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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迷茫的年輕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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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軍有點萎靡,昨天強度有點高,他覺得腰有點痛、又不能明說。

“你怎麼了?”蘇棠問。

沒化妝,一身乾練的工裝、馬尾,依然是老洋房內、比之外麵花瓣稍帶露水的嬌嫩小花更嬌嫩的蘇棠。

“害,昨天回去操練了一個半小時,今天肌肉有點點酸,一點點哈哈!”

隻說是‘操練’,這樣既沒有撒謊還能讓人誤會他有鍛煉的習慣。

自己不愧是校學生會出來的優秀人才,反應堪比問正山東欄目裡的領導發言!

“陸師傅又是壓著點來啊!”

她總可以第一時間客串迎賓,回頭轉身、上至門前,開啟反向‘ua’。

哎,陸師傅真慘,蘇棠一點都沒有關心的痕跡,和自己在她那完全不是一個待遇。

家人們,她關心我而不關心他,這是一勝;

我一勝他零勝,這是兩勝;

我兩勝,他沒勝,這是三勝

已經小贏了!

“陸師傅,又吃茶葉蛋啊?”突然心情變得很好。

猛地挪著腰往前拱,卻不想傳來的疼痛如此強烈!

“嘶——”

“怎麼了?”嚇得陸硯雞蛋剝了一半、另一半都顧不上就走了過來。

要知道,削蘋果不斷皮算不了甚,剝茶葉蛋一次成功才算個手法練習!

“”

“蘇棠一邊玩去,現在是男人談話時間。”

“切!”

狠狠瞪了一眼陸硯,順帶瞥了眼馮小軍,頓時這小子心裡拔涼拔涼的。

暗自道惱,陸師傅還是太直男,不懂女人心。

“陸師傅,我應該是鍛煉太狠把背傷著了。”

又是一句稱不上說謊的語言藝術,他隻要加了‘應該’就不算說謊、敗壞人品。

對方理解有誤?那邏輯不行啊!

“行,今天回去休息吧。”

“不,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那”

屬實猜不透當代年輕人的心思,平均三年一代溝的話,這兩道溝足以讓他在內跌倒好幾回了。

所以您這是怎麼個事嘛?

馮小軍扭了扭,大概是若無其事的口吻:

“主要,我怕耽誤工作進度。”

這話有水平。

就如同老周突然要請一個月長假那般‘罪孽深重’。

老周是何許人物?光聽名字恐怕稍稍不如馮小軍大大威風~

“不錯,有覺悟,團隊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害,本職工作,應該的。”他頓了頓,試探問道:“前些天我家裡問起,說咱們這個行業前景有點不穩定陸師傅,您看我後續能留在這嗎?”

說是‘試探著問’,然而眼神清澈、舉止也算大方,相對而言他更喜歡這樣的性格。

不繞兜子!

陸硯把茶葉蛋放大門窗台邊,試圖站在一個大學未畢業、對職業規劃仍有茫然的新人角度去看這個問題。

他能察覺對方身上的不堅定、不自信。

就像他大二,楊老頭,那時要喊楊老師,讓背著個書包就去了顧村公園施工現場。

正兒八經的政府撥款項目、楊啟文帶著班子成員親自參與修複。

當天傍晚,陸硯蹲在大門外的草坪上回複班群信息,泥土腥氣混著青草香打在臉上,悶且潮濕。

楊啟文平靜地走過來,直截了當問,要不要做他們這行

於20歲的陸硯來說那隻是個如往常一樣的日子,他跟著老師出去逛逛;

現在看來,命運的岔口原來如此隱蔽,一個不慎就是另個人生。

馮小軍在對方漫長的沉默中急了又急,心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官腔’嗎?

接下來是請吃飯、送禮、拍馬屁環節?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硬是在原地撐了十來秒才準備接受‘自己被社會大染缸同化的事實’。

“陸哥,如果你今晚有空”

“我認為行業規模在增大——,你說什麼?”

“沒!您接著說。”

“行業壯大的同時正遭受著新技術手段的衝擊。”

他想到了自己和楊靈,舊與新,兩者是否隻能留一個呢?

“但是這邊專業人才的缺口也挺大,實話實說,今天來的路上我剛拒了一個項目,因為和老洋房時間衝突了。”

“那陸哥,您的意思是,我是人才?”

