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煙兒接過雪傾城,急忙查看著姐姐的情況。
發現姐姐的確並無大礙,隻是氣血攻心昏了過去,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好相公有些焉壞,剛剛故意在氣她姐姐,但至少好相公沒有像對那些白蓮教教徒一樣,直接把她姐姐一指點死。
對姐姐來說,也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至於好相公剛才說,要姐姐也給他當娘子。
雪煙兒神色幽幽,心中無奈一歎,以姐姐女反賊的身份,想要讓曹陌對姐姐網開一麵。
也就隻有和她一樣,成為曹陌的好娘子,才能夠留的姐姐的性命。
不過這種事情,她顯然還做不了姐姐的主,隻有等姐姐醒來,與好相公日後再說了
將昏死過去的雪傾城,送還到雪煙兒的懷裡後,曹陌則是再次坐到桌子旁。
解決完了暖香苑裡的這一眾白蓮教反賊,桌子上的菜居然都還是溫的。
倒是還可以繼續和眼前這位清漪美人,淺談一下人生。
“曹公公,她們是”
此刻,魚清漪總算是回過神來,見曹陌的目光忽然朝著自己看來,神色頓時有些緊張。
“如你所聽見的,她們都是白蓮教的反賊。”
曹陌麵色淡然:“當然,那是之前的事了,從現在起,她們兩位,都是本督的好娘子。”
“”
魚清漪沉默,不知道該怎麼接曹陌這話。
女反賊,太監,好娘子
這三個詞混在一起,怎麼看都感覺不搭
與此同時,除了魚清漪外,暖香苑的大廳內外,不少丫鬟、侍女、舞姬和琴姬皆都瑟瑟發抖。
暖香苑雖然是白蓮教的堂口,但除了一部分侍女,護衛,以及打雜的小廝外。
這些丫鬟、侍女、舞姬和琴姬,並不全是白蓮教的教徒。
甚至她們都不知道,自己等人所在的暖香苑,居然是白蓮教的窩點。
和那些富家公子不同,她們都被簽了賣身契,並無自由身。
所以即便剛才暖香苑內打得熱火朝天,她們也並不敢私自逃跑。
此刻,眼看戰鬥結束後,一個個皆是瑟縮著身子,惶恐得不行,擔心被老鴇子等人牽連。
要是她們也被打成白蓮教的反賊,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而有著同樣想法的,自然還有魚清漪這位花魁娘子。
沉默片刻後,魚清漪微微咬著紅唇,對曹陌滿懷歉意道:“曹公公,清漪方才並不知道酒水裡有毒,也並未與老鴇子等人串聯,還望您能明鑒”
“彆這麼緊張,過來,給本督倒酒。”
曹陌招了招手,卻是並不在意。
剛剛他裝暈的時候,自然是將這閨房內發生的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除了已經徹底變成他曹某人形狀的雪煙兒外,這位清漪美人,倒也的確並不知情。
甚至在知道老鴇子等人欲要加害於他時,還想著向大廳外求助。
隻不過被雪傾城給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可是這酒”
魚清漪有些遲疑,哪裡還敢繼續給曹陌倒酒,彆等會真把曹陌給藥倒了,她才是有嘴都說不清。
“你不會去換一瓶?”
曹陌看了她一眼,雖然這酒裡麵的毒藥,對他並無多大作用,勉強也能喝。
但入口的口感,總歸是有些怪怪的,不太舒心。
“噢噢”
魚清漪點了點頭,臉頰一紅:“曹公公請稍等”
款款施了一禮後,魚清漪這才急忙走出房間,準備給曹陌打一壺新酒來。
“”
曹陌無語吐槽,果然,胸大無腦這個詞,似乎也並不是憑空而來啊!
