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看來,無論誰贏,她都能獲得一枚籌碼,怎麼都是賺的。
但往深了想,無論誰輸了,她都很有可能得罪一個上等客人。
暫且不知道得罪上等客人會有什麼壞處。
時燼現在雖然以命相賭,但不知怎麼,薑戀冥冥之中覺得他不會讓自己落到被卸器官的地步。
他會贏下三局!
但是他贏了,鷹鉤鼻就會輸三局,到時候……他會不會覺得她這個荷官出老千?
心思疾轉之下,薑戀已經很快想到了暫時的應對之策。
“各位尊貴的客人,我一個侍者兼任荷官,或許並不怎麼專業。所以邀請在場所有人共同做個見證:無論輸贏各憑本事,我這個荷官絕不會、也沒有能力動任何手腳。”
她說著話,將黑色衛衣的袖子擼到胳膊肘處,並高舉雙手給眾人看。
小臂光潔、白嫩纖弱,臉上也掛著恰到好處的討好謙卑笑意。
“好了快點開始吧!搖個骰盅而已,能出什麼千?”
“就是,再怎麼搖,最後還是得看自己怎麼猜點數。”
“開始吧,待會誰輸了讓你背鍋,咱們把他扔海裡喂鯊魚去!”
許多客人都開始讚同並大笑起來,鷹鉤鼻也點了頭。
薑戀暫時放心一些,有句話叫“醜話說在前頭”,她先將可能會有的風險指出來,以防萬一。
時燼目光看著薑戀表演,心中卻莫名覺得理所當然。
不愧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苟和謹慎。
雖然是小坑,但依舊沒坑到她呢!
眾人催促著開始,薑戀拿起骰盅,將三枚骰子一一高舉起來給眾人展示清楚,隨後重新放進去。
蓋上蓋子,高舉擼起袖子的纖白右手,開始搖動。
“喀啦啦——喀啦啦——”
骰子與骰盅碰撞,發出清晰的脆響。
眾人的心跳仿佛都被這聲音牽引,目光也不由自主聚集在黑色的骰盅上。
終於,碰撞聲停止。
“啪!”
薑戀將骰盅倒扣在桌子上,手迅速離開,站到一旁,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
人機玩家。
時燼心中再次好笑的感歎起來,分明是在賭命,旁人都激動的翹首期盼,他卻不怎麼在意。
甚至分心將目光放在了完成使命,就站在一旁的薑戀身上。
“這局你當莊,你先猜吧!”鷹鉤鼻嘿嘿笑著。
時燼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身體閒適靠著椅背,隨意報出一個數字:“10點。”
薑戀看他一眼,勝券在握?
他全程沒接觸骰盅,也沒有機會放道具,如果他能贏,怎麼猜的?
莫非有透視道具……
這樣想著,她莫名想緊一緊自己的衣服,但生生忍住了,她現在也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任何小動作,都很可能被放大,待會被冤枉出老千就不劃算了。
一旁坐著的崔柯忍不住站起來,頭向人群中探去:“真刺激!這個副本真他媽刺激!”
雖然沒有上場,但隻是看著,加上熱情的氛圍渲染,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鷹鉤鼻聽到時燼的話,嘿嘿一笑,眼睛骨碌碌轉了兩下,說道:“你猜10點?那我猜4點。”
骰盅靜靜放在桌麵上,兩人都猜過之後,人群爆發出歡呼聲和催促聲:
“開,荷官!”
“快開!”
薑戀定了定神,再次舉起空無一物的右手展示給眾人看,隨即伸手去掀開骰盅。
她儘量做到沒有絲毫手抖,也不額外挪動骰盅。
黑色蓋子揭開,露出裡麵的點數——
2,2,3。
加起來是七點!
剛剛因緊張期待而暫時稍微安靜的人群,此時像熱油進了一滴水,激烈的沸騰起來。
“臥槽,七點?”
“他們兩個猜的同樣接近,賭命哥這局運氣好啊!”
“快點,下一局啊!”
提前說好了,猜的點數同樣接近,則莊贏!
四點和十點,跟七點之間的距離一樣。
但鷹鉤鼻卻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盯著骰子失語喃喃:“怎麼可能?我分明……”
他話就此打住,惡狠狠的盯著時燼重新坐下,拿出十枚黑色籌碼推過去:“這次你技高一籌,下局我當莊,祝你好運!”
時燼不語,看向薑戀:“繼續!”
骰盅重新被搖動,清脆的撞擊聲再次牽動所有人心弦。
薑戀心中暗自猜測:看鷹鉤鼻的表現,他應該是想法子出千了,但還是輸給了時燼,這時燼,很有東西!
崔柯則是捏緊拳頭,暗自心驚,他可不信這種賭局純靠運氣好就能贏!
很快,骰盅再次被放下。
鷹鉤鼻盯著時燼帶笑意的臉,好幾秒後才說道:“我猜12點。”
這次他猜的是雙數,無論如何,兩人不會再出現平局讓莊贏的局麵。
時燼毫不猶豫:“9點。”
所有人翹首期盼。
薑戀再次揭開蓋子——
3,3,4。
加起來十點!
“這他媽——怎麼可能?”
鷹鉤鼻激動的站了起來,看看薑戀,薑戀無辜攤手,他又將目光挪向時燼。
“比你猜的略準一點,承讓。”
時燼姿勢不變,閒閒坐在椅子上,雪白法式襯衫領口處敞開一個三角區,從薑戀的角度,能看到一丁點冷白的鎖骨。
他動都沒動,但肯定出千了!
薑戀這樣想著,雙手交疊在小腹前,臉上依舊帶著公式化微笑,畢恭畢敬站立。
“願賭服輸啊,快給籌碼!”
“廢物,連輸兩局了,還想看喂鯊魚呢!”
人群對鷹鉤鼻噓聲一片,但看向時燼的目光卻透露著佩服和狂熱。
“好,願賭服輸。”
鷹鉤鼻意味深長說著,隨後反而淡定坐下,推過十枚籌碼。
他招手示意薑戀:“荷官小姐,繼續吧!”
薑戀重複之前的動作,搖動,放下骰盅。
這局又是時燼做莊,他依舊沒有猶豫:“三點。”
三個骰子,最小的數字就是三點,但猜這麼極端的數字,也十分冒險。
鷹鉤鼻不慌不忙,報了一個同樣極端的數字:“十八點!”
在場眾人更加興奮了,這兩人究竟是在賭還是開始較上勁了?
薑戀在眾人的催促下,再次伸手去揭骰盅的蓋子——
此時鷹鉤鼻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隨即很快變的極度震驚,似乎隱隱還有一些……恐懼!
恐懼?
薑戀手懸在半空,掃了一眼時燼,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但現場氛圍太熱情,她拋開雜念,再次揭曉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