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1938年,泰山看向黃河 > 第二章:界首站裡凍高粱 老子拿它砸鬼子腦殼

第二章:界首站裡凍高粱 老子拿它砸鬼子腦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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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袋煙的功夫,也可能是一個時辰。李山河是被凍醒的,還有臉上火辣辣的疼。

“連長!連長!醒醒!醒醒啊連長!”

一個帶著哭腔的少年音在耳邊喊,巴掌拍在他臉上,啪啪作響。

李山河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聚焦。一張稚嫩的臉蛋湊在跟前,鼻頭凍得通紅,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是學生兵林書遠。他記得這小子,濟南一中的,算盤打得賊溜。

眼前的人影漸漸清楚,不遠處的槍炮師震得耳根子疼,李山河已經可以斷定,他真的穿越了,腦子一陣刺痛,記憶融合完畢。

既來之,定要為這片土地做些什麼,絕不辜負先輩的犧牲。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小明,至於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書…書遠?”李山河嗓子眼跟冒煙似的,又乾又疼。他想動,渾身骨頭像散了架,尤其是胸口,悶得喘不上氣。

“連長!您醒了!太好了!”林書遠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了,“咱們…咱們被打散了,趙班長帶著我們幾個跑出來了,跑到這界首小站了…”

界首站?李山河掙紮著坐起來,靠在冰冷的磚牆上。環顧四周,心又沉了下去。

這是一處廢棄的火車站,候車室半邊頂都沒了,呼呼地灌著北風。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號人,都是他的兵,個個帶傷,凍得嘴唇發紫,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趙大夯靠著牆坐著,大腿上胡亂纏著布條,滲著血,臉色跟死人一樣白。

站台外頭,鐵軌上歪七扭八地停著幾節運貨的悶罐車皮,黑黢黢的,像幾口巨大的棺材。

“就…就剩這點人了?”李山河聲音發顫。

林書遠點點頭,眼淚吧嗒吧嗒掉:“跑散了…好多兄弟…都沒了…”

一股巨大的悲涼和憤怒湧上來,堵得李山河說不出話。他娘的韓複榘!老子草祖宗十八代!

“連長!您看!”林書遠指著那幾節車皮,聲音帶著點希望,“俺們撬開看了!是糧!滿滿的高粱!可…可他娘的全凍成冰疙瘩了!啃都啃不動!”

糧?!李山河眼睛猛地一亮,掙紮著站起來。糧管員的職業本能瞬間壓過了傷痛。他踉踉蹌蹌走到車皮邊,用刺刀撬開一個破麻袋。謔!裡麵金燦燦的高粱粒兒,凍得跟鐵蛋子似的,硬邦邦一大坨。

“日他娘!真是糧食!”李山河抓起一把凍硬的高粱,冰得手生疼,心裡卻像點著了把火。“有糧就好!有糧就有活路!”

可這凍得跟石頭似的,咋吃?總不能生啃崩掉牙吧?

“連長!連長!鬼子!鬼子攆上來了!”放哨的兵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臉都嚇綠了。

李山河心頭一緊,扒著破窗戶往外一看。好家夥!遠處雪地裡,影影綽綽一大片屎黃色的影子,正朝著小站圍過來!刺刀在雪光下閃著寒光。

“操!陰魂不散!”趙大夯咬著牙想站起來,疼得齜牙咧嘴。

“咋辦啊連長?”

“跑是跑不掉了!拚了!”李山河一咬牙,目光掃過那幾節裝滿凍高粱的車皮,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都他娘聽好了!”李山河扯著嗓子吼,聲音在破敗的車站裡回蕩,“趙大夯!你腿腳不行,帶幾個還能動的,把候車室的門窗全堵死!拿桌子板凳頂住!”

“書遠!你帶著學生娃,去扒鐵軌!把這幾節糧車皮,給老子推到站台口子那兒!橫過來!”

“其他人!跟我來!拆麻袋!把凍高粱給老子搬出來!堆在車皮後頭!堆厚實點!”

所有人都懵了。搬凍高粱?堆起來?這是要乾啥?當飯吃也來不及啊!

“愣著乾啥!快!”李山河眼珠子一瞪,抄起刺刀就去劃拉麻袋,“想活命就聽老子的!這凍高粱,就是咱的城牆!”

兵們雖然不明白,但看連長那要吃人的眼神,也顧不上了,趕緊動手。一時間,車站裡叮叮咣咣,拆麻袋的,搬凍糧塊的,推車皮的,亂成一團。

凍硬的高粱坨子死沉死沉,搬一塊累得人呼哧帶喘。李山河咬著牙,肩膀頂著冰冷的糧塊,胸口疼得他直抽冷氣。他娘的,這感覺,比在糧庫裡扛一百斤麻袋還沉!可這沉甸甸的,是活命的希望!