片刻後,魚清漪重新走回房間,手裡提著一壺剛剛在酒庫裡親手打好的杏花釀。
蓮步輕移,款款來到曹陌身邊,給曹陌倒上之後,魚清漪雙手端起酒杯,遞到曹陌身前:“曹公公,這是清漪親手打的酒,應該沒有問題”
曹陌接過酒杯,稍稍抿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合著魚清漪身上,淡雅美人香的緣故。
分明是同樣的杏花釀,但魚清漪給他倒的這杯,卻是遠比在大廳裡老鴇子打來的杏花釀好喝許多。
一杯酒入喉,曹陌毫不吝嗇,給出一個滿意的讚賞:“紅袖添香,酒香人更香”
當然,曹陌並不知道的是,魚清漪打來的杏花釀,乃是暖香苑酒庫裡最為珍貴的二十年陳釀。
的確比老鴇子端給他的普通杏花酒,要遠遠好喝得多。
“”
魚清漪臉蛋微紅,但見到曹陌喝下之後,並沒有再如方才碰瓷一般的倒下,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
好歹這酒在給曹陌端上來之前,她已經嘗過一口,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敢給曹陌拿來。
要是曹陌再假裝倒下,那她可不依了。
曹陌放下酒杯,魚清漪見狀,當即再給他添上一杯。
不過曹陌這次卻是沒有再喝,而是將目光落在魚清漪的身上,再次打量了這位大胸的清漪美人一眼。
被曹陌毫不避諱的侵略性目光,在胸前上下打量著,魚清漪瞬間臉頰微紅。
不得不說,眼前這位曹公公的確長得很是俊美,少有女子能夠在他如此目光下,不被看的臉紅心跳。
隻是可惜,這般俊俏的人兒,卻是一個太監
魚清漪心頭憐惜,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曹公公方才才會說那兩個女反賊,以後都是他的好娘子。
畢竟,人越是缺少什麼,才會越是在乎什麼。
果然,狗皇帝慘無人道,昏聵無能,不僅將她顧命大臣的父親給含冤打入天牢。
還將曹公公如此少年英才,給閹了做一個太監。
曹陌並不知道魚清漪此刻正在可憐於他,瞧了一會兒,仍是暗暗感慨。
目光不舍的從她的胸前,移到她的臉上,淡聲問道:“本督聽說,你曾是都禦史的千金?”
魚清漪一愣,被打入教坊司這麼久,她雖然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但卻是很久沒有再聽旁人當她麵提起過了。
要知道,她原本不姓魚,而是姓於,魚清漪,不過是她在青樓的藝名。
“曹公公,您知道我的父親?”
魚清漪委屈的情緒蔓延上心頭,美眸微紅,芳心一顫,連帶著身前的偉岸波瀾,都變得起伏不定。
“彆這麼激動,本督不過是方才在大廳內時,聽老鴇子順口提起過。”
曹陌看得眼皮子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下移。
就拿這個來考驗他這位朝廷命官,試問哪個朝廷命官經得起這個考驗?
他是真的很想把這位清漪美人攬過來,先好好嘗上一嘗,但現在這種場合,顯然不太合適。
“”
魚清漪紅著眼睛,盯著曹陌身上的白錦蟒袍看了又看。
雖然她並不知道曹陌的具體身份,但這一身金絲白錦蟒袍,又豈是尋常人能夠穿在身上的。
還有曹陌腰間掛著的那柄長劍,其上皇家禦用的標誌,以她曾經的身份,還是能夠辨得出來。
魚清漪瞬間就變得激動起來,她不就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為父親鳴冤的機會。
而眼前這位曹公公,無疑便是那位,讓她能夠直達天聽的機會!
一念及此,魚清漪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曹公公,清漪求您救救家父,家父他是被冤枉的!”
“本督隻是隨口一提而已”
曹陌麵無異色,端起魚清漪方才給他倒的杏花釀,淺淺抿了一口,這才道:“朝堂之上的事,牽扯頗深,本督可不好過問”
“”
魚清漪微微遲疑,但她也聽得出來,曹陌隻是不好過問,並不是不能過問。
說明眼前這位曹公公,至少能夠參與到她父親那個層次的鬥爭當中。
當即,魚清漪深深一拜:“隻要曹公公願意為家父鳴冤,清漪願為曹公公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一輩子!”
