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已經逃到三樓電梯口的餘景,則是被他的蘇晨揪了回來。
他道具用儘,如今局勢反轉,人為刀俎他為魚肉,隻能拚命求饒。
“彆動我!求你們!”
餘景知道求詭異沒用,目光投向薑戀:“都是玩家,為什麼要互相傷害?我們可以一起出副本!”
薑戀對他毫無同情,滿臉冷漠說道:
“都是人,你為什麼能隨意摘取彆人的器官?”
餘景絕望了,破口大罵起來:“我做的是好事,再說打了麻藥,他們知道什麼?”
“打了麻藥?”餘景的蘇晨將尖利的指甲慢慢插進他的胸口。
“不是有人中途醒來過,也求你救命……但是你怎麼做的?”
“也有找不到家人的妻子、兒子、父母……在媒體麵前哭訴哀求,所有人看到失蹤的人,救救他們。”
“可是你沒救,你弄死了他們,還想法子毀屍滅跡啊!”
餘景胸口被指甲劃開,劇烈的疼痛讓他嘶吼起來,渾身顫抖,但對方卻沒有給他一個痛快。
而是一點點,如同貓戲老鼠一樣,讓他飽嘗恐懼絕望與痛苦的滋味。
恍惚中,他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了熟悉的手術台前。
“他的腎已經配型上了,買主給三十萬……救當然是能救,事實上,他的傷沒有危及生命。”
“嘖!醒了?快點取了腎,取完縫合傷口。讓人好好活著很難,但讓人去死,方法多的是啊!”
“求我?唉,求也沒用啊,你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是啊,好好上路吧!”
曾經的一幕幕像幻燈片一樣,從眼前迅速閃過。
餘景也想張口求,但伴隨著劇烈疼痛,卻看到那隻滿是鮮血,有著長指甲的手上已經拿著自己的器官。
“原來你的腎也很好啊,怎麼不拿去換三十萬?”
餘景的蘇晨說著,將他寶貝至極的器官扔在地上。
隨意用腳碾成一攤血肉。
薑戀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詭異殺人實在太血腥了。
她一把拉住自己的蘇晨:“走,這種場麵不適合……”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青少年。”她的蘇晨依舊很冷靜。
薑戀:“……”
她放開手,有些擔憂的看向時燼:“你的那個蘇晨好像有點死了,要是他不行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時燼的確是強大的詭異,但在這個副本中畢竟是假扮了玩家的身份。
不知道蘇晨涼了,他會不會也像玩家一樣受到牽連?
時燼淡淡瞥了滿身是血的皮衣蘇晨一眼:“沒關係,他命硬。”
還是不能讓他死,死了之後時燼要圓的謊就會更多,所以他還是活著比較好。
皮衣蘇晨:“……”
他不想這麼硬的,但是既然boss發話了……
“沒關係,還好我剛剛騙了他們,其實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叼走了,我沒有心……”
痛苦瀕死的餘景和張晨陽,恍惚中都聽到了這句話,差點重新氣活了。
怪不得這麼難殺,但是這合理嗎?
這真的合理嗎?
“我死……都不會……”
“……賤人!”
兩人罵完,一命嗚呼。
薑戀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幾秒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緒:“你這……”
不是,這掛開的有點太大了吧?
她就算想找理由幫時燼圓回來,一時半會也編不出來。
不過她的蘇晨旁觀者清,立刻說道:“他們或許提前知道會遭遇危機,早就有防範了吧?不然他怎麼一直救我?”
對此,時燼早就想好了說辭。
聽了這話便順坡下驢:“沒錯,我聽到了他們密謀,打算殺了我們對應的蘇晨,好害死我們。”
“知道的時候我就打算將計就計,給我的蘇晨提前用了保護道具。所以彆看他傷的重……”
皮衣蘇晨嘴角抽搐:“事實上我好的很!”
誰來為他發聲啊?他真的傷的很重!
薑戀聞言便也開啟了裝傻模式。
“那就太好了,看來我剛剛的保護純屬多餘了。”
她剛剛下意識竟然先救了時燼的蘇晨,不符合她向來冷靜理智的做法。
雖然賭時燼會出手賭對了,但是她怎麼能把自己的命放在賭上?
薑戀想在心裡告誡自己,無論如何,絕不能再有下次了。
但想到手中這把匕首所代表的心意,她心中卻莫名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玩意兒……
剛剛婚禮時司儀的那些話,還有那點類似於浪漫旖旎場景的東西也縈繞在心頭,經久不散。
她覺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口紅酒,初嘗的時候隻覺得苦澀中似乎帶著點甘甜,覺得似乎無甚特彆,也沒什麼酒勁兒。
但過會兒……
那種微醺的感覺才忽然上頭。
“我的蘇晨護著你的蘇晨一次,你用道具保了他一命,我們算兩清了。”
時燼出言,打斷了薑戀的思緒,他見薑戀看向兩個詭異殺玩家,目光似乎沒有聚焦。
被嚇到了?
薑戀回過神來,有些呆愣的點點頭。
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時燼,他的心意……
從前是她為了自保,處心積慮想要吸引他,算計他的心。
但如今真算計到了,他赤誠的將自己的心藏起來,小心翼翼捧給她,她真能擔得起這份難得的真心嗎?
薑戀忽然轉頭,不管不顧的抓住時燼的右手,將他拉到一邊,遠離喧囂和血腥的場景。
“你已經知道了我在現實中沒有做過壞事,所以……你永遠不會害我,對不對?”
她仰頭,目光執拗又堅定的看向時燼,似乎想從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直接找出答案。
時燼覺得口乾舌燥,那隻溫軟的手,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他下意識將那隻手輕輕捏了一下,遵從本心回答:
“我不會再害你。”
薑戀抿著唇,心底的那點微醺化作熱意湧上了眼角。
她眸底被熱意熏的濕潤,眼看著就要掉眼淚了。
時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的嚇到了?雖然她看起來膽子很大,但她也會怕。
她會膽怯,會發抖……
也會咬著牙捏緊拳頭,掩飾自己真實的恐懼。
“我沒承諾永遠,所以你就哭鼻子了?”
時燼故意講了個冷笑話,他伸出另一隻手刮了下薑戀精致可愛的鼻尖:
“哭也沒用,剛剛我額外用道具救了你的蘇晨,你欠我一次,回頭必須還我人情!”
薑戀:“……”
她麵無表情揮開時燼的手,眼淚瞬間憋了回去,這麼點感動終究是錯付了。
退一萬步講……時燼他,真的不能是個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