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毅驚呆了:“沒了?剛剛不是活的好好的?”
“吃肉,不小心被骨頭卡死了。”蘇向陽磨著牙,一字一句說著。
“臥槽,這副本……”
餘景忍不住罵出聲。
洪毅辯駁:“被骨頭卡死了?那關我什麼事?那麼大個詭異被骨頭卡死,你他媽的不是在逗我?”
荒謬,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怎麼就不可能呢?意外無處不在,但他死了,你就得償命啊!”
蘇向陽和沈潔撲了過來。
“我償命?做什麼夢,我看出來了,你兩一人對我隻有一次攻擊機會,我有道具!”
洪毅冷笑,用一件防護道具擋了蘇向陽的攻擊,又用另一件道具讓瘋狂的沈潔暫時停滯。
兩個詭異被道具限製後,竟真的恨恨看他一眼,轉身往回走。
張晨陽大喜:“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這死副本除了養孩子之外,怎麼可能一點生路都不給?”
“隻要咱們幾個聯合起來,副本很好通關!”
薑戀在一旁蹙起眉頭,按照她在玫瑰酒店的經驗,坑永遠是一環接一環。
現在副本才過了小半,而且那孩子被骨頭噎死,就是明顯不演了,要洪毅死。
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過他?
她瞥了一眼時燼,對方正冷眼旁觀,目光裡似乎有種一切儘在掌握的傲然。
等等!
他到底在傲什麼啊?
薑戀心底陡然升起一個詭異的猜想:這死副本,該不會是他設計的吧?
再往深點想,第一個副本【玫瑰酒店】,花式坑她她都沒涼,甚至副本結束還捅他一刀。
因為她實在太難殺,而且活著從他的副本走了出去,所以惱羞成怒一直跟著她……
合理!
薑戀表情古怪,不著痕跡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時燼注意到她微小的動作,莫名其妙:“你退什麼?”
“我覺得小心眼的男人,需要稍微遠離一點。”
“我?小心眼?”
時燼壓根摸不著頭腦,她剛剛沉默了那一會,突然給自己安了個罪名?
女人的心思是真難猜。
“沒說你,隨口一提而已。”薑戀隨意瞥他一眼,目光帶著鄙夷。
分明就是在說他。
看來她對誤解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要不然……再多給一件補償道具?
薑戀目光已經看向蘇向陽和沈潔退回去的門,那扇門並未被關上。
洪毅見狀也是緊皺眉頭,難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很快,在玩家們緊張的目光中,裡麵飄出一個黑影。
“瘋了這副本!出現了中級副本的詭異,不給活路了?”
“這種詭異基本殺不死,隻能用道具封印或者限製,媽的!”
張晨陽和餘景紛紛後退。
洪毅呆了一下,也立刻轉身要逃跑。
薑戀看著那個黑影,原來這就是中級副本的詭異,身體呈現黑色半透明狀,飄飄忽忽。
臉和衣服能看出之前的模樣:是被洪毅給出去的那個蘇晨。
這種詭異,看上去比較像傳說中的鬼。
“彆找我!是你自己吃肉不吐骨頭……而且,要怪也得怪你不靠譜的父母,沒有看護好你!”
洪毅麵色驚恐,手上拿著一件保命道具。
“得怪你啊,是你把我要過去,又把我隨意還回去。把我當成一個物件,丟來丟去,不負責任的是你!”
黑影冷笑連連,衝向洪毅。
玩家道具畢竟是有限的,這種接二連三的針對,洪毅實在招架不住。
但這個黑影詭異似乎還能溝通。
他“噗通”跪下,痛哭流涕:“對不起都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行,我真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為你在父母身邊成長才是最好的!”
黑影貼近他,堪堪停住腳步。
洪毅滿頭冷汗,還好這並不是真正的中級副本,這詭異雖然嚇人,但能溝通。
“原來是這樣啊!”
黑影點頭:“既然如此,那我給你一次機會好了。”
洪毅如蒙大赦,能談判就好。
“好好好,你說,都聽你的。我是真的太後悔了,早知道是這樣,我肯定會一直看護你的!”
洪毅一把鼻涕一把淚,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黑影不做聲,在幾個玩家的矚目下,轉身打開了一扇門。
這是洪毅剛剛選擇的房間。
“你進房間,待會我會製造一次物理意外,如果你能逃脫,今後將不會再有任何詭異再找你麻煩。”
洪毅抬起臉,滿臉都是眼淚,他看著房間,咬咬牙——
那就拚了!
“好,我答應,就當是對你贖罪了!”
洪毅主動站起身,走進房間。
薑戀心裡搖頭:涼了。
抬走吧,下一位!
黑影見他進了房間,咧開嘴角跟了上去。
在玩家和幾個詭異少年的見證下,黑影在房間麵向洪毅,說道:“要開始了,需要準備嗎?”
洪毅咬著牙,將保命道具和輔助性道具捏在手心,回答:“準備好了!”
一次物理性的意外而已,他的保命道具可是能夠短暫隔絕一切物理傷害!
黑影的笑意擴大,嘴巴咧到了耳根處,看起來格外恐怖。
洪毅意識到不對勁時,便發現自己似乎正站在空無一人的昏暗馬路上,迎麵開過來一輛半掛車。
大車風馳電掣,車燈刺眼,轉眼就到了他麵前。
洪毅驚的肝膽俱裂,他看到半掛駕駛室,黑影正用血紅的眼睛冷冷看著他,沒有一絲減速。
腦海深處,最隱秘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黑漆漆的公路,他開著大半掛趕路,夜深人靜,困倦和疲憊不斷侵擾他。
等他看到有人大半夜過馬路時,已經有些來不及刹車了。
“現在刹車會把人撞傷,不知道會撞多重,但隻要人還活著,我就會麵臨一堆索賠和後續扯皮。”
“但是如果人死了,就隻需要保險賠付……”
思緒電光火石之間,洪毅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選擇。
他的腳沒有踩下刹車,任由半掛車飛速前行。
“停車!救命啊!”
車前的人拚命跑著驚恐大喊,但卻快不過大半掛車。
事後,洪毅停下車,等了十分鐘之後才打了報警和急救的電話。
痛哭流涕著跟警察說明事故:“我真沒看到,大車視野盲區……”
他事後甚至跪著給死者父母不斷磕頭求原諒,情真意切,彆人拳打腳踢也咬牙忍受。
彆人都覺得他倒黴,他也的確沒有給出任何錢財賠付,保險解決了一切。
隻可惜吊銷了駕照。
事後,洪毅在家悠閒躺在沙發上,雙腳翹在茶幾上抖著二郎腿。
歎息:“唉,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