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哥……”
“方建!”
吳明,馬俊紛紛對方建投來問詢的眼神,似乎是在提醒方建不要輕易上當,不要答應周大海的提議。
隻有牛二大大咧咧,似乎是對方建頗為信任:“他娘的,一個破落戶,也配和我們建哥爭長道短,我牛二就他娘的看不慣你這種人的嘴臉,建哥,你和他賭!”
方建聞得牛二此言。
會心一笑。
反倒是吳明有些惱怒,猛地將牛二拉到自己身旁:“答不答應這是建哥自己的事情,你跟著添什麼亂?你給我閉嘴!”
吳明和馬俊顯然是擔心方建可能落敗。
希望他能謹慎行事。
不要上了周大海的圈套。
唯有牛二對於方建是真心信任。
認定了方建無所不能,肯定能在這場比拚當中順利取勝。
毫不在意周大海提出的條件有多苛刻!
周大海眼見著方建遲遲不肯應聲,反倒是自己身後堵的人越來越多,當即高聲叫嚷道:“方秀才,你要是沒這個膽量,那就算了,老哥我剛剛也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誰都知道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無非是在老林子裡瞎貓碰見死耗子,得了點便宜,真讓你進山啊,我都怕你死在裡頭!”
方建最近打獵雖然收獲頗豐。
但這僅限於軍隊內部知曉。
畢竟他之前獵捕到的獵物幾乎全都供給了軍隊。
至於周大海。
還隻當方建是想要借此撞大運。
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裡!
馬俊眼見著周大海出言不遜。
當即便要替方建出頭。
結果才剛跨出半步,就被方建伸手阻攔:“周大海,你這個賭約,我應下了!”
周大海原本還想吹噓。
好在眾多同行麵前抖自己的威風。
可等聽到方建這句話。
他的表情驟然凝固。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轉頭看向了方建。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你的賭約,今天就和你賭這一遭!”
方建此言一出,人群瞬間啞然。
就連原本不可一世的周大海,如今也像吃了蒼蠅一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剛剛看似吹噓的緊。
仿佛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可實際上他心裡也並不托底,他未必就能勝過方建!
可話既然已經說了出來。
那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兩人在眾多同行獵戶的見證之下,擊掌盟誓,算是徹底坐實了這個賭約。
待到登記完畢以後。
他們得以被放行。
方建畢竟是這裡的熟麵孔。
一路上遇到的軍卒紛紛和他打著招呼,態度可謂十分殷切。
這也讓周大海心中的不安逐漸加劇起來!
方建等人走了一路,一直被帶到一處靶場。
之前未曾露麵的隊正李泰,火長曾來等人紛紛在場。
隻是頭被包成顆粽子的曾來在人群中分外紮眼。
這也讓方建對其產生了懷疑!
曾來在人群中遠眺,看到了方建與馬俊兩人。
見到女兒的他並不顯得欣喜。
反而是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同時對身旁一名隨行士兵低聲耳語了幾句。
片刻過後,那名隨行士兵擠過人群,來到了方建身邊:“方先生,曾火長請您過去一敘!”
眾人聞言,紛紛朝方建投來豔羨的目光。
都以為是方建憑借著軍隊裡的關係。
得到了曾來的青睞與豁免。
方建聞言微微頷首,同時轉頭看向身邊的馬俊:“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方建有意調節這對父女之間僵硬的關係。
可馬俊對此卻並不領情。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馬俊回答的乾脆,方建也並未過多要求。
就在他隨那名士兵走出老遠以後。
他忽然聽到一聲高呼:“幫我問問他,他的頭怎麼了……”
方建聞言,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果然,血脈親情終究是無法斬斷的紐帶。
即便馬俊性格再執拗。
眼見著父親受傷。
終究還是會有所擔憂!
方建來到提前搭設好的高台上。
並對李泰抱拳行禮:“李隊正,好久不見!”
李泰見他如此賞臉,竟未像之前一般見麵就和自己對著乾。
也不由得心情大好。
“方先生不必如此客氣,本次選拔的獵先鋒,職權可是與我這個隊正相同呢,說不定再過幾日,你我就要平起平坐了!”
“隊正言重了,方某本次重在參與,對於先鋒一職卻是不敢有所肖想。”
“嗨,年輕人還是應該有些衝勁的,否則豈不空負這七尺長軀?”
說到此處,李泰轉頭看向曾來:“曾火長似乎是有事想要和你說,如此我便不打擾了,你們兩個先聊便是……”
李泰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請便。
曾來忙不迭拽著方建的衣袖,直接將他拉到了一旁:“賢弟,你不是說會幫我勸勸俊兒,不讓她來參賽的嗎?這怎麼,她怎麼又來了?”
曾來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偽。
方建隻是笑著說道:“大哥儘管放心,她隻是要和我來湊湊熱鬨,至於參賽,我一人足矣!”
得到了確切的回應。
曾來情緒總算緩和了一些。
方建看著他頭上包裹的紗布,試探性對其聞道:“大哥,你的頭,這是怎麼了?”
“那日與你飲酒回來,在營地外受到敵襲,被人用石頭砸了一下!”
“那牛頭坳發生的命案,大哥可曾有所聽聞?”
方建這句話問得露骨。
曾來臉色不禁微變。
“沒,從沒聽說過!”
曾來回答明顯有些猶豫。
底氣也有幾分不足。
方建並未與其多說,隻是隨手拍了拍他的左臂:“大哥,我奉勸你早日懸崖勒馬,一切好自為之吧!”
一麵是自己的嬸娘。
一麵是自己的大哥。
方建如今也很難抉擇。
方劉氏之前幾次三番去自己家中鬨事。
其行徑已經難以再用惡劣二字來形容。
但說一千,道一萬。
她鬨得再凶,終究是罪不至死。
方劉氏之死也與他方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也無法將自己全部撇清。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曾來能夠儘早收手,不要一錯再錯。
麵對方建的告誡。
曾來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看著被血微微浸透的衣袖,曾來低聲呢喃道:
“賢弟,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回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