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已經有了孕婦姿態。
薑海峰老了。
受不住懷孕的苦。
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
美髯也沒心思捯飭了,就連頭發也沒時間洗梳了。
花白的頭發,油拉拉的掛在頭皮上。
花白的胡子,亂七八糟的釘在下巴上。
他看著滿地的蛇屍,鼻腔充斥著蛇類獨有的腥臭和血腥味。
剛想對杭時說些什麼。
整個人麵色倏地一白。
扶著欄杆開始乾嘔。
“伯父您沒事吧?”周妙緊張的為薑海峰順著後背。
順著順著,許是同樣受到了刺激,又或許是被薑海峰的嘔吐惡心到。
她也扶著欄杆開始嘔。
杭時粗暴的驅蛇方式,成功的引起孕婦和孕夫的孕吐。
她絲毫不覺般蹲在椅子上,朝薑海峰揮手:“你家有蛇窩,你知道嗎?”
薑海峰剛緩過一波孕吐,瞥見周妙還在吐,他喉結扯著老皮上下滾動,又要吐。
硬生生忍了忍才道:“我若是知曉,早就把蛇窩扒了!”
杭時滿臉不信:“那你種這麼多爬山藤乾嘛?”
再喜歡爬山藤的人,也會適可而止,為家人和房屋健康著想,定期修剪。
薑家整個都被爬山藤覆蓋,有些甚至連窗戶都打不開。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而蛇,偏偏喜歡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
杭時絲毫不給他留臉麵:“還有後院的雜物房裡關著的那隻狐狸精,你薑家的運勢,不會就是靠給狐狸精舔毛得來的吧?”
薑海峰被杭時氣的。
雜亂的胡子一個勁兒的翹啊翹。
翹了半天,換來的是洶湧的孕吐。
還不了嘴,根本還不了嘴,隻要一張嘴,腥臭的味道就開始舔舐他的喉嚨。
周妙盯著薑海峰嘔吐的脊背,眸光中的狐疑更重了。
薑海峰的所有症狀,都和她的一樣。
可理論上來說。
男人的身體構造根本就不可能受孕。
更何況還是個老頭子。
就算是女人,到了這個年齡,也該絕經了。
蛇被電擊過後,會翻滾盤起。
很快。
客廳裡就盤滿了蚊香似的蛇屍。
杭時將電線收起來,走到牆邊,把總閘關了,才一步步朝著薑海峰走去。
“蛇窩在哪?龍脈出口是不是在你家?”
她每走一步,氣場就陰森幾分。
走到薑海峰麵前時,薑海峰不知是被杭時嚇得,還是身子虛。
兩條膝蓋發軟,和周妙互相攙扶才能堪堪站穩。
“曌日的寵物,守護龍脈出口,這事兒很合理,所以,薑海峰,”說到此,她語氣一變,低低冷斥,“你還不準備說實話嗎?”
即便薑海峰不知杭時真正身份。
見到這樣的杭時,內心也知杭時不是普通人。
他不知杭時口中的“曌日”是什麼。
更不知杭時說的龍脈又是什麼。
“我不懂你說的那些,薑家能有今天,全靠供奉仙人得來的!有些地方不是每年都有遊神嗎?他們也供奉,沒什麼奇怪的!”
杭時眯眼看他。
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條皺紋裡的情緒。
薑海峰被杭時盯的脊背犯寒。
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
想逃,雙腿又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