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烈麵色凝重,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中透著深深的警惕與猶豫,他盯著靈虛子,說道:“靈虛子,我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讓我放棄雪蓮,不顧族群複興希望的理由。”靈虛子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他,說道:“借一步說話。”寒烈略作思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深知此事重大,不能在眾人麵前商議。於是,便同靈虛子前往寒族內室。
寒璃在原地緊張得雙手緊握,指甲都深深嵌入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跡。她的雙眼緊緊盯著父親和靈虛子離去的方向,心中七上八下,這一切關乎到自清的生死,她怎能不緊張。
來到內室,寒烈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靈道友你說吧,若是今天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是不會拿出神藥的。這雪蓮,乃是我寒族複興的根基,我身為一族之長,絕不能輕易放棄。”
靈虛子微微頷首,他深知寒烈的立場,但此時也容不得他再遮攔。他緩緩開口,語調沉穩卻又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你可知他是誰的徒弟!”
寒烈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回應道:“誰的徒弟也不行,我族才是重中之重,坐在我這個位置,必須為族群考慮!我不能因為一個外人,毀了整個寒族的未來。”寒烈的眼神堅定,顯然在雪蓮與所謂的理由之間,他更傾向於雪蓮對寒族的重要性。
靈虛子見寒烈這般強硬,心中暗歎一聲,知道若不拿出足夠震撼的消息,無法說服眼前之人。他神情嚴肅,說道:“寒道友,你知道我靈虛子的為人,從不說假話,病床上那位可是大有來頭。不單單他自己天賦異稟,他背後的人,若是發怒,不說你寒族被滅,就連這大陸都得抖上三抖!”
“不可能!”寒烈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為了讓他拿出雪蓮,靈虛子或許誇大其詞了。
靈虛子無奈地歎息一聲,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緩緩吐出幾個字:“他姓薑!薑氏一族的薑!”
“什麼?”寒烈聽聞,不禁後退兩步,臉上的震驚之色難以掩飾。“怎麼可能!薑家在兩年前那場大戰中,已經被滅門,怎麼可能有人存活!”寒烈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薑氏一族當年的覆滅,在這片大陸上可謂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整個薑氏一族,幾乎被屠戮殆儘,怎麼會還有後人在世。
靈虛子神色肅穆,繼續說道:“不瞞你說,剛開始我也不信,後來看見他的師尊我才確信不疑。”
寒烈驚恐地說道:“怎麼可能!魔族妖族舉全族之力滅絕薑氏,誰敢保他,又有誰敢帶他走向修煉一途!這背後的勢力,難道不怕惹上滅頂之災嗎?”寒烈越想越覺得此事太過驚悚,當年薑氏一族的敵人太過強大,整個大陸都為之震顫,如今竟有人敢庇護薑氏後人,這需要何等的勇氣與實力。
靈虛子微微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敬畏,喃喃一聲:“道路儘頭誰為鋒,一見無始道成空啊!”
“什麼?”寒烈聽到這兩句話,腦袋仿佛被重錘猛擊,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人皇!無始!他師傅竟然是人皇!”寒烈的聲音都變了調,充滿了恐懼與震驚。人皇無始,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在這片大陸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其威名如雷貫耳,震懾著每一個修煉者的心靈。
淩虛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前幾天靈霧魔族鎮地仙境搶著來絞殺,便是無始出手阻止,僅僅一指,便滅殺了地仙境強者!就連我能突破玄仙境,也是他老人家的功勞!”
