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後背和屁股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板子落在身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旁邊還有陌生男人的急切求饒聲,嗡嗡的,吵的人頭都大了。
“小侯爺,小侯爺饒命啊,奴才是被下藥了,賤人,都是那個賤人勾引奴才的,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隻身穿底褲的男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一雙三角眼還惡狠狠的盯著趴在長凳上昏迷的女子,伸手指著她。
“小侯爺,都是那賤人,三番五次勾引奴才,奴才嚴厲拒絕後,誰承想竟然給奴才下藥…”
薑挽月頭痛欲裂,粗獷的聲音讓她煩躁不堪。
“再吵,就殺了你!”
手裡瞬間憑空出現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說話的方向。
“砰…”
薑挽月從長凳上摔了下來,血肉模糊的後背正好貼到地麵,鑽心的疼痛讓她頭皮發麻。
狠狠朝旁邊淬了一口:“呸,天殺的李政,老娘遲早宰了你…”
話音未落,薑挽月愣住了。
她的聲音,怎麼…這麼嬌弱柔軟?
末世兩年,嗓子早就壞了,比烏鴉還難聽。
下意識去摸胸口,沒有血窟窿,所有的疼痛都來自後背和屁股。
猛的睜開眼睛,眸光銳利如鷹隼般駭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猶如出鞘的利劍,隨時要人性命。
對上刺眼的陽光,伸手去擋,又是一愣。
這雙手,白白嫩嫩,柔軟纖細,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寬大粗壯,常年和喪屍戰鬥而留下厚厚的繭子,皮膚黝黑乾裂,曾經一拳打死一頭熊。
慍怒如雷聲般在耳邊炸起。
“薑挽月,你個賤人,敢勾引我男人,跟你拚了。”
誰?勾引誰男人?
側目,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周圍古色古香的建築物,身穿灰色襦裙古裝的婆子正哭天搶地,伸手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被侍衛給眼疾手快死死壓在地上,婦人這才想起來身處何處。
目光中閃過一絲害怕,眼神卻如淬了毒一般死死盯著薑挽月。
她撇了撇嘴,上次這樣看著她的人,墳頭草都一米高了。
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再看,一槍嘣了你。
手中的槍緩緩抬起,剛要扣動扳機,大腦仿佛受到襲擊,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強行擁入腦海,頭疼欲裂。
身後的疼痛讓她渾身痙攣,發抖。
微微眯起的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背光而立,如謫仙般清冷。
“薑挽月,私通外男,本應亂棍打死,念在服侍母親多年,曾以身相救,可饒你一死,但,侯府容不下你了…”
聲音也很好聽,磁性悅耳,仿佛山間的清泉流淌進人的心間。
薑挽月顫抖的嘴唇張了張,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彆說開槍了。
該死的!
昏迷前,逆著光的方向有一紙休書扔到了她的臉上。
豎日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呆呆的看著房間內天花板。
薑挽月,十五歲,天啟王朝最渺小的一粒塵埃。
七歲被奶奶賣給人伢子,一路輾轉到了侯府做粗使丫頭,機緣巧合下為老夫人擋了刺客一刀,從此成為大丫鬟。
小姑娘是個心野的,仗著幾分姿色想當姨娘,可小侯爺根本對她沒有任何心思,便在湯水裡下了藥。
結果衣服都扒光了,小侯爺愣是忍住沒有睡她。
經過此事,原主名聲儘毀,老夫人念在她救命之恩,做主抬了姨娘,時年十四歲,剛過及笄之年。
結果,這貨…被小人挑撥,怨恨小侯爺一年來從不碰她,就偷人想要氣他,卻把自己給折進去了,好在,清白還在。
杖責三十,一命嗚呼。
嘖嘖嘖,真是個蠢貨。
她是來自末世的薑挽月。
空間和冰係雙異能。
和隊友穿過喪屍群,廝殺變異獸,進入魔鬼森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端了一個軍火庫,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副隊長捅了一刀。
嘎了。
耳畔,依稀還回蕩著李政那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薑挽月,沒想到吧?我也覺醒了空間異能,你,沒用了。”
靠的那麼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隨即瘋狂抓著她的衣領。
“薑挽月,明明沒有靠近那些軍火,它們怎麼被你瞬間收進空間的,你是怎麼做到的?給我吐出來!!”
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她:“薑挽月!把軍火給我吐出來!”
拿出軍刀一刀刀刺穿她的胸口,瘋狂的叫囂:“沒關係,等你死了,你的空間沒有載體,所有物資都會爆出來,到時候,東西還是…”
沒過多久,李政開始癲狂,血紅的眼珠子突出,狂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爆裝備?為什麼……!!”
旁邊,是她提前放的定時炸彈。
“砰…”
硝煙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薑挽月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是壓製不住的狂喜。
她重生了!
這裡,沒有喪屍,沒有變異獸,沒有血淋淋的廝殺!
簡直太好了。
伸出手,看著手腕上的圓環胎記,幽幽的道。
“李政,你錯了,我的空間,可不是異能,就算死,也不能爆裝備呢。”
那是一個鐲子形狀的胎記,曾經的銀鐲子,滴血認主後成為了胎記。
沒想到啊,空間竟然是靈魂契約,也跟過來了。
伸出一根手指,試著催動異能,直到額頭冒冷汗,上麵才凝結出淡淡的一層薄霜。
薑挽月咧開一個大大的笑。
空間和異能,都還在。
可惜,異能回到了剛覺醒的狀態,古代又沒有喪屍晶核,該怎麼晉級呢?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側目看去,是個鬼鬼祟祟的小丫鬟,大約七八歲的樣子,嬰兒肥的小臉肉嘟嘟的。
對上她的目光,眼睛一亮。
“姨娘,您醒啦?”
門朝外,跪在地上磕頭:“感謝老天爺保佑。”
隨即,從衣服裡摸出一個熱乎乎的大饅頭。
“姨娘,這是我從小廚房裡偷來的,給你吃。”
薑挽月確實餓了,送到嘴的饅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香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真是好久,好久沒吃到香香軟軟的白饅頭了。
小丫鬟也跟著哭:“姨娘,你那麼善良,一定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你。”
薑挽月沒說話,繼續啃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