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熱?”
朦朧中,方建隻覺一股邪火上身。
鼻尖女人的香氣不斷襲來,差點讓他失控。
然後就感受到涼絲絲的小手貼上來,接著是女人溫熱微顫的身子。
現在這春夢,這麼真實的?
方建此刻恨想痛快上馬!
順手一抓。
是飽滿的觸感,然後傳來細如蚊鳴的呻吟。
下一秒。
方建心頭一震。
等等!
這不是夢!
他記得自己作為大興安嶺的護林員,在指導一個叢林生存直播活動。
自己被窩裡咋會有女的?
正直播呢!
他要是真上馬了,估計立馬就要被人舉報,扭送派出所!
人可以浪。
但絕不可以在全國人民麵前丟臉啊!
方建強壓欲望,猛推開貼身的女子。
“嗯……”
女人傳來吃痛的低吟。
“你……鑽我被窩乾啥?”
“快穿衣服,直播呢!”
方建當即慌忙喊道。
“我褲子呢?你扒的?”
更氣的是,他現在什麼都沒穿!
這直播出去還得了?
氣急之下,方建對著同樣沒穿衣服的女人吼道。
“你大姑娘家的,不乾正事,走歪路……還要臉不?”
溫如意聽他吼,縮在床邊當即哭了起來。
“妹夫,我知你不願,可我……真沒轍了!”
“你若是不給我拉幫套,我隻有死路一條了……”
她啜泣出聲。
拉幫套?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玩意?
不對……
我是她妹夫?
反應過來的方建,腦海裡頓時湧現諸多記憶。
良久。
他才回過神來。
“我……竟然穿越了……”
如今的方建,成了大乾朝的寒門書生。
雖然有秀才之名,但這個亂世饑荒的年代,根本沒什麼鳥用!
在哭女人是原主的大姨子,溫如意。
溫如意爹娘一日內雙亡。
原主雖然娶其雙胞胎妹妹,理應辦理這喪事。
奈何自己都沒錢,靠幫人寫字維生,哪能弄得了兩位大人的喪事?
溫如意為葬父母,賣身給了一癆瘵男。
結果大婚當日,男的一喜,反而病更重了。
她守著半死男人,還得忍著大家的指責掃把星。
甚至還得掙錢養家,給男的治病……
原本就這麼艱難,現在更是有不少周圍的地痞流氓盯上了她。
經常在她門前晃悠,眼神言語全是調戲之意。
這時候。
方建心裡有些沉重。
這世道亂。
他自家僅夠溫飽,哪能再多養人?
這時。
屋外傳來微光。
簾子掀開後,一女子舉著桐油燈進來。
正是他娘子,溫如玉。
溫如玉進屋,默默放下桐油燈。
然後給姐姐披衣,拉她一同跪下。
方建慌了,想下床扶人。
但剛掀被子才記起沒穿衣。
於是連忙蓋好說道:“你們跪什麼?有話直說……”
溫如玉未等他說完,低聲道:“夫君,你是讀書君子,我知你顧慮。”
“可不幫姐姐,她這一生就毀了。”
“爹娘走後,姐姐是我唯一親人,若非無路,我怎會讓她求你?”
“夫君放心,我明日去外頭找活!”
“定多乾些用來補家用,絕不誤你考取功名的大事。”
她拉溫如意,一起磕頭。
燈下。
三人影子在泥牆上搖曳。
啜泣聲如重錘,砸得方建心中酸澀。
他不由得眉頭緊鎖。
借燈火,他看清自家的娘子和大姨子。
二女是雙胞胎出生,今年正好十八。
本該貌美如花的年紀,卻因常年挨餓,麵黃肌瘦。
大姨子溫如意更瘦得皮包骨。
方建歎了口氣:“娘子……唉,你們起來吧,我幫這個忙就是了。”
姐妹倆喜極而泣,正想說什麼,卻被他下句話打回。
“但如意啊,我不趁人之危,妹夫不碰你。”
“你對外就說我跟你拉幫套了,你家有事,我必幫。”
“這樣,你男人要是沒了,你也不至於被說閒話。”
因夫家婚夜癱病,溫如意仍是處子。
這事情娘子說過。
姐妹笑容暗淡。
溫如玉卻很快想明白,這對姐姐最好:“謝夫君!”