他的眼睛一下子找到聚焦點,就像男人天然會盯著女孩的腿看那樣聚焦。

陸硯啞然。

自己充其量有這方麵的鼓勵和暗示,馮小軍就順杆子往上爬適合當銷售?

“那必然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必須是人才。不過你對這行有興趣嗎?初期麵臨枯燥的基礎工作,不僅要掌握現代建築相關知識,還要學習傳統建築技藝”

這麼一說,他都覺得自己是個人才了,居然懂這麼多!

果然,樂觀精神是最好的興奮劑。

接下來,他們談了入行一係列難點,主要是陸硯說,馮小軍聽。

陸硯不得不在這之前把話跟他說清楚;馮小軍麵對這些陌生的知識點不得不多聽多記。

“資質、履曆,新人很難直接參與主要工作,難以獲得實際項目經驗。不僅如此,薪資待遇還拉跨,工作環境不如白領辦公室,等等。反正先跟著咱們把老洋房做了,再考慮後麵,你覺得呢?”

“哦哦,好。”

馮小胖總是回答問題回答得很快。

他以為這是智商高、反應快的表現,實則會留下年輕、不靠譜、沒深度的印象。

話又說回來了,哪個年輕人不這樣?

年輕,就是最大的財富!

手握財富,有點毛病怎麼了?

“張哥!快下來把你高徒帶走,今天務必在一片銘牌刻上馮大哥的名字!”

蘇棠的點子很好使,從昨天到現在,張野鉚足了勁希望自己的銘牌被掛牆上,以彌補學生時期沒拿三好學生的遺憾。

“陸哥,他能上牆我把頭給你!”

十天前預報的寒潮終於要來了。

比昨天稍稍涼爽些的午後,陸硯和小趙隻是微微出汗。

這不意味著強度低,有可能是腦力勞動也說不準。

“雀替方案的彩繪部分我們拿好方案了,構件內部修複怎麼說?”

“老木頭在找,這個不難,老周把房梁補上以後專門給他幾天時間來搞這個雀替。”陸硯說。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對話,還遠遠稱不上腦力勞動。

聽話聽音,棋盤兩邊落子人和操盤手並不是同一個——雖然這個比喻不恰當,但形式上有相似之處。

小趙代表老趙的觀點,老周在忙,同為木作的陸硯兼團隊負責人便代替他發言。

一開始兩人在撮合的其實是‘保護表麵紋飾完整性與恢複結構強度’間的主次問題。

前者是彩繪師傅的主職,後者是木作師傅的作業目標。

偏偏兩者難以兼顧!

就像給傷口塗碘伏時遇上怕酒精的紋身:

木作修複要給糟朽的構件‘消毒’,但彩繪修複的顏料層敏感得狠,高呼‘莫哀老子’!

所以小趙說‘我們拿好方案了’意在請求木作配合,縱使會讓木作難度直線上升;陸硯則從專業的角度分析,感覺難度過大,便打起太極。

這算一小部分全貌。

手機震響,陸硯打了個招呼,去接電話。

“大律師,有什麼案件需要小的幫忙啊?”

“大律師不需要找小人物幫忙,所以人家不是大律師!”

“那就是需要幫忙咯?說說。”

陸硯從後院手腳架附近的陰涼地走向葡萄架處的陰影,有種考完試後的閒適輕鬆感。

話說,已經有多久沒跟好兄弟聯係了?

“要你幫忙?笑話,陸師傅倒是可以拿著土鍬子幫忙在律所前麵栽幾棵樹,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幫我遮遮陽~”

明明你是修木頭的,人家偏說你是祖國的園丁——這種向上碰瓷咱可不興接受哈。

“天熱了上火?律所要是開不起空調的話,那咱們工作環境可就差距不大了呀。”

律師最擅長擺事實、講邏輯,當她們不擺事實、不講邏輯的時候,這恰恰就是真正需要注意的事實。

顧喬喬心情不好。

如果把心情不好的人看作‘感冒發燒’之類的病人,那陸硯就耐心多了

絕不僅是因為對方顏值高!

都哥們!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有事呢。”

電話掛了。

仿佛莫名其妙隻是打來‘對線’幾句找找樂子。

但朋友。

在本可以袖手旁觀的時候選擇‘多管閒事’的人,才算朋友。

不是嗎?

墨鬥先生:假期最後一天怎麼樣?方便接電話扣1

對方正在輸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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