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漾漾時隔兩個月再次出現在祁家彆墅時,熱鬨的場麵有一瞬間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不是說祁漾漾被殺豬盤騙光錢後羞憤跳江自殺了嗎?新聞都報導了呀,原來她沒死啊!”
“咋瘦成了皮包骨,逃難去了?要不是她這張臉太有辨識度,我差點沒認出來。”
“禍害遺千年啊,這祁家養女敗了祁家上千萬還敢回來,真是臉皮夠厚啊。還是祁家仁善,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早就打斷了她的腿!”
“你們都不知道吧,她就是個白眼狼。祁段兩家聯姻,祁芯兒與段智宸青梅竹馬,這祁漾漾仗著狐媚長相硬要橫插一杠子,勾引人家段家大少,害得交好多年的兩家生了嫌隙。祁家有這種養女,真是家門不幸啊。”
“還真不如死在外麵彆回來!”
祁漾漾無視著賓客們鄙夷的視線,目光直直落在庭院中央已然石化了的幾人身上,唇角隱隱勾起譏諷的弧度。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祁家女主人陳雅娜的表情就好像見了鬼一樣,瞳孔地震,麵如紙白,紅唇微顫,不過她畢竟是位資深演員,演技說來就來,慈母形象瞬間附體。
“我沒做夢吧!謝天謝地,漾漾你還活著!”陳雅娜聲淚涕下,朝著祁漾漾踉踉蹌蹌奔了過來,伸手就要抱她。
“姐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好想你呀!”祁芯兒也學著陳雅娜的樣子,提著華麗的禮服裙擺朝祁漾漾跑去,眼淚都快灑了一地。
祁漾漾連忙側開身子,堪堪躲過母女兩人虛情假意的擁抱,不顧她們瞬間僵硬的表情,悲戚開口。
“媽媽,妹妹,你們為什麼狠心把我推下江?”祁漾漾捂著胸口,一臉哀痛,“我差點就命喪黃泉”
話音一落,場麵有一瞬的僵滯。
祁家之主祁俊山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冷肅開口:“漾漾,你在說什麼胡話!管家,先帶她去客房,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彆攪了芯兒的升學宴!”
這小賤蹄子,一回來就亂說話,看他不收拾她!
祁漾漾揮開管家礙事的手,捂著胸口踉蹌一步,“升學宴?怪不得家裡這麼熱鬨,要不是我兩個月前出了事,我現在也應該開開心心準備上大學。”
祁漾漾眼底的哀怨不過片刻,當她的眼神在庭院中央的慶祝字幅上停留一瞬,大大的明眸裡寫滿了不可置信,“妹妹竟是被國大錄取?”
“可是”祁漾漾微微上挑的眼尾勾著一抹狐疑,“我記得,妹妹的高考成績沒有一科是及格的呀?怎麼可能被國大錄取呢?”
整個夏國的人都知道,夏國排名第一的國立大學,在全國招生中獨樹一幟的嚴格公正,一向隻招收國內各省市數一數二的頂尖學子,不像其他大學會開設特彆招生渠道,甚至從不對外招收任何外籍留學生。
夏國學子們隻要考上國大,意味著擁有被國家蓋了章的高智商高能力,前途一片光明。
祁漾漾的話音一落,在場很多被祁芯兒邀請來參加升學宴的同學們議論紛紛。
“對呀,祁芯兒平時成績可沒有那麼好,我還以為她高考發揮超常了呢,要是祁漾漾沒說謊,那祁芯兒肯定篡改了高考分數!”
“啊?還能這麼操作?國大豈不是在神壇上跌落?”
“不能吧,我姑姑是國大教授,去年我離錄取分數就差了兩分,她都不能幫我走後門呢。”
祁漾漾聽著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唇角的冷意再也壓不住。
祁芯兒,陳雅娜,你們害我九死一生,在深山老林裡人不人鬼不鬼苟活了一個月,還差點兒就成了殘疾老光棍的老婆,有仇不報非君子,我今天就是來給你們送大禮的!
祁漾漾在心裡默默的倒計時,耳畔在此時驟然響起陳雅娜隱忍著的怒聲。
“漾漾,你難不成受了刺激患了妄想症?你小時候腦子壞掉,醫生說過你有隨時複發的可能,我們不顧彆人反對,收養你這個沒人要的孤女,還以為你會在我們的教養下唉,不說那些了,果然,你現在的性子真是越來越偏執古怪。”
“彆再繼續說胡話了,爸爸媽媽回頭帶你去看醫生。”
“當初你一時想不開跳了江,爸爸媽媽花了上百萬找專業團隊尋你都一無所獲,可我們從來未放棄過找你。漾漾,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之前你被殺豬盤騙了上千萬的事,家裡不會追究的,隻要你回家就好。”
“來,媽媽親自帶你回屋洗澡換身乾淨衣服。”
陳雅娜說罷,走上前想要抓住祁漾漾的手臂,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然而她卻沒想到,祁漾漾不知怎的靈巧一躲,衛衣袖子竟被她一下子扯破,下一秒,祁漾漾手臂上的一條疤痕被展現在眾人眼前,駭人可怖的疤痕蜿蜒至肩頭,眾人見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祁漾漾失蹤這兩個月到底經曆了什麼啊?她口口聲聲說的祁家母女推她墜江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她精神出了問題,還是祁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幕?沒想到他們參加小小一個升學宴,竟然見證了京圈的大八卦,今天真是來值了。
祁漾漾趁著陳雅娜發冷,甩開她的手,後退一步,“媽媽,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殺豬盤?我不知道。”
當年祁漾漾墜江失蹤後,祁家向警方提供了祁漾漾被殺豬盤詐騙上千萬的聊天記錄,以此證實祁漾漾的心懷內疚跳江自儘。
“我的手機早在我失蹤前幾天就在家中不慎遺失,當時怎麼找也找不到,”祁漾漾恍然大悟,“這麼說的話,那個什麼殺豬盤是不是有人故意偽造的?”
“給我潑臟水,進而將我的墜江合理化”祁漾漾驚恐地捂住了嘴,“原來你們計劃謀害我很久了”
兩串淚珠順著祁漾漾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淒聲控訴:“你們一直都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我從來不打算與妹妹爭什麼搶什麼,段家大公子看不上妹妹也不是我的錯,那個江湖術士說我的存在影響妹妹的氣運,你們就真信了?我隻想安安穩穩在祁家活到十八歲就出去自力更生,可你們為什麼要對我趕儘殺絕啊?”
“還是說,你們為了那國大的名額”
祁漾漾一番震天撼地的言論,令現場有片刻落針可聞的靜默。
老天奶!他們聽到了什麼八卦秘辛,怎麼這麼超乎正常人想象啊!什麼氣運,什麼國大名額,他們怎麼聽不明白?
陳雅娜尖銳的怒吼聲打破了眼下詭異又尷尬的氛圍。
“保安,將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子趕出祁家!”
祁俊山同樣已經控製不住情緒,像轟流浪狗一樣高聲嗬斥:“祁漾漾,你給我滾出去!我們祁家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祁芯兒早就已經被祁漾漾的言論給嚇得心神不定,她強裝鎮定勸道:“姐姐,你怎麼能說出這些胡話來?我們祁家何時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胡亂編排我?你現在若是認個錯,家裡還是歡迎你回來的。”
祁漾漾透過眼前的水霧,冷然看著麵前裝模作樣的紀家人們,眸底閃過一抹嗤然。
這點話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至於的嗎?作惡多端的你們,心理承受能力就這麼點?
好戲還沒開場呢。
今天的升學宴,馬上就要變成一場笑話。
倒計時開始,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