剛把那幾節車皮七扭八歪地推到站台口子,勉強當個掩體,再把凍高粱塊子亂七八糟地堆在車皮後麵,形成一道半人高的“糧袋牆”,鬼子的槍聲就到了。

“打!”李山河躲在凍高粱壘成的掩體後頭,手裡的漢陽造率先開火。

砰砰砰!

稀稀拉拉的槍聲響起。鬼子兵沒想到這破車站還有人抵抗,而且抵抗的方式這麼古怪——躲在糧食堆後麵?衝在前頭的幾個鬼子應聲倒下。

“八嘎!射擊!”鬼子小隊長揮舞著指揮刀,嘰裡呱啦亂叫。

噠噠噠!噠噠噠!

鬼子的歪把子機槍響了,子彈像潑水一樣掃過來,打得凍高粱塊子噗噗作響,碎屑亂飛。這玩意兒雖然硬,但畢竟是糧食,擋不住機槍子彈。

“壓住!壓住機槍!”李山河急得大喊。

不喊不行啊,這群人沒一點眼力兒勁。

趙大夯趴在一個射擊孔後麵,咬著牙,端著一支繳獲的三八大蓋,瞄了半天。

砰!

歪把子機槍旁邊一個副射手腦袋開了花。

“好樣的!老趙!”李山河吼了一嗓子。

可鬼子人多火力猛,子彈壓得人抬不起頭。眼瞅著鬼子兵貓著腰,越來越近,刺刀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草姥姥的!跟拚了!”一個性急的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就要衝出去。

“回來!”李山河一把拽住他,眼睛死死盯著地上那些被子彈打碎的凍高粱塊。碎塊在冰冷的站台上,似乎…有點化了?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進他腦子!

“書遠!帶人!去候車室後麵!把那個破鍋爐房裡的煤灰!還有雪!全給老子弄來!用水!用尿!和成稀泥!快!”李山河吼得嗓子都破了音。

林書遠雖然不明白,但執行命令不含糊,帶著幾個學生兵連滾帶爬去了。

很快,幾桶黑乎乎、冒著熱氣的稀泥被提溜了過來。這玩意兒,就是煤灰、雪水、還有不知道誰貢獻的童子尿和的,看著就惡心。

“潑!給老子潑到前麵的凍高粱堆上!快!”李山河指著掩體前沿。

嘩啦!嘩啦!

黑乎乎的稀泥潑在凍得梆硬的高粱掩體上。刺骨的寒風一吹,那稀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冰!

“再潑!再潑厚點!”李山河眼睛發亮。

鬼子兵正納悶對麵在搞什麼鬼名堂,突然發現那堆“糧食牆”前麵,多了一層黑乎乎的、溜光水滑的冰坡!

“納尼?”鬼子小隊長一愣。

就在這當口,李山河猛地站起來,用儘全身力氣大吼:

“推——!”

早就準備好的幾個壯兵,吼叫著,用肩膀、用木杠子,狠狠撞向那幾節充當主掩體的糧車皮!

嘎吱…嘎吱吱…

沉重的車皮被推動,順著那剛剛潑水結冰形成的溜滑冰坡,帶著巨大的慣性,像幾頭失控的鐵牛,轟隆隆地朝著衝上來的鬼子兵就撞了過去!

“八嘎呀路——!”

鬼子兵驚恐的嚎叫瞬間被淹沒在鋼鐵和肉體的碰撞聲中!

轟!哢嚓!噗嗤!

場麵那叫一個慘烈!衝在最前麵的鬼子直接被碾成了肉泥!後麵的鬼子躲閃不及,被撞得骨斷筋折,滾倒在地。整個鬼子衝鋒的隊形,瞬間被這幾節“高粱冰車”撞得稀巴爛!

“打!給老子狠狠地打!”李山河抄起槍,第一個跳出掩體。

殘餘的士兵們士氣大振,嗷嗷叫著衝出來,對著滿地亂滾、鬼哭狼嚎的鬼子兵就是一通亂槍加刺刀!

混亂中,李山河看到一個鬼子少尉,揮舞著,正想組織抵抗。他紅著眼,一個箭步衝上去,手裡的刺刀狠狠捅進了那鬼子的肚子!

“呃啊!”鬼子少尉慘叫一聲,手裡的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李山河。

噗嗤!李山河猛地拔出刺刀,滾燙的血濺了他一臉。

就在這時,他耳朵裡,非常清晰地響起了幾聲:

啪!啪啪!

像是老式算盤珠子撥動的聲音。

李山河一愣,甩了甩頭。幻聽了?肯定是剛才被炮彈震的!

他沒功夫細想,戰鬥還沒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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