“你這事有些難辦啊”
曹陌放下酒杯,夾起一筷子鹵肉。
儘管他並不知道魚清漪的父親,具體是怎麼被打入天牢的。
但他也能猜到,多半是在女帝還未親政之前,被太後或者大將軍等人打壓奪權。
這件事情連女帝都阻止不了,他一個新上任不久的西廠督主,想要為對方翻案,的確並不容易。
“曹公公,隻要您願意在陛下麵前,為家父說上一句話,就算事情不成,清漪也願意給曹公公為奴為婢一輩子!”
魚清漪其實並不笨,自然知道曹陌在顧慮什麼。
以她父親的身份被打入天牢,在朝中能夠為她父親說上話的,寥寥無幾。
而這些人,顯然不會為她一個落難千金伸出援手。
雖然她自認的確有幾分姿色,但是到了那等頂尖層次,美色這種東西,早已不是那些大人物所看重的。
眼下這位曹公公,隻怕已是她最後的一個機會。
若是她此刻抓不住,日後再想為父親翻身,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曹公公,清漪求您,隻求您能為家父,在陛下麵前說上一句話”
眼見曹陌遲遲沒有答應,魚清漪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畢竟她也知道,僅憑曹陌的一句話,就要皇帝放了她父親,顯然並不現實。
可對現在的她來說,隻要能夠有人在皇帝跟前,為她父親說上一句話,就已是她最大的希望。
她最清楚自己父親的為人,父親向來剛正不阿,怎麼可能結黨營私。
父親定然是被冤枉的,隻要皇帝能夠對她父親一案重新清查,必然能夠還她一個父親清白。
“”
曹陌依舊在吃著菜,沒有答應,但也沒有直接拒絕。
這位清漪美人還是太年輕,並不懂朝堂,還以為是女帝治了她父親的罪。
不過,這筆買賣看著似乎還可以,旁人出價十萬兩銀子,才隻能夠買到出閣一夜的清漪美人。
現在卻是可以不要銀子,給他曹某人為奴為婢一輩子,怎麼看都相當劃算。
而且,女帝如今才開始親政,賜他白錦蟒袍,尚方寶劍,就是要讓他曹某人在朝堂上搞出點事情來。
眼下倒是正好可以借著這位清漪美人的老爹都禦史一案,弄點動靜出來。
就算實在不行,反正這位清漪美人也隻是求他在女帝身邊,說上一句話而已,對他來說也並不麻煩。
“你當真願意,給本督為奴為婢一輩子?”
念及於此,曹陌略微垂眸,看向跪在他麵前的魚清漪。
魚清漪抬頭,一雙美眸泛紅,豎起纖纖素手,神色鄭重:“清漪對天起誓,此後一生一世,願為曹公公當牛做馬,為奴為婢,絕無半點怨言!”
得!
這女人打蛇隨棍上,直接起誓,曹陌這下是不答應也不行了。
伸手挑起魚清漪的下巴,曹陌打量著這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美臉蛋,越看越是滿意,神色幽幽:“你就不介意,本督是一個太監?”
“”
魚清漪臉色羞紅,迎上曹陌的俊美臉龐,微微咬著唇:“就算曹公公是一個太監,清漪也願意,侍奉曹公公一生一世。”
“好,那本督就勉為其難,答應為你父親鳴冤。”
曹陌幽幽一笑,他的確個太監,但卻是一個假太監。
不知道要是魚清漪被他帶回西廠,發現他的身份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大概會和許妙彤當初一樣,被他進入心房時,整個人驚喜得就連十根腳趾都蜷縮起來吧?
“多謝曹公公!”
