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這麼一喊，朝堂上的人再有冤屈，再有話想說也得閉嘴了。
畢竟他們這些人的事情哪有皇帝的安危重要。
趙立卻笑著搖頭。
這老皇帝猴精，恐怕不多時就要私密召見他們了。
“退朝！”公公喊了一聲，對著幾個抬龍攆的小太監喊了一聲，“都機靈點，乾啥呢一個個的，快點！”
“慢！”
然而就在幾個小公公已經上前要抬著老齊皇離開朝堂時，太子爺突然喊了一聲。
任憑是誰也沒料想到太子爺會突然發話。
哪怕是一旁的楚月舞也有些錯愕。
趙立卻輕輕地拽住了她的手：“莫慌，有預料。”
以往太子是衝著楚月舞的不假，即便是今日，他對楚月舞的恨意也依舊在，但今日他要的是挑唆趙立和晉王的關係，並且要趙立站隊他。
儘管他開口之前趙立也確實是沒有料想到他會突然說話。
但以他的聰明才智，略一思量便可知曉了。
晉王李牧不由抬起了頭，隻是他的神色卻十分冷淡。
他和太子本是兩黨，而且到了水紅不容的地步，太子此刻叫住皇上，要說是按了好心，他當然是不能信的。
公公見朝堂上又要劍拔弩張，連忙湊到太子的身邊，小聲提醒道：“太子爺，皇上睡著了，近來皇上的身體不大好……”
“父皇的身體如何，本太子不知？何用你一個奴才多嘴？妄議朝堂上的事情，你是想死麼？”
老齊皇此刻還沒死呢！
他也沒有真的老眼昏花，要散朝，隻是為了斷掉眾人在朝堂上的紛爭。
不過好像太子沒有看出來，竟然大言不慚的羞辱一直伺候皇上的公公。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老齊皇身邊的太監就算是一條狗也輪不到他當朝羞辱。
這老太監到是城府極深，被太子這般辱罵，不見羞澀，也不見怒火和恐懼，笑嗬嗬的說道：“是，是！”
彆看他隻是個公公，伺候人的主兒，但他可是皇帝身邊最近的人，多少王公大臣見了他都得笑臉相迎。
太子這般囂張可是在斷自己的路。
趙立輕輕咋舌，他跟晉王一樣不可擔當大任。
看來自立門戶的事情是必須了。
太子有些得意，大太監都能被他嗬斥了，以後這天下還不是他說了算？以往就算是他見了大太監都得是笑嗬嗬的。
現在他可算是能囂張一番了。
隨後，他再次衝著皇上作揖：“父皇，今日之事，還是聽晉王和趙立雙方說說因由的好。”
太子傅施奎齡這會也連忙走了出來，對著老齊皇拜了拜：“叩見皇上！臣也覺得太子所說不錯，茲事體大，不處理必然生亂，還望陛下堅持堅持。”
“對對對，陛下，茲事體大，還望陛下能稍作堅持。”
“龍體雖重，但國事更重，皇上海涵。”
“臣李勝奇等十二人附議。”
看著這幫人如此，魏征怒發衝冠：“陛下龍體欠安，你們安的什麼心？”
趙立抬頭看了看楚月舞，隻見楚月舞不住的暗暗歎息。
年輕時的老齊皇何等威武？滅八王，鎮邊疆，改吏治，充盈國庫。
人老了老了，權力卻在一點點的被架空。
尤其是這垂暮之年，滿朝文武竟然敢當著他的麵附和太子，或者晉王一黨。
老齊皇悲哀也！
趙立搖搖頭：“老齊皇這般，對我們更有利，到時候魏征也能被我們爭取來。”
魏征這個人，速來剛正不阿，黑的就是黑的，洗不白，白的就是白的，也抹不黑。
除非讓他徹底的看不到希望。
晉王，太子黨兩派爭搶位置，勢必涉及到魏征，要麼爭取，要麼殺。
但以為魏征的性格，太子黨和晉王黨可能都會先爭取，後采取殺戮措施，老齊皇隻要這邊一咽氣，魏家滿族都難逃一劫。
看來，他趙立得提前做些部署了。
“月舞。”趙立衝著楚月舞輕輕地喊了一聲。
楚月舞這才垂下頭。
趙立貼在楚月舞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楚月舞一點頭：“明白，回去我便安排一隊鎮北軍秘密保護，保證魏家上到他們夫妻，下到仆從和仆從家眷全都安然無恙，將軍放心。”
趙立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楚月舞的保證他是信的。
至於眼下，更是有意思了。
本來今天他準備的那些以為都派不上用場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又回來了。
老齊皇這才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哦……醒了，醒了，朕近來倒是嗜睡，晚上卻又睡不著，也罷，白日清醒清醒，晚上才睡的香甜。”
“哦對，方才話說到何處了？繼續，繼續。”
太子不想錯過這個挑唆兩人關係的機會，跟太子傅眉來眼去的。
片刻後，施奎齡便是向前一湊：“參見陛下，剛剛……”
他把趙立和趙慎言的對話又複述了一遍。
趙慎言聞言，不免抬頭惡狠狠地瞪著施奎齡。
老皇帝糊塗了，剛剛說的話記不得便好，可施奎齡又故意重提，這是要看老皇帝殺他嗎？
至於施奎齡到是不害怕。
他們二者，本就隸屬於不同的黨派，太子黨勝利，晉王黨會儘數被屠滅，就算僥幸逃過一死，隻怕也得主動地摘到烏紗帽。
若晉王黨贏了，他施奎齡最好給自己和家人準備一杯毒酒，一口喝下，免受罪了，不然隻怕從他到仆從的下場都會很慘。
到了這種地步，他們雙方皆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就看誰能先拿下鎮北軍了。
但鎮北軍畢竟在趙立的手裡。
而且趙立還是天下巨商，有的是錢糧，誰能控製鎮北軍和趙立的產業就等同於奪了天下。
晉王拉攏不成就想殺了他。
既然李牧把趙立抓起來折磨，趙立回頭又砍了晉王的手，兩人也是世仇。
現在施奎齡就要爭取一下了。
重新幫助太子在趙立的心中樹立形象。
反正趙立隻能二選一不是麼？
但樹立這個形象之前，最重要的讓他們之間的鬥法更劇烈一些，太子黨還要當個老好人，這樣效果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