寒烈越聽越後怕,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怎麼也想不到,原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救命恩人的薑自清,竟然是薑家的人,還是人皇無始的徒弟。若因為自己的固執,導致薑自清死在寒族,那人皇無始一旦發怒,寒族恐怕真的在劫難逃,整個大陸或許都要陷入無儘的災難之中。
此時的寒烈,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一邊是族群複興的希望——雪蓮,另一邊是得罪不起的人皇無始以及可能帶來的滅族之災。他的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打濕了他的衣領。雙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寒烈呆立當場,腦海中天人交戰,無數念頭瘋狂閃過。他深知,這是寒族有史以來麵臨的最艱難抉擇。若不拿出雪蓮救治薑自清,一旦觸怒人皇無始,寒族必將萬劫不複;可若拿出雪蓮,寒族複興的希望便瞬間破滅,他又如何對得起曆代族長和族中上下的殷切期望。
靈虛子靜靜地看著寒烈,沒有再說話,隻是那平靜的目光仿佛在不斷提醒寒烈此事的嚴重性。寒烈能感受到靈虛子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那是來自玄仙境強者的威懾,更是背後人皇無始帶來的恐懼。
“靈虛子,你容我再想想……”寒烈聲音沙啞,艱難地開口說道。他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哽住,每說一個字都無比吃力。
靈虛子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寒烈,時間緊迫,薑自清的傷勢不容耽擱,你若再猶豫不決,恐怕……”靈虛子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未儘之意,寒烈又怎會不明白。
寒烈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他想起了寒族多年來的艱難發展,想起了自己作為族長肩負的重任,可同時,人皇無始那恐怖的威名又如同高懸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不寒而栗。
就在寒烈內心痛苦掙紮之時,內室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撞開。寒璃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她的雙眼紅腫,顯然一直在外哭泣。寒璃徑直跑到寒烈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哭著說道:“爹,求求你救救自清吧!女兒求你了!”寒璃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哀求。
寒烈看著女兒,心中一陣刺痛。他伸出手,想要扶起寒璃,卻又無力地放下。寒璃的出現,讓他原本就糾結的內心更加痛苦不堪。
“璃兒,你起來……這不是爹不想救,而是……”寒烈欲言又止,他不知該如何向女兒解釋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寒璃卻不肯起來,她抬頭看著寒烈,眼神中滿是堅定:“爹,不管他是誰,他都是女兒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女兒早已死在冰穀。如今他性命垂危,我們怎能見死不救?就算不為他背後的人,僅僅是這份恩情,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寒璃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著寒烈的內心。
寒烈看著女兒,又看了看靈虛子,內心的防線開始動搖。他知道,女兒說得沒錯,薑自清對寒璃乃至整個寒族都有救命之恩。若僅僅因為族群的利益而不顧恩情,他又有何顏麵麵對族人,麵對自己的內心。
“靈虛子,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他真的是人皇無始的徒弟?”寒烈再次看向靈虛子,眼中帶著一絲希冀,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更確切的答案。
靈虛子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寒烈,這種事情我怎會說謊。你若不信,日後大可以去查證,但現在,薑自清的傷勢等不得啊!”
寒烈長歎一聲,仿佛瞬間蒼老了幾歲。他緩緩站起身,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罷了罷了,若因此事讓寒族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我寒烈便是寒族的罪人。靈虛子,我信你,這雪蓮,我拿出來便是!”寒烈的聲音雖然低沉,卻透著一種豁出去的決心。
靈虛子聽聞,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寒烈,你今日的決定,或許會改變寒族的命運。放心,人皇無始向來恩怨分明,他不會虧待寒族的。”
寒烈苦笑一聲,說道:“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了。隻希望我這決定,不會讓寒族後悔。”
隨後,寒烈帶著靈虛子和寒璃,匆匆前往存放雪蓮的密室。一路上,寒烈的心情無比沉重,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將會給寒族帶來怎樣的未來。而寒璃,則滿心期待,她隻希望雪蓮能救回薑自清的性命。
當他們來到密室,寒烈打開層層禁製,取出了那株散發著奇異光芒的雪蓮。雪蓮一出,整個密室都被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靈氣。寒烈看著雪蓮,心中五味雜陳,這承載著寒族複興希望的神藥,如今卻要為他人做嫁衣。
拿著雪蓮,他們急忙返回薑自清所在的病房。丹師們早已等候在那裡,看到雪蓮,皆是一臉驚訝。寒烈將雪蓮遞給丹師,說道:“務必想儘一切辦法,用這雪蓮救他性命。”
丹師們不敢耽擱,立刻開始忙碌起來。他們將雪蓮小心翼翼地處理,提煉出其中的精華,緩緩喂給薑自清服下。寒璃緊張地守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薑自清,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心中默默祈禱著薑自清能夠醒來。
雪蓮的精華緩緩流入薑自清的體內,他原本毫無生機的身體,漸漸有了一些反應。隻見他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氣息也逐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