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無始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小院。他一眼便瞧見齊萱兒泛紅的臉頰,心中微微一動,像是明白了什麼,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言語。轉而看向薑自清,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自清,你傷勢初愈,雖覺醒了太始長生體,但不可因此莽撞行事。修煉之路需步步為營,切不可急於求成。”
薑自清連忙點頭,恭敬道:“師傅教誨,徒兒銘記於心。徒兒定不會魯莽,會穩紮穩打提升實力。”
無始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剛蘇醒不久,不宜過度勞累,先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修煉任務可不輕鬆。”
薑自清應了一聲,雖說心裡還惦記著修煉,但師傅的話他不敢不聽。此時閒著也無事可做,便在小院裡隨意走動,活動活動筋骨。
就這樣,一直到了下午,吃過飯後,薑自清想起齊萱兒早上說的清風崖,便對正在收拾碗筷的齊萱兒說道:“萱兒,反正這會兒也沒事,要不你帶我去清風崖看看?”
齊萱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點頭道:“好呀,薑大哥,我這就陪你去。”
兩人沿著莊後的山路緩緩而上,一路上齊萱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給薑自清介紹著路邊的花草,講述著齊家莊的趣事。
“薑大哥,你看這花,叫紫心蘭,看著不起眼,可它的花蜜甜著呢,小時候我和小夥伴偷偷嘗過,結果被蜜蜂追著跑了好遠,哈哈。”齊萱兒笑著說道,眼睛彎成了月牙。
薑自清撓撓頭,笑道:“那你們可夠調皮的,被蜜蜂蜇了沒?”
“蜇啦,我額頭腫得像個大饅頭,小夥伴們還笑我,說我像壽星公。”齊萱兒捂著嘴笑個不停,薑自清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清風崖頂。此時,夕陽西斜,天邊的雲彩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紅彤彤一片。微風拂來,齊萱兒的發絲輕輕飄動,她指著遠方,興奮地說道:“薑大哥,你看,是不是很美?我每次來這兒,都覺得心情特彆舒暢。”
薑自清順著齊萱兒手指的方向望去,也不禁感歎道:“真美啊!萱兒,要不是你帶我來,我還不知道齊家莊有這麼美的地方。”
齊萱兒轉頭看向薑自清,眼中滿是笑意,說道:“薑大哥,以後你要是心煩了,就來這兒坐坐。看著這夕陽,什麼煩惱都會沒了。”
薑自清撓撓頭,憨厚地笑道:“好,以後肯定常來。對了萱兒,你剛剛說村西頭還有梅林,那梅林除了冬天,其他時候是什麼樣啊?”
齊萱兒眼睛一亮,說道:“春天的時候,梅林裡會長出嫩綠的葉子,遠遠看去,一片生機勃勃。夏天枝葉繁茂,能在裡頭乘涼呢。有一次我和幾個姐妹在梅林裡捉迷藏,我躲在一個大樹後麵,結果等我出來,她們都以為我丟了,到處找我,可好笑了。”
薑自清好奇地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突然跳出來,把她們嚇得不輕,有個姐妹還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我們笑成了一團。”齊萱兒笑得前仰後合,薑自清也被她的快樂感染,跟著笑起來。
“秋天葉子漸漸變黃,又是另一番景致。不過我還是最喜歡冬天的梅林,梅花傲雪綻放,香氣撲鼻。薑大哥,你喜歡梅花不?”齊萱兒歪著頭問薑自清。
薑自清想了想,說道:“以前沒怎麼想過,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挺喜歡的。感覺梅花很堅強,在冬天那麼冷的時候還能開得那麼好看。”
“對呀對呀,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梅花的香味淡淡的,不像有些花那麼濃烈,聞著可舒服了。”齊萱兒像遇到了知音一樣,興奮地說道。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不知不覺間,夕陽漸漸落下,天色也暗了下來。薑自清意猶未儘地說道:“萱兒,今天多虧你帶我來,不然錯過了這麼美的景色。咱們回去吧,不然晚了讓大家擔心。”薑自清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有些發酸的腿腳。他轉頭看向齊萱兒,開口道:“萱兒,以後你也彆叫我什麼大哥,我才不到14歲呢,叫我自清就好,總覺得被你叫大哥,把我叫老啦。”
齊萱兒聽到要走,原本洋溢著笑容的臉瞬間黯淡了幾分,整個人變得心不在焉起來。她低著頭,腳尖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像是在刻意回避薑自清的視線。
薑自清敏銳地察覺到了齊萱兒的異樣,不禁皺了皺眉,關切地問道:“萱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齊萱兒這才緩緩抬起頭,擠出一絲笑容,慌忙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事,自清,我就是……就是有點累了。”可她那強裝鎮定的模樣,怎麼也瞞不過薑自清的眼睛。
薑自清盯著齊萱兒看了一會兒,覺得她肯定有心事。就在他準備再次追問的時候,齊萱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小聲說道:“自清,能不能……能不能多陪我待會兒?”聲音輕得如同微風中的歎息,仿佛稍不留意就會飄散在空氣中。
薑自清有些詫異,他撓了撓頭,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說呀?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齊萱兒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她知道,薑自清有著自己的遠大抱負,他要去靈風穀曆練,要去更廣闊的世界闖蕩,而自己隻是齊家莊一個平凡的姑娘,他們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許過不了多久,薑自清離開齊家莊,就再也見不著了。想到這兒,她心裡一陣難過。
見齊萱兒不說話,薑自清以為她真的隻是累了,便說道:“行啊,萱兒,那咱們再坐會兒。你要是累了,就靠我這兒歇會兒。”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齊萱兒心中一陣暖意,卻又有些羞澀,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自清,我靠著這兒就行。”說著,她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背靠著一棵樹,目光有些茫然地望向遠方已經暗下來的天空。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山間的夜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也吹不散齊萱兒心中那淡淡的哀愁。薑自清看著齊萱兒的側臉,心中隱隱覺得她似乎藏著許多心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不知過了多久,齊萱兒緩緩轉過頭,看著薑自清,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像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下定決心說道:“自清,你說像我這樣的人,有機會修煉嗎?”
