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門重新關上,房間裡的三個人都傻眼了。
葉新洲喃喃:“她是不是瘋了?我提議牽手以免落單她不願意,現在反而跟一個nc拉的親熱,不是……你倆覺得,我哪裡不如那個死白死白的nc?”
龐鑫無語:“你是不是被她的抽象傳染了?現在不是雄競的時候,好好想想她離開時候說的話!”
何柔也歎氣:“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我感覺大佬說話肯定是有道理的。她說打碎所有的鏡子,剛剛我回想了一下段夏死的時候,許花花一個人在廁所裡,廁所有一麵鏡子,裡麵也有蠟燭。”
“現在已經證實了許花花是幽靈的化身,她當時要殺死段夏尚且要避開我們的耳目,說明她沒法隨意跑到彆處殺人,那麼讓她瞬移的媒介……有沒有可能就是鏡子?”
龐鑫點頭:“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他看著床頭的那麵鏡子,還沒想好是拆了扔出去還是怎樣。
葉新洲便先他一步,一腳踹在了鏡子上。
“那就打碎吧!”
“嘩啦!”
那麵掛在床尾牆上的大鏡子,瞬間碎成了無數塊,四散在房間地上。
銀色的碎片倒映著無數躍動的黃色火苗,看上去十分璀璨。
龐鑫驚呆了:“不是,你有病吧?”
何柔也是有些憤怒:“大哥,你究竟是怎麼活到這個中級副本的?”
一時衝動之後,葉新洲也後知後覺看著一地的碎片,尷尬道:“我隻是想毀了鏡子,沒想到現在鏡子更多了……”
“快點把鏡子清理了!”
龐鑫吩咐,立刻蹲下身子開始清理一地的碎鏡子。
何柔歎一口氣:“算了,我建議咱們還是重新換一個房間吧,這麼多碎片,得清理到何年何月?換一個房間,把油畫、鏡子全都處理掉,然後咱們三個守在一起。”
“希望我們和林果,今晚都能夠平安無恙吧!”
薑戀拽著莊羽的衣角跟在他身後走,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沉悶窸窣上樓梯的聲音。
她偷眼看油畫,畫上本來美好的少女此時雙眼已經滿是怨毒,正惡狠狠瞪著她。
嘖!
薑戀無聲勾起嘴角,衝畫微微一笑。
時燼上到三樓,樓道已經站著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她陰陽怪氣笑道:
“喲!又愛上新的女人了?看來舊愛也沒有那麼難忘。”
是莊羽那個年輕又有野心的後媽,莊太太。
“隻要新歡足夠好,哪有舊愛忘不了?”
薑戀衝莊太太露出一個自信的笑。
莊太太傲慢又輕蔑的瞥了薑戀一眼:
“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想通過這個慫包當古堡的女主人,你還太嫩了些!”
新歡?舊愛?
時燼被薑戀揪著衣角,隻覺得這話聽起來哪哪都刺耳,偏偏他現在就在莊羽的身體裡。
他覺得自己就像那個舊愛,而莊羽就像是……
想到這裡,時燼悚然一驚。
他瘋了?
把自己比喻成什麼了?他跟薑戀之間可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副本中玩家與高等詭異而已。
為什麼要一直被她的隻言片語牽動心緒?
想到這裡,時燼無法淡定。
他轉身抓住薑戀的胳膊,將她手中油畫隨意往樓下一拋——
“唉喲!”
一樓傳來廚娘的痛呼聲,她破口大罵:
“莊羽,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的第一次全都給了我,現在居然想拋棄我?之前那個死了也就死了,現在又找一個?”
“輪到誰都行,就不能是我對嗎?你壓根就不想對我負責!”
莊太太掩唇而笑:“嘖嘖,真是一出好戲啊!”
三樓左邊一扇房門無聲打開,莊先生走出來,唉聲歎氣:“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時燼懶得再應付這些nc走劇情,他拉著薑戀,打開三樓莊羽房間的門,將所有聲音全都關在外麵。
“你喜歡莊羽這樣的?”
薑戀靜靜靠在關起來的門上:“喜歡。”
時燼努力壓著躁動的情緒,但還是有些咬牙切齒:“喜歡他哪一點?你覺得他很好?”
薑戀開始胡言亂語:
“皮膚白個子高,對死去的白月光念念不忘,說明是個深情又專情的人。”
“深情又專情?那被拋棄的廚娘怎麼說?”
“廚娘啊?”
薑戀信口胡謅:“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錯唄。”
“那他還跟廚娘嘗試了所有的第一次。”
“那又怎麼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樣的說不定更會疼人呢!”
時燼幾乎要被氣笑了。
她真的為了過副本刷好感度什麼話都能說的出口,他一再提醒自己,她很可能是在演戲。
但心中的煩躁之意,卻怎麼都無法壓下去。
他忍了又忍,感覺心頭像有一團火在燒。
忍不住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究竟是喜歡莊羽,還是喜歡他這個類型的男人?”
要破防了?
薑戀心頭微嘲,這麼容易破防,還扮演這樣的nc。
他真打算想方設法在她麵前裝一輩子?
“你不就是莊羽?在這裡糾結什麼呢?”薑戀反問。
時燼張口結舌,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再以什麼立場來問。
“你跟著我,真的不怕死嗎?”
“不怕。”
薑戀微微垂下眼睫:“其實說實話,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
因為你像我的白月光,又白又好看,並且……還有如出一轍的精神病。”
時燼隻聽到了“像白月光”幾個字,如遭雷擊,原來她有白月光啊!
“好,那如你所願,我會陪你完成婚禮願望。”
他肩膀略微頹唐的垂了下去,所以所謂的婚禮願望,其實是她想跟那個白月光完成的?
“那位白月光呢?”時燼不死心的追問。
“死了!”
薑戀忍不住冷笑連連,都已經說這麼明顯了,他還要繼續裝是吧?
人與詭異之間,就不能多點真誠?
她突然也來了脾氣,伸手指了旁邊的木椅:
“你在那守著,我困了,要睡覺。”
時燼看著薑戀狠狠撞著他的手臂,路過他。
他手指動了動,想拉住她。
但最終還是垂下手,看著她拉過被子,將自己裹成蠶繭,並背對他睡下。
心底那團火幾乎要將他燃儘,他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抬杠:
他憑什麼要為她守夜?
薑戀躺下,閉上眼睛卻氣的輾轉難眠。
時燼站在房間像塊木頭,他知道薑戀沒睡著,她在想什麼?
白月光?
比白月光更難忘的,是死去的白月光。
他彈了彈指尖,第一次在副本裡對玩家動用了不該用的能力。
“睡個好覺吧。”
時燼看著薑戀卷成繭的背影,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在她指定的木椅上。
枯坐整夜。
他用一整夜的時間,真誠審視心頭那些莫名的酸澀、躁動、雀躍、在意和不甘。
即使千方百計找借口,也終於不得不承認——
他好像沒能免俗,也對玩家動了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