魚清漪感激不已,再次深深一拜。
“以後叫我督主。”
曹陌輕輕揮手,磅礴的葵元真氣將魚清漪托了起來。
淡聲道:“本督日後會將你留在西廠,除了侍奉本督的起居外,本督還會讓你成為本督西廠官署裡的一名專屬文秘”
好歹這位清漪美人,也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千金大小姐。
論學識和才華,定然不會弱於許妙彤一個許家庶女。
日後西廠的規模,在他曹某人的治理下,必然會越來越大,單靠許妙彤一個專屬文秘,肯定不夠用。
曹陌自然要物儘其用,再為他的西廠官署內,添上一個能乾的貼身女秘書。
“是,督主。”
魚清漪點了點頭,順勢就改了口。
此刻她也已經明白過來,眼前這位曹公公,原來是重建西廠的督主。
款款站起身來後,魚清漪青袖添酒,再次為曹陌倒上一杯杏花釀。
美人香混合著酒香入鼻,曹陌微微一笑,心中不免有了一個遠大的想法。
看來以後,可以組建一個西廠秘書處,專門收錄像許妙彤和魚清漪這樣有才識又能乾的美人,來為他曹某人分憂
“”
一旁,看到曹陌就這麼水靈靈的,把魚清漪也給收入了囊中,雪煙兒看傻了眼。
自家好相公,是真壞啊!
不過一想到如此姿色並不弱於她的大美人,居然隻能夠成為好相公官署裡的一名女文秘。
雪煙兒原本泛酸的情緒,頓時一消而散,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截至目前為止,似乎,也就隻有她雪煙兒一人,成為了好相公的好娘子呢!
而下一個,則會是她的姐姐。
嘻嘻,開心!
當然,雪煙兒並不知道的是,不論是好娘子還是女文秘,其實都隻是一個稱謂而已。
對曹陌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彆
雅間內,林觀棋透過掀起的窗戶,目光穿過破開的木牆,將魚清漪閨房內的發生的一切,儘數收入眼底。
“長公主,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出麵?”
林觀棋心有不甘,眼睜睜看著好友為了搭救自己的父親。
而選擇成為一個太監的奴婢,並且還是一生一世,這自然是她所無法接受的事情。
雖然那個太監文武雙全,並且還長得很是俊美,但這是一種並不平等的關係
“你剛才若是出麵,阻止了魚清漪,然後呢?”
蕭明月反問。
“然後”
林觀棋抿了抿唇,她並沒有想過然後。
她隻是不想看到好友的一輩子,就這麼寄托在一個太監的身上。
“她即便被賣到暖香苑來,也依舊是戴罪之身,你若是直接救走她,會給你自己和她都帶來數不清的麻煩。”
“本宮今夜答應來幫你,也隻能在暖香苑內,儘力對她照拂一二,可這也治標不治本。”
“你剛剛也聽到了,她想要為她的父親鳴冤。”
“但朝堂上的勢力錯綜複雜,即便以本宮的身份,也不敢貿然參與進去。”
“而那位曹公公,乃是當今陛下最為信任的人之一,魚清漪跟在他的身邊,不僅可以免去她的戴罪之身,而且還可以獲得為她父親鳴冤的機會”
蕭明月說了很多,林觀棋即便心有不甘,可卻也不得不承認,蕭明月說得很有道理。
跟在那位曹公公的身邊,的確對好友魚清漪,更為有利。
“更關鍵的是,那位曹公公,隻是一個太監”
蕭明月又提點了一句。
林觀棋若有所思,緊接著明白過來。
是啊!
那位曹公公隻是一個太監,就算耽誤了魚清漪一輩子,但也不算完全耽誤。
若是日後,魚清漪的父親平反,她還是那位都禦史的千金大小姐
“三位,偷看了這麼久,還在背後對本督品頭論足,隻怕是不合適吧?”
這時,曹陌的聲音,忽然幽幽傳入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