薑自清微微一愣,沒想到齊萱兒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認真地看著齊萱兒,說道:“修煉這事,其實誰都可以。隻不過每個人的資質不同,修煉所能達到的高度也就不一樣罷了。萱兒,你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齊萱兒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小聲說道:“我……我就是覺得,你和無始仙人都那麼厲害,能保護大家。要是我也能修煉,以後就能幫上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看著你們去冒險,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薑自清心中一動,對齊萱兒的想法有些感動。他思索片刻後說道:“萱兒,修煉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不僅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還得承受各種艱難困苦。但隻要你有決心,我可以幫你問問師傅,說不定他能指導你入門。”
齊萱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抬頭看向薑自清,急切地問道:“真的嗎?自清,你說的是真的嗎?要是能得到無始仙人的指導,那可太好了。”
薑自清笑著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你得想清楚,一旦開始修煉,可不能半途而廢。”
齊萱兒用力地點點頭,說道:“我想清楚了,自清,我不怕吃苦,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看著齊萱兒堅定的模樣,薑自清心中滿是欣慰,說道:“好,那等回去我就跟師傅說這事。其實,隻要努力,就算資質普通,也能在修煉之路上有所成就。就像咱們齊家莊,雖然大家沒有高深的修為,但齊心協力,不也能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嘛。修煉也是一樣,一步一個腳印,總會有收獲的。”
齊萱兒聽著薑自清的話,心中充滿了希望,原本的哀愁也消散了幾分。她說道:“自清,謝謝你。要是我能修煉,以後就可以和你一起保護齊家莊了。”
薑自清笑了笑,說道:“不客氣,萱兒。咱們是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而且,要是你能修煉,以後咱們還能一起探討修煉心得呢。”齊萱兒聽了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她很小聲地喃喃道:“隻是朋友嗎……”聲音輕得如同風中飄散的細沙,薑自清並未聽到這句話。
薑自清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山林,四周靜謐得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蟲鳴聲。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萱兒,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不然大家真的要擔心了。”
齊萱兒有些失神地“嗯”了一聲,也緩緩站起身。她看了一眼薑自清,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瞧見薑自清臉上那真誠又帶著幾分憨直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她知道,薑自清一心都撲在修煉和為族人報仇的大事上,對於男女之情,就像個懵懂的孩子。
兩人沿著山路往回走,一路上,齊萱兒滿腦子都是剛才自己那句未被聽到的低語,腳步也變得有些沉重。薑自清察覺到齊萱兒似乎又沉默了下來,但他以為齊萱兒是因為走夜路有些害怕,便說道:“萱兒,彆怕,有我在呢。這山路雖然有些黑,但我熟悉得很,不會有事的。”
齊萱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我不怕,自清。”可她的聲音裡,還是隱隱透露出一絲低落。
走著走著,薑自清突然停下腳步,齊萱兒沒防備,差點撞到他身上。薑自清轉過身,一臉認真地對齊萱兒說:“萱兒,你是不是真有什麼心事啊?你要是有困難,一定要跟我說,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齊萱兒心中一動,抬頭看著薑自清近在咫尺的臉龐,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她張了張嘴,差點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說:“沒事,自清,我真的沒事,可能就是今天走了太多路,有點累了。”
薑自清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似乎不想多說,便也不再追問,說道:“好吧,那咱們快點走,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就跟師傅說你想修煉的事。”
兩人繼續趕路,終於回到了齊家莊。薑自清把齊萱兒送到她家門口,說道:“萱兒,你到家了,進去好好休息吧。”
齊萱兒看著薑自清,輕聲說道:“自清,謝謝你今天陪我。”
薑自清笑著擺擺手,說道:跟我還客氣啥,快進去吧。”說完,他轉身離開。
齊萱兒站在門口,看著薑自清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雜陳。而薑自清回到住處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提升實力,準備去靈風穀曆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