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燼房間裡的小孩已經縮到了角落,要不是床底下是實心的,他恨不得鑽到床底下。
他不該在房裡,他應該在床底。
現在的大boss格外恐怖,他舒服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似乎在側耳聽什麼——
時而挑眉,時而驚訝,時而微笑。
“嗬!”
時而,又突然這麼冷哼一聲。
也不知道這種精神症狀究竟有多久了。
“你在偷看我?”
小孩正在心裡吐槽,忽然聽到大boss冷颼颼的聲音,嚇的一個激靈,筆直貼牆站著連連搖頭:
“沒,沒有!我不敢!”
“不敢還是不想?”
難道我想就敢了?
小孩繼續驚恐搖頭:“都不!”
時燼點點頭,小孩心勉強放下一半,又見他皺起眉頭,問:“這個副本很簡單嗎?”
“我覺得挺難的,如果我是玩家,就算有些道具,恐怕也很難活著出去。”小孩認真評價。
時燼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
他沒有說話,站起來打開門走出去,“砰”一聲甩上門。
小孩在房間長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嚇死詭異了!
既然給他輸入了人設,為什麼又要解除人設?他現在情願當個隻按人設行動的普通nc啊!
還有這大boss,閒的裝什麼玩家?
純折磨副本,折磨詭異、折磨玩家!
薑戀在房間和小孩大眼瞪小眼,她猜測小孩會像吹氣球一樣迅速長大,但前麵兩次都沒注意是怎麼長的。
這會兒便一直盯著,盯的小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姐姐你彆看了……我害怕!”
小孩縮著身體,眼神惶恐不安,看起來有點像隻小鵪鶉。
“快長大啊,看看長大後是什麼樣子,性彆會變嗎?”薑戀目光炯炯有神。
“我又不是雌雄同體……”小孩癟癟嘴,“到時間了就會長大的,但是結婚的事急不來,你要問我其他信息,我也不知道。”
“我隻是好奇你怎麼長,一下子憑空出現,一下子又長到七歲……當詭異,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小孩:“……”
但是副本裡的詭異都想回到現實當人。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何況他現在還得按自己人設表演。
一大一小互相觀察——
“咚、咚、咚!”
外麵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薑戀皺起眉頭,問小孩:“誰啊?”
小孩懵了一瞬,強調:“我是小孩,隻有七歲。”
“哦哦,剛剛談到詭異的話題,下意識忽略了。”
薑戀歎一口氣起身,看來這敲門聲,是大人需要處理的事情。
她走到門邊,謹慎發問:“誰?”
“是我。”
外麵是時燼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
“時燼?這門沒有貓眼,怎麼證明你不是詭異假扮的?”
手指還貼在門上的時燼突然有些無言,有時候她太過謹慎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一起過了三個副本,這是第四個。”
“那也無法證明,說不定詭異能讀心,畢竟都能瞬間長大。”
薑戀思索了一秒,說道:“真正的時燼可以倒立拉屎,上個副本就表演過。你能嗎?”
時燼:“……”
“薑戀!”
外麵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薑戀嘴角輕勾,她知道沒有詭異能冒充時燼。
隻是逗弄他玩一下。
“不能?”
“哢噠!”
門在時燼麵前被打開,薑戀笑嘻嘻的:“還好你不能,否則太惡心了。”
時燼:“……”
房間裡的小孩:“……”
薑戀看他身後,問:“你的小孩呢?讓他自己留在房間嗎?留守兒童?”
“他已經七歲了,已經是個成熟的詭異,完全可以獨立。”時燼振振有詞,迎著薑戀的目光走進房間。
薑戀看向自己的小孩:“你呢?”
小孩瞪大眼睛:“我懂的,但是能不能等風停?我現在出去會被吹跑。”
這回輪到薑戀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你懂什麼?我沒有要你出去。”
“都是這樣的嘛!”
小孩滿臉委屈,長長的黑色睫毛顫動,“兩個大人需要一點私密空間時,就會要求孩子暫時獨立。我一會要假裝出去打醬油嗎?”
薑戀滿頭黑線的秒懂了,是誰?到底是誰?!
是誰把這詭異小孩調教的如此早熟?
時燼本打算關上門,但聽了小孩的話,手頓住,一時之間不知該進來還是該出去。
小孩見兩人不說話,抬起大眼睛可憐兮兮看著兩人:
“雖然這裡沒有醬油,但我可以假裝打醬油。要多久?”
“三分鐘?五分鐘呢?夠不夠?”
時燼:“……”
好了,假扮玩家遭到報應了,這詭異變得小孩懂太多了。
“不是……哈哈哈哈哈……”
薑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開始大笑,甚至笑的直不起腰來,眼角都泛出了生理性的淚花。
時燼感覺自己額角一抽一抽的疼,但看到這麼開心的薑戀——
一起經過四個副本,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毫無顧忌、真心實意的大笑。
似乎暫時撕掉了麵具,放下了所有謹慎和猜忌。
他被這氣氛感染,忍不住也勾起唇,甚至有些自得。
看來自己這副本設置的很不錯。
薑戀笑了個夠,半晌撐起腰站了起來,使勁揉了揉小孩黑色的柔軟發絲。
“人小鬼大,好好待在這長大,不用你去打醬油!萬一被詭異販子抓走了怎麼辦?”
小孩似乎就是七歲的智商,他呆呆看著薑戀,被她揉的腦袋偏了偏,但卻抿著唇也笑了。
“說吧,過來有什麼事?”
薑戀恢複了正經,看向站在門口處的時燼,自己走兩步過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時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總覺得這門一關,就有種瓜田李下說不清的尷尬意味,不過還好,房間裡還有個小孩。
而且他心無雜念,怕什麼?
他自行走到沙發邊,在乖巧的小孩身邊坐下。
“你知道怎麼通關副本了?說說。”
時燼翹起二郎腿,右手撐在耳邊向後靠,眼神帶著詢問和莫名的審視。
總覺得他最近有點被薑戀牽著心思走,所以,他現在得找回自己的氣場和節奏。
薑戀沒有回答他,而是走過來,向著他越靠越近,忽然單腿跪在沙發上,靠近他的右邊臉頰——
“你這身裝扮,如果配一枚亮亮的耳釘,會很帥啊!”
時燼覺得耳根瞬間火熱了起來,還不自覺的想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