔壁桌子傳來一陣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霍家懸賞千金求醫呢!”

“哦?是霍二公子的那怪病嗎?都已經三年了,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啊……”

裴心瑤聽到這裡,眼睛猛地一亮,她迅速拽住肖子安的袖子,激動地說道:“霍家?那不就是你要拜訪的那家嗎?”

肖子安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霍朝勳與我父親是故交。”

“太好了!”裴心瑤興奮地搓了搓手,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千金診金在向她招手,“這樣一來,你拜訪故人,我還能賺到診金,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啊!”

一旁的沈墨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唰”地一聲展開折扇,遮住了半張臉,似笑非笑地對裴心瑤說:“裴姑娘,先把你的口水擦擦吧。”

裴心瑤聞言,立刻給了沈墨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你管!”

霍府的大宅氣勢恢宏,朱漆大門上的銅釘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管家接過肖子安遞上的玉佩,轉身走進府內去通報。沒過多久,管家便匆匆返回,引領著他們走進了霍府。

穿過一重又一重的院落,終於在一間布置雅致的花廳裡,見到了霍老爺霍朝勳。

霍朝勳年約五旬,麵容儒雅,氣質不凡。他見到肖子安時,神情激動得難以自抑,快步上前握住肖子安的手,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賢侄啊!自從你父親遇害之後,我便四處托人打聽你的下落,一直苦尋無果,今日竟然能在此處與你重逢,實在是太好了!”

肖子安正欲開口寒暄幾句,一個家丁卻突然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家丁滿臉驚恐,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老爺!不好了,二公子又發病了!”

霍朝勳聞言,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他顧不得與肖子安繼續客套,急忙說道:“賢侄,真是對不住,老夫先失陪一下,去看看犬子的情況。你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說罷,他轉身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裴心瑤見狀,立刻站起身來,主動說道:“霍老爺,我是藥王穀的弟子,略通醫術,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霍朝勳聞言,如蒙大赦,連忙喜出望外地說道:“哦?原來姑娘是藥王穀的高徒,那真是太好了!有勞姑娘一同前往,老夫感激不儘!”

於是,霍朝勳領著肖子安和裴心瑤等人,快步趕往內院。一路上,眾人腳步匆匆,氣氛異常凝重。

進入霍如麟的房間後,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讓人幾乎有些喘不過氣。房間裡光線昏暗,隻有幾支蠟燭搖曳著微弱的光芒。床榻上,躺著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他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仿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青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頸上,爬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看上去異常恐怖。

此時,三位大夫正圍在床邊,各自施展著自己的的手段——

一位鶴發童顏的道士正以掌心抵住霍如麟後背,內力源源不斷輸入;

一個蓬頭垢麵的邋遢老者手持銀針,手法癲狂卻精準地刺入穴位;

而那位佝僂著背,戴著黑紗帷帽的老婆婆則往霍如麟口中灌入一勺腥臭的黑色藥汁。

肖子安的目光緩緩地從三人身上掃過,就在他的目光與那黑紗老嫗的視線交彙的瞬間,他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動作似乎微微一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驚擾到了一樣。

然而,這種停頓僅僅持續了一刹那,黑紗老嫗便迅速恢複了常態,繼續手中的動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與此同時,道士突然大喝一聲,他的掌心泛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夜空中的閃電一般。這道白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邋遢老者也不甘示弱,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把粉末,毫不猶豫地撒在病人的胸口。那粉末一接觸到病人的皮膚,便迅速融化,仿佛被病人的身體吸收了一般。

而老婆婆則更為果斷,她手中的銀針如同閃電一般迅速,在霍如麟的頭頂上準確無誤地刺入了三針。

就在這時,隻聽“噗——”的一聲,霍如麟突然噴出了一口黑血。那黑血濺落在地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惡臭,讓人聞之欲嘔。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隨著這口黑血的噴出,霍如麟的呼吸卻漸漸平穩了下來,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也開始有了一絲血色。

“施道長!王大夫!閔婆婆!我兒如何了?”一直在旁邊焦急等待的霍朝勳見狀,急忙開口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急切。

施長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說道:“霍老爺放心,二公子暫時無礙。不過,這毒……”他的話語有些遲疑,似乎對這毒的情況還有些不確定。

王三則是抹了一把臉上的藥汁,嘿嘿一笑道:“死不了!就是這毒……嘖嘖,有意思!”

這時,施長生的目光落在了肖子安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這位小友也是醫者?”

