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京城。
某一處暗無天日的秘密地牢深處。
哐當!
送飯的窗口打開,兩個又黑又硬,早已餿掉的窩窩頭扔了進來。
“吃狗食嘍!”
外麵一個粗曠的聲音吆喝道。
“浪費米飯的廢物!”
另一個聲音冷聲道:“二公子為何非要養著這個廢物?依我看,不如一刀把他宰了!”
“他再不濟也是長子,哪能說殺就殺。”
“長個屁,一個庶出的賤種罷了……”
牢房內。
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趙立躺在冷硬的青石板上,聽到兩名守衛的說話聲,緩緩睜開眼睛。
“咳咳咳……”
他咳嗽幾聲,艱難地翻身坐起,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肢體。
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仿佛散架一樣。
“媽的,老子大概是最倒黴的穿越者了吧……”趙立晃了晃腦袋,自嘲一笑。
三年前,他穿越來齊國。
這個並未在史書上出現過的特殊朝代。
齊國國力羸弱,外有突厥犯邊,內有藩王作亂,朝廷糜爛,有分崩離析之虞。
原身乃是兵部尚書趙慎言的長子。
趙立母親早亡,且出身低微,很不受待見。
趙慎言很快便續弦,娶了一名豪族嫡女,生了一個小兒子叫“趙興”。
趙立奪舍重生後,暗中經營生意,搗鼓出香水、香皂,細鹽以及白糖等物,賺得盆滿缽滿。
後來突厥破關攔下,大肆劫掠,老皇帝嚇得南下避難。
趙立出錢出力,趁機拉起一支強兵,擊退來犯之敵,聲名大噪!
老皇帝卻將一切功勞歸於趙慎言頭上,為其加官進爵,封為兵部尚書,榮寵無雙!
後來晉王李牧上門招攬,趙立卻認為他成不了大事,遂婉言拒絕。
沒多久,他就被趙慎言下藥毒翻,醒來後已經身處地牢!
“李牧、趙慎言!”
趙立心頭怒火翻騰。
都說虎毒不食子,趙慎言卻更狠毒!
這大半個月來。
趙慎言為了逼問地契、房契與大筆銀票的下落,對他嚴刑拷問,受儘折磨,若非身子骨硬朗,早已一命嗚呼了。
事實上,他這三年除了做生意賺錢外,還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大齊開國以來第一位女侯爺——鎮北侯楚月舞。
乃是他的紅顏知己!
隻要將訊息傳遞出去,就能獲救!
想到這裡,趙立起身走到鐵門前,用力拍打,大聲叫嚷:“來人啊!”
“他娘的!”
其中一名絡腮胡的守衛罵罵咧咧地走過來,喝道:“閉嘴!再敢叫喚,老子敲斷你的腿!”
“我酒癮犯了,你給我打酒來!”
趙立大聲喊道。
“還想喝酒?老子看你是皮癢了!”
絡腮胡守衛挽起袖子,抄起旁邊的棍子,就要動手。
啪嗒!
就在這時,一塊物事被擲了出來。
絡腮胡定眼一看,赫然是一塊綠油油的玉扳指,一看就是難得的好玉!
“看好了,這可上等綠玉,值好幾百兩銀子!”
趙立說道:“你拿去換錢,我要一斤酒、一隻燒雞!”
好幾百兩銀子?
絡腮胡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稍一猶豫,迅速撿起玉扳指塞進衣袖,轉身離開。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有存貨……”
他低聲嘟囔一句,對另一名守衛道:
“老於,我酒癮犯了,出去打點酒回來……”
……
與此同時。
晉王府,後花園涼亭內。
兩人正在對弈。
左邊一人三十出頭,身穿紫色蟒袍,身形高大魁梧,容貌俊偉。
他便是晉王李牧,大齊皇帝的第三子。
李牧深得齊皇的寵愛,允許其留在京城,無需前往封地就藩。
另一人也是四旬年紀,身形高瘦,眼眶深陷,頗有幾分鷹視狼顧之相。
他便是當朝兵部尚書,趙慎言。
“遲則三月,早則一月,陛下將駕鶴西去。”
李牧瞥了一樣對麵的趙慎言,淡聲道:“眼下急需錢財,不能再拖了,明白嗎?”
“屬下把能用的酷刑都用了,那小子就是不說。”
趙慎言皺眉道:“王爺,並非是屬下……”
“夠了!”
李牧麵露不耐煩,沉聲道:“本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兩日之內,若是再問不出來,他也沒必要活著了!”
“遵命。”
趙慎言連忙應答。
“下去吧。”
李牧擺了擺手,趙慎言起身退了下去。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絡腮胡走進一家最大的當鋪,將綠玉扳指扔在櫃台上,大大咧咧地道:“估個價,大爺我等錢用。”
“恩?”
上了年紀的老掌櫃眼中閃過一抹驚疑,連忙拿起綠玉扳指,仔細甄彆後,笑道:
“大爺,這可是上品綠玉,可值三百兩銀子。”
絡腮胡聞言大喜,連忙說道:“趕緊取錢,老子等錢用!”
“嗬嗬,您稍等。”
掌櫃扭頭對夥計使了個眼色,不多時,一遝厚厚的銀票便取了出來。
待絡腮胡離開後。
老掌櫃麵色一沉,對兩名夥計說道:“你去通知紅鷂子,嚴密監視此人,必能尋到將軍的下落!”
“還有,告訴楚小姐,將軍找到了,讓她派高手支援!”
“明白!”
兩名夥計匆匆出了當鋪。
其中一人繞過幾個街口,來到鎮北侯府後門,有節奏地敲了六下,門扇打開,一名侍女走了出來。
“告訴你家小姐,將軍有消息了……”
“他在哪?”
話還沒說完,一名身穿紅衣,頭戴玉冠,身材異常高挑,腰懸寶劍的絕色女子大步走了出來。
她便是大齊開國以來第一位侯爵!
鎮北侯楚月舞!
“你們將軍到底出了什麼事?”
楚月舞眼神淩厲,臉上透著一股怒意:“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小夥計立馬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掌櫃已經通知紅鷂子,將軍的性命應該無虞……”
“哼,有沒有事,他說了不算!”
楚月舞打斷小夥計的話,冷聲道:“有什麼進展,第一時間告知我!”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