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上曾有過絕世大將軍!”
“嗯!”
李閒苦笑著點頭,若說不信,這種強大的呼吸法都能傳承下來,如何解釋。
若說信,自己一家又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連王麻子這種潑皮都能貼臉欺負。
深夜,莊閒迷迷糊糊中,聽見耳畔傳來淅淅索索的說話聲。
莊閒猛地一驚,坐了起來,睡意瞬間醒了三分。
一股奇怪的味道,傳入鼻腔。莊閒摸索的下床,透過窗戶看見廂房有亮光傳來。
悄摸摸地拉開了門,躡著手腳摸到了廂房邊,竟聽見父親在說話。
好奇心驅使下,莊閒咬著牙,秉著氣,將頭探了過去。
地上蹲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將燭火擋住了一半。
一個小香爐裡插著三隻香,邊上還有正在燃燒的紙錢。後麵放著一塊靈牌,那是莊閒生母的靈位。
“靈兒,今天你要是在場,估計會誇獎咱閒兒,一個人打倒三個潑皮,那雙鐵拳頭揮地,氣勢不輸他外公。”
說著在灶台角落取出一個陶罐,從裡麵取出幾吊錢,放在邊上,能清晰地看見足足有五貫。
“原先準備給他存著討媳婦的錢,要不還是給他找書院辦個學籍。”
“閒兒大了,不能像我這樣沒文化,將來能得到夫子賞識,給他舉孝廉,以後當個小官,日子也好過些。”
自顧說著時,伸手把靈位捧在懷裡擦拭:
“等到雅兒也出嫁了,我就來陪你,也不知道到了下麵,會不會給祖宗丟臉,嗬嗬”
莊閒雙眸微微顫抖,忍不住抹了一把臉,慢慢退回了房間。
第二日,父親一早就出門跟著獵戶進山。
臨近中午,莊閒將打回來的柴放好,跟莊雅交代一聲,便也出門去了。
在城中閒逛的莊閒,心裡也盤算了許久。並不是說他沒有來錢的點子,而是限製條件太多。
釀酒、製糖、造肥皂?沒有銀子、沒有身份、更沒有穩定的環境,如何啟動?
前些天,從城外運回來一批傷員,說是在地藏嶺遭遇了小股韃子襲擊,好幾個都被砍斷了手腳。
更有許多斷肢碎肉,都不知道是誰的。無人認領,隻能堆在一起,往城西埋了。
沒多久,街道邊圍滿了一群人,將半邊街都占了去。
莊閒上前仔細看,竟是衛山城衛,在招募兵卒。
“欸?城衛又開始募兵了,這是第幾批了,要打仗了嗎?”
“秋季募兵,是防止北梁那幫狼崽子南下吧。難道那邊又有雪災?”
“有災禍最好,凍死那幫畜生!”
莊閒擠到近前,見果真是在募兵,旁邊的公示欄,還貼著募兵的告示。
城衛兵,入軍籍,一人入伍,家中可免除賦稅、徭役。而且每月還有八百文軍餉。
一張肉餅三文錢,一個月就能買兩百多張肉餅,這種待遇不可謂不好。
莊閒看了許久,琢磨著,若是他當了兵,這全家的開銷應該就足夠了,父親不用冒險打獵,也能保證妹妹隔三岔五的肉食補充。
而且父親攢下的錢,還能留著把家修繕一下,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軍伍,那王麻子多少應該會顧忌一些。
心中有了入伍的想法,就想回去找父親商量,卻見旁邊人群前另外還有一張告示被擋著。
“欸?”
地藏營?
這是單獨的營屬募兵,開出來的條件更是讓他大吃一驚。
月俸軍餉兩貫,參軍滿三十天,無需軍功,自動升任伍長,餉銀翻倍。
“四貫?”
第一個月兩貫,一個月後就漲到了四貫。不僅如此,之後還能學到軍營中的步戰刀法,更能在升任伍長後,有資格學習地藏營的呼吸之法。
轟!莊閒瞬間石化
彆看莊閒現在有家傳的呼吸法,但不代表誰都能學。
功法武技,多少還能在市場上找到流通的。
但是呼吸法就是保命技,先不論江湖廝殺的用處,僅僅是延年益壽這一項,就被各個世家如秘寶一般深鎖錦匣,藏於家中。
“嗨,彆看了這裡可去不得。”
一名老者湊到莊閒耳根後低聲說道:
“小後生,你爹娘沒跟你說過嗎,去了地藏營,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莊閒心中一緊,轉過頭詢問:“老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老者拉著他衣袖,將他扯出了人群:“聽我的沒錯,能在地藏營待滿三十天的十不存一。彆看條件好,你沒命拿呀。”
“這”
見莊閒一臉惶恐,卻又好像沒有聽懂一樣,老者一臉駭然地說道:
“去了此地,就是棄子!”
“棄子?”
“上個月去的那一批,前幾天才送回來,基本都死絕了,哪個地方不能去啊,後生!”
莊閒呆愣在街上,連老者什麼時候離去也不知道。
地藏山脈卻有一座營寨,父親常說,那裡的兵卒被人戲稱棄子
夕陽西下,莊父依舊喜笑顏開,又提著一斤肥豬肉回來。
“父親,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了募兵的告示。若是當兵,不僅可以免除徭役,而且每月光餉銀就有八百文”
院落中,莊跛子將筷子一放,打斷了他的話:
“閒兒,咱家就你一個男丁,若是你去當兵打仗,以後這個家要如何維持下去?為父身體不好,也不知道能活幾年,而且你妹妹也小”
“當兵是要提刀見血的,彆說一個月八百文,再多我也不讚成你去啊。”
“可是”
莊跛子看了看身邊的莊雅繼續說道:“以後當兵的事就不要提了,你也有十二歲了,明日我會去找書院山長,給你辦個學籍。將來你多想想讀書的事。”
“若是被夫子器重,舉孝廉。你妹妹也能仰仗你,過些好日子。”
莊閒昨夜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隻是不想他過得這麼累,索性繼續詢問:
“父親,你不是說咱家以前出過大將軍嗎,我也想像祖上那般戎馬邊疆,斬將奪旗。替老莊家爭光。”
莊跛子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你想讓雅雅沒哥哥嗎!”
“這事不要再爭論了,以後你就按我的意思,安心讀書。”
莊閒無奈點頭,歎息一聲後便應了下來。
若能當個小官也不錯,至少有份穩定收入,讓這個家過上殷實的生活。
入伍當兵,就是刀口舔血。那是玩命的活,昨天打架,身子骨都還有些痛,今晚得抓緊時間多練幾遍呼吸法。
茶餘飯飽,莊雅收拾著碗筷,莊閒聽著父親教導,也聽著他分享這幾日狩獵的經驗。
忽而,一股腥臭的陰風吹來
莊閒猛然轉頭,看向角落。
莊雅放好掃帚,正往回走,下一刻愣在了陰影下,似乎被冷風吹得,打了一個寒顫。
“哥哥我,我怕。”
呃!
下一刻一隻巨大的頭顱從莊雅的肩膀上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