肖子安搖了搖頭,剛想解釋,一旁的裴心瑤卻迫不及待地蹦了出來,興奮地說道:“我是藥王穀弟子!讓我看看病人!”

三位大夫聞言色變。藥王穀的名號在醫界如雷貫耳,就連瘋癲的王三都收斂了幾分狂態。

裴心瑤已經擠到床邊,抓起霍如麟的手腕把脈。片刻後,她眉頭緊鎖:“奇怪,這不像病,倒像是……“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與霍如麟容貌相似,卻更加健碩的青年大步走入:“父親!弟弟怎麼樣了?“

“如麒,“霍朝勳搖頭,“暫時穩住了。“

霍家大公子霍如麒見到肖子安,先是愣在原地,隨即麵露驚喜道:“子安兄!何時來的雲州?”

肖子安拱手作揖,態度謙卑得好似那隨風搖擺的柳枝:“剛到。如麒兄,久違了。”肖子安依稀記得二人少年時曾一同習武,似乎交情不錯。

霍如麒麵上飛快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宛如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旋即便熱情似火地拉住肖子安:“你來得正好!今晚我設宴為你接風!”

晚宴上,霍家父子詳細講述了霍如麟的病情。

“一年前的中秋夜,如麟外出賞月,歸來後便高燒不退。“霍朝勳眉頭緊鎖,“三日後退燒,身上卻開始出現黑紋。“

霍如麒補充道:“起初大夫們都以為是中毒,可各種解毒方都試遍了,毫無效果。“

“不是毒。”閔婆婆的聲音突然在寂靜中響起,仿佛一道驚雷,讓眾人驚愕不已。

肖子安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閔婆婆,他敏銳地察覺到,當閔婆婆說出“蠱”字時,沈墨手中的扇子微微一頓,似乎這個字觸動了他內心的某根弦。

施長生眉頭緊皺,滿臉狐疑地問道:“南疆蠱術?這怎麼可能?霍二公子怎會中此邪術?”

王三卻不以為意,他灌了一大口酒,醉醺醺地嚷嚷道:“管他什麼蠱!以毒攻毒,以蠱克蠱!閔老婆子,你那‘百毒針’不是專克蠱蟲嗎?快拿出來試試!”

閔婆婆冷笑一聲,對王三的提議嗤之以鼻:“若隻是普通蠱毒,老身自然早就能解了。但此蠱……”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並非尋常之物,需找到下蠱之人才行。”

霍如麒聞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吼道:“若讓我知道是誰害我弟弟,定將其碎屍萬段!”

肖子安沉默不語,他低頭沉思片刻,然後抬起頭,看向霍如麒,緩緩問道:“如麟發病前,可曾與人結怨?或者接觸過什麼異常之物?”

霍家父子對視一眼,霍朝勳緩緩道:“如麟性子溫和,從不與人爭執。那日他隻是去城西的望月亭賞月……回來後的第二日就發病了“

霍朝勳收聲蹙眉,似乎並不想再回憶起那日的往事了。

夜已深,四周一片靜謐,肖子安獨自一人待在客房裡,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剛才的對話。那神秘的水晶石,以及沈墨的反應,都讓他感到十分困惑。

正當肖子安沉思之際,突然間,窗戶毫無征兆地緩緩開啟,一陣夜風悄然吹入。肖子安心頭一緊,警覺地望向窗戶,隻見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飄然而入。

“肖公子。”黑影落地,發出一聲沙啞的呼喚。肖子安定睛一看,來人竟是閔婆婆!

閔婆婆的聲音依舊沙啞,隻是相較於以往,似乎少了幾分冷漠。她站在窗邊,身形有些佝僂,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閔婆婆深夜造訪,不知有何指教?”肖子安手按劍柄,警惕地看著閔婆婆,不敢有絲毫鬆懈。

閔婆婆緩緩摘下麵紗,露出一張布滿猙獰疤痕的臉。她的目光落在肖子安身上,凝視片刻後,輕聲說道:“你可還記得,三年前黑峰崖下的那個雨夜?”

肖子安聞言,渾身猛地一顫,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暴雨傾盆、鮮血四濺、一個老婦人在黑暗中遞來的藥丸……

“你……“

“老身當年救你一命,今日特來警告。“閔婆婆眼中閃過痛苦之色,“霍家的水太深,速速離開!“

說完,她重新蒙上麵紗,縱身躍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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