溫如意也磕頭道謝。
方建揮手:“好了,睡吧。”
“如玉,彆去灶台了,這床夠三人睡。”
“明早如意從我們這出去,你在也方便。”
三人同床,方建與大姨子溫如意分兩側,娘子溫如玉居中。
燈滅。
屋靜。
僅剩幾人沉重呼吸。
方建仰望歪斜木梁,感覺沒幾天這房子就要塌了。
屋瓦缺多,縫隙還透著星光。
泥牆裂紋遍布,估計用手一推就得晃。
破屋,缺糧,瘦妻……
還有個孱弱需要幫扶的大姨子……
這簡直是地獄開局啊!
為什麼彆人穿越各種開掛,各種無敵。
自己呢?
方建心裡滿是無奈。
這饑荒亂世的。
多兩口人和藥罐子,咋活?
原主本來還有田地,但為考取功名早賣儘了。
平日裡唯一的生計,就是幫人寫字。
但問題是,穿越過來的方建不會啊!
雖然繼承了部分原主記憶,但這塊壓根就沒有。
想到這。
方建再次歎氣。
溫如玉輕移身子,貼近低語道:“夫君彆愁,天一亮我就去找活。”
方建心中一暖,轉身將娘子抱住。
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他就不信了。
上輩子乾了幾十年的護林員,換到古代還能活不下去?
大不了就進山打獵!
怎麼都不會餓死!
……
翌日。
村西。
周獵戶家裡。
“溫如意找她妹夫方建拉幫套了,她姐促成的,昨晚就搞定了。”
“你呀,彆白費勁了。”
“呐!你送的這隻野兔,人家看都沒看,完好退回。”
周獵戶正做著床邊喝酒,一想到剛才媒婆張說的這些話,就來氣。
方建那書呆子?
就他那弱雞身板,養自家婆娘都費勁,還拉幫套?
他恨方建不自量力,占了好女人。
又惱自己慢半拍,讓方建搶了先。
正煩悶。
大門被拍得“砰砰”響。
“誰?”
周獵戶房子在最西邊,平日少人來。
“周大哥,是我啊,方建!”
方建不知彆人正怨他,當即帶著笑喊道。
他是請幫忙的,自然態度要放低一些。
周獵戶一開門,怒氣更盛。
但他憋著沒發作,陰著臉道:“什麼事?”
方建笑容一滯。
沒惹他啊!
不過有可能人家就這脾氣?
他再擠笑,樂嗬道:“周大哥,我想借你牛筋弓用用,放心,不白借……”
“怎麼不找你死去的爹娘借?滾遠點!”
周獵戶直接打斷罵道。
隨即大門猛關。
碰了一鼻子灰的方建,隻覺莫名其妙。
沒走多遠的媒婆張,見方建吃癟,不由得心想:這周大海真小氣!
見方建垂頭走來,好心提點:“方秀才,溫如意為了拒絕周大海才找你拉幫套,彆傻乎乎求錯人!”
方建恍然。
什麼狗東西!
你個麻臉橫肉的家夥,也敢想我大姨子?
呸!
老子餓死也不跟你借!
牛角坳三麵環山,西邊是地方駐軍的北雁府兵大營。
方建想起村裡不少年輕人在北雁府兵當差,那兒有武器!
刀槍弓箭肯定不缺!
原主是秀才,免兵役。
但方建不同,上輩子就愛冷兵器。
他不是想當兵,隻是記起原主與一個叫吳明的交好。
吳明正好在北雁府兵當值,或許可借弓箭。
想到這。
方建立馬回家跟娘子說一聲,然後直奔北雁府兵。
此刻正在訓練中的吳明,聞營門有人找,遠遠見到了方建。
當即跑來熱情勾肩搭背:“建哥,咋沒幫人寫字,跑我這來了?”
方建推開他胳膊,無奈道:“我是有正事找你。”
吳明嬉笑道:“要我拉幫套?我可不行,我娘還盼我正經娶媳生娃呢!”
方建火了:“這話能亂說?如意名聲還要不要?”
吳明忙扇自己嘴:“行,我閉嘴!啥事?你說,能辦我絕不推辭!”
方建連忙道:“你們府兵有弓箭吧?能借我去趕山不?”
吳明震驚看他。
建哥趕山?開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