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開門見琳琅回來,滿眼得意,就知道她還是會乖乖回來做連誦的外室。
“你一個晚上去哪裡?”陳母的聲音有些尖利,好似回到剛嫁到陳家的時候,陳母便是這樣一副尖酸刻薄樣。
琳琅好似沒看到她一樣,轉過身,回屋子收拾東西。
“琳琅,你這個樣子是給誰看?如今連湧回來你也該高興!”陳母想不通,那可是狀元郎啊,將來十裡八鄉,誰不給他們麵子。
琳琅的東西本就不多,除了隨身的玉佩,也就帶了幾件衣衫,隻是她麵若桃花,粗布麻衣也難掩姿色。
“婆婆你是說連通要我做外室,我該感恩戴德?”琳琅嘲諷道。
“連誦這般的模樣、學識,你不吃虧,將來等你剩下一兒半女再納進府裡,有我護著,你還怕什麼?”陳母早就為琳琅想好了出路。
蘭田郡主府嫁進陳家,嫁妝必然不會少,將來琳琅也能享福,那自己也不會是沒良心。
“這些年我照顧婆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如今連通回來了,有些賬也該算一算賬了。”琳琅看了看陳家剛起的新屋,“造屋用的銀錢,這幾年婆母用的藥錢,算一百兩不為過,屆時便與休書一同給我”
“慢著!”陳母叫住正準備離開的琳琅:“你什麼意思?看在這些年你費心照顧我的份上,我隻當剛剛你沒說過那此混賬話。”
“哦,對了,還有這個也該還我。”琳琅走到陳母跟前,她比陳母足足高半個頭,隨手拿下陳母頭上的銀簪,這還是前些日子去鎮上賣涼茶的時候,給婆母買的,現在想來還不如換些銀錢來的實在。
“你個賤人,這是我的!”陳母尖叫道,那是她的東西,琳琅憑什麼拿走?
琳琅轉身隻一個眼神,陳母便不敢上前,琳琅向來恬靜安然,話不多,怎麼如今眼中卻帶著股子殺氣,讓陳母不敢再開口,
“告訴陳連誦,離三日之期還有兩日,不然便是拿著婚書告上金鑾殿,我也要與他拚個魚死網破。”琳琅的聲音極冷,隻讓陳母發寒。
“你你”陳母最終卻連句整話都說出來。
琳琅一走,陳母找人套了車,去鎮上尋人。
一路上逢人便將琳琅編排一遍,隻說這些年連誦不在家,琳琅早就安耐不住寂寬,那些拿回來的銀子也不知道乾不乾淨。
“琳琅姐,陳婆子怎麼能這麼說?”若不是琳琅攔著,銀安早就想衝上去撕了那婆子的嘴,琳琅姐的錢怎麼來的,沒人比銀安更清楚。
他們半夜就進山采藥,天不亮就帶著涼茶進鎮子,賺的都是辛苦錢。
鎮上的仙來客棧門口圍滿了馬車,似是有貴人包了整間客棧。
“小哥,陳狀元可在裡麵,我是陳狀元的娘,要尋他。”終歸是鄉裡村婦,見到這此氣勢洶洶的家丁隨從,陳母便不自覺的低人一等。
“郡主怎的來了?”客房內,陳連誦正小心給郡主脫著披肩,蘭田一屁股坐下,一身的肉抖動著,連誦給蘭田揉著肩膀,滿頭大汗才讓蘭田郡主覺得力道正好,很是受用。
“父親在這兒有處溫泉莊子,我正好來逛逛。”蘭田郡主得寧王寵愛,自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哪是想去什麼溫泉莊子,不過是怕陳連誦回鄉,被哪個老相好勾了去。
都怪父王,說什麼新皇看重孝道,讓陳連誦把母親接到京城,到時候他自可以在皇上跟前舉薦,有了實職在身,才資格娶寧王的女兒。
兩人又是一番溫存,蘭田郡主被逗得笑意連連。
“狀元郎,外麵有人找,說是您的娘親。”
陳連誦麵色怪異,隻得先安撫了蘭田才出去。
“娘,你怎麼來了?”陳連誦慌忙將陳母拉到一旁。
“兒啊,娘看琳琅不是說笑啊,他不僅要和離書,還逼著娘還錢,這可如何是好?”陳母焦急地開口。
聽琳琅二字,陳連誦慌忙回頭,隻怕被蘭田聽到。
他將陳母拉到一處,如今蘭田親自來了,這事情便更不能鬨大,萬一被蘭田知道,自己的前程寧王絕不會做保。
既然琳琅做初一,那彆怪他做十五,隻是可惜了那張臉。
“母親還是先回去,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陳連誦再次回到房內,蘭田郡主已經睡下,鼾聲震天,躺在床上活脫脫一隻母豬。
陳連誦手無縛雞之力,隻招了自己兩個心腹耳語一番。
當晚,陳家村便遭了賊,銀安院子裡捕獸夾,正夾住了兩人,慘叫聲把整個陳家村都驚醒了。
“琳琅姐,你可真是神算啊。”銀安十分佩服琳琅是如何猜到有人會動手,不過這事情隻把銀安娘給嚇壞了,銀安安撫了許久。
“不過人性罷了。”如今陳連誦身邊可用的人不少,自己現在又成了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若是琳琅沒猜錯,陳連誦隻怕是盤上高枝,想擺脫已經成親之實。
陳家村的眾人在利益跟前一定會為他打掩護,唯一的變數就是自己。
死人便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村長、理正站了一院子,如今陳家與琳琅,他們可是不敢怠慢。
琳琅與銀安緩緩走出屋,睡眼惺忪,顯然對麵前的事情還有些分不清。
“他們是誰?這是怎麼了?”琳琅將一個遇了賊人十分害怕的弱女子形象演的淋漓儘致,再加上琳琅原本就是一副乖巧恬淡的模樣,倒是沒人懷疑是她早就算好的。
琳琅楚楚可憐的樣子惹得陳家村的年輕男子個個麵紅心跳,不是沒人打過琳琅的主意,隻是琳琅雖看著和善,卻從不與他們多說,久而久之他們也歇了心思。
村長將人押到祠堂,點了燈才認出二人不就是前目跟在陳連誦身邊的人麼,這事情倒是難辦了,陳連誦將來可是要做大官的,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陳母沒認出人來,反倒是說著風涼話:“賊人?我看指不定是誰的相好,做了不要臉的事情還要賊喊捉賊。”
陳母在說誰,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