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如今儼然是將方建當成了自己的搖錢樹,聚寶盆。
舍不得他以身犯險。
可是麵對蕭衍的好言規勸。
方建卻隻是搖頭:“府君大人,我不能仰仗著您的幫扶就狐假虎威,否則即便坐上了獵先鋒的寶座,日後又該如何服眾?”
“況且就連您都相信我的能力,難道小小獵先鋒的頭銜,我還會把握不住嗎?”
方建說至此處,轉頭看向身旁的馬俊:“這次進山之前我會將培育辣椒的工藝教授給馬俊和我家娘子。”
“倘若我真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就算是我為大乾儘的一點綿薄之力,也請府君日後能夠幫我照拂一下她們,以免她們受人欺負!”
方建是個聰明人。
能聽出蕭衍話裡話外隱藏的含義。
眼見著方建態度如此堅定。
蕭衍也不好繼續再勸。
隻是隨便打了個哈哈,應承了下來。
隻是他與方建都沒注意到。
在聽到方建剛剛那番話的時候。
馬俊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同時看待方建的眼神,也照比之前柔和了幾分。
三人乘車來至方家。
方建將自己種在院中苗圃裡的辣椒秧苗介紹給蕭衍檢查。
蕭衍看到成活的秧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最近幾天他一直在為辣椒種子無法培育的事情著急。
如今見有了成果。
蕭衍才總算放下心來。
郭權,溫如意,溫如玉三人並不在家。
隻留下字條說是要回鬆子坡取些東西。
方建料想應該是上次搬家太過匆忙,致使很多用具都遺落在了那裡,所以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蕭衍來到之前,就已經有人前往駐軍營地通知隊正李泰,以及火長曾來,要求他們來此覲見。
這兩人不過是北雁府職權最低的武官。
平日裡哪有資格與府君相見?
兩人來到方家,便見院裡有一名身穿黑色常服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正手拿著一顆翠綠色的秧苗,仔細查看。
李泰為人精明,看出了這中年男人身具貴氣,舉手投足不似凡人。
便鑒定其必是北雁府府君蕭衍!
他三步並作兩步,來至蕭衍麵前:“卑職牛頭坳隊正李泰,參見府君千歲!”
他下跪請安的同時,還不住的看向一旁的曾來,用眼神示意對方也來請安。
可往日裡還算機靈的曾來,如今卻是站在原地,愣怔怔看著馬俊,嘴唇顫抖,似是有萬千言語想說。
方建察覺到了曾來的異樣,當即開口提醒道:“曾火長,府君大人在此,你莫要失了禮數!”
得到方建的提醒。
曾來總算回過神來。
也順勢跪倒在了蕭衍麵前:“牛頭坳火長曾來,參見府君千歲!”
蕭衍對這兩人恍若未見。
隻是手捧著秧苗,虔誠地將其栽回到土裡。
“方老弟,這秧苗長勢喜人,你當居首功啊!”
蕭衍不開口則已。
一開口就給李泰拋出了個王炸。
他跪在地上,偷偷抬眼看向方建。
眼神中滿是敬畏之色。
他要沒想到方建竟真有通天的手段。
竟然能和北雁府君蕭衍扯上關係!
虧他之前還妄圖在獵先鋒的選拔上做文章,想要扶持自己的心腹上位。
如今看來,他若是敢有這樣的心思,怕是自己這條性命就要難保!
李泰心中暗自慶幸,慶幸如今還有挽回的餘地。
至於曾來,則是一顆心全都撲在了馬俊的身上。
若不是礙於蕭衍,李泰還在這裡。
他真想父女相認,問問女兒身體如何!
麵對蕭衍的誇讚。
方建連忙說道:“秧苗長勢喜人,那是因為有府君大人的念力加持,或許它也知道自己承擔著為我大乾爭利的重任,故而不敢有所懈怠!”
千穿萬穿。
馬屁不穿。
方建這話一說出口。
即便是平日裡聽慣了恭維的蕭衍。
如今也不禁喜笑顏開。
“方老弟,你這可就是抬舉我了!”
“不過我記得你似乎是有功名在身?”
“沒錯,我前幾年參加科考,僥幸考中了個秀才!”
“嗯,既然由此成績,想來也是個可塑之才,隻做一個獵先鋒,終究還是有些可惜。”
“等我身邊何時有了空缺的職務,我就將你調到我的身邊,能者多勞,你也為咱們大乾多做些有益處的事情……”
蕭衍此言看似隻是一張空頭支票。
可在北雁府這一畝三分地上。
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
這許諾就堪稱免死金牌!
蕭衍先是與方建寒暄了一陣。
隨後轉頭看向了跪在一旁的李泰,曾來兩人。
“你們兩個也起來吧!”
“李泰,你應該是累壞了吧?”
李泰身材本就肥胖,跪在這堅硬的砂石地上,硌的膝蓋生疼,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擦拭著汗水,強撐著笑容:“卑職不累,卑職不累!”
“哼?累不累,你自己心裡清楚,讓你們兩個跪這麼久,就是為了提醒你們警醒一點。”
“方建是我大乾的棟梁,是我北雁府的瑰寶。”
“他的住所豈能如此簡陋,周圍連個看護之人都沒有?”
李泰聞得此言,心中不禁暗暗叫屈,心說自己哪知道方建竟還有這麼硬的靠山?
他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派人把方建請到軍營,當成自己的祖宗招待了!
可即便如此,他卻不敢有任何反駁。
隻是點頭哈腰地說道:“府君教訓的是,卑職一定加強方先生府上的戒備,確保方先生的安全!”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方先生交給你了,過幾日我還會再來,希望到時能夠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蕭衍準許兩人起身。
而他也向方建辭彆,準備打道回府。
方建一路相送,直到門口。
直到蕭衍上車,李泰回營調兵,保護方建的安全。
隻剩曾來一人站在方家大院的門口。
望著臉色仍有些蒼白的馬俊。
“賢弟,俊兒她……”
曾來如今的一顆心全都撲在了女兒的身上。
眼見著四下無人,連忙開口問詢。
“她沒事,隻是之前患有舊病,時常還會發作。”
說到這裡,方建從懷中取出之前靶場上馬俊交給自己的那隻瓷瓶:“這金瘡藥是她托我交給你的,她對你的態度已經有了些改觀,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父女就能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