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戀笑了,她將黑色羽絨服隨手扔掉,伸出右手——
豎起一根中指。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沒管船上人漆黑的臉色,她開口問船長:“他們是尊貴的上等客人,我不做什麼上等客人,我用勞動換取船票,可以嗎?”
“勤勞對於我來說,是十分珍貴的美好品質。”
薑戀言辭懇切,無論如何,身上的兩件道具她都不想舍棄。
她也不相信,這副本開始就設計剝奪玩家的道具。
船長傲慢不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終於開始正視她了:“女士,您可以用勞動換取船票,但隻能以侍者的身份上船,是船上的下等人。”
“船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船上分為幾等人?”
“上等客人,和下等人。”
薑戀點頭:“上等客人可以享受服務,但下等人為他們服務,對嗎?”
“沒錯。”
她壓低聲音:“那我不做人可以嗎?”
船長意味深長:“……你要跟詭異搶飯碗?可以試試。”
“開個小玩笑,那我願意以下等人的身份上船。”
“女士,我得提前告知:第三夜的假麵舞會,隻有上等客人才有資格參加。”
薑戀暗自皺眉,又是一個門檻?
“下等人在船上,能否升級為上等客人。”
“理論上來說是不可以的,但這需要您自己探索。”
薑戀心放進肚子裡,理論上的東西,關實際什麼事?既然這樣,就一定有彆的辦法成為上等客人!
“請讓我以侍者的身份上船。”
“好的女士,這是您的身份牌。”
船上幾人目瞪口呆:這他媽也行?
那他們拿道具換船票算什麼?算他們道具多嗎?
船長從口袋掏出一個黑色胸牌,上麵寫著“侍者”兩個血紅大字。
她接過胸牌,踏著跳板往船上走,時燼見狀,將手中袖扣輕輕一拋——
“啪!”
精致的袖扣閃著璀璨弧光,就這麼隨意被丟進大海,似乎連一點多餘水花都沒激起。
“帥哥,怎麼這麼浪費?早知道你不要了,剛剛怎麼不送我讓我上船?”
感歎時燼好帥的女玩家嚴思雅忍不住遺憾抱怨,這人真是的,情願扔了都不給同進副本的玩家。
時燼:“要不然你去撿回來?”
“海裡有大鯊魚,你是想讓我送死嗎?”
“知道就好。”
嚴思雅:“……”長得這麼帥,但跟有病似的。
她已老實。
“我一共就兩件道具,哎……早知道這樣,我也用勞動換上船機會。那女的真自私,明明有辦法,不早說!”
說“想睡”時燼的女玩家譚冰,不敢再將矛頭指向隨手扔道具的時燼,反而怪起了薑戀。
她就一件攻擊道具,一件保命道具,保命道具給出去了,這個副本是生死難料。
薑戀已經走上遊輪,聽了這話滿臉委屈:“我也沒辦法,我一件道具都沒有,總不能在岸邊等死吧?”
“你怎麼不送我一件讓我先上船?你真自私!明明有道具,不給我!”
譚冰:“……”
時燼輕輕哼笑一聲,就知道她不會吃虧。
但是……為什麼不接受他的幫助?
薑戀走向崔柯,可憐兮兮說道:“我之前隻過了一個新手副本,又沒有道具,看在我是你粉絲的份上,能不能也帶帶我?”
崔柯心情略好了一些,雖然浪費了一件道具,但現成的炮灰來了。
“沒問題,我會儘量幫助大家的。”
剛剛說話的兩個女生也紛紛求助,崔柯全都應下來。
而雖然長的很帥,但被懷疑人品差的時燼,此時則是無人問津。
他也不在意,隻是看著薑戀的背影,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小白臉?
假裝沒道具也要跟著他,嗬!
船長上了船,大喊一聲:
“遊輪即將開動,開船後風浪大,站在外麵意外掉進海中,概不負責!”
六人聞言,連忙找入口進遊輪內部。
大船啟航,遊輪上歇腳的海鳥受驚四散,天空蔚藍、海水碧藍,一望無際。
若不是在副本裡,這裡絕對是旅遊勝地,薑戀從沒坐過船,尤其還是這麼豪華的。
不止是她,其餘玩家走進去也被狠狠震驚了——
大量水晶燈懸在鍍金穹頂上,晃的人睜不開眼;波西米亞風格的印花地毯鋪滿整個內廳地板,雕花的旋轉水晶扶梯旋轉向上,連牆麵都貼了鑽和金箔。
遊輪內部共分了三層,他們進去的地點便是第一層,剛一打開門,喧囂和歡呼聲便幾乎將幾人淹沒。
一層竟設置了一個小型賭場,六七十個穿著考究華麗、胸前掛著“上等人”牌子的男男女女,正聚在幾個桌子邊,推著麻將和紙牌。
桌上籌碼堆成小山,還有名貴的珠寶、手表和車鑰匙等物,也被隨意擺在賭桌上。
浮光掠影、紙醉金迷,令人挪不開眼。
“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貴的場麵!”
陸佳呆呆驚歎,這裡連空氣都透露著奢華。
崔柯有些不屑的掃了幾個女孩一眼。
貴?
這種場麵對他而言不過是日常,果然是簡單副本,還很適合他。
時燼波瀾不驚,隻用餘光注意薑戀。
她一進來的時候分明也是驚訝的,但很快眼神裡卻又迸發出極致的恨意。
難道仇富?
薑戀不動聲色揉了揉掌心,剛剛看到崔柯,為了控製表情掐手心掐的太狠,已經破皮了。
現在看到這種場麵,她突然想到薑青青最後見她那晚說的話——
“戀戀,娛樂圈也好、顧家也好,都是奢華的名利場,我在那裡就像賭桌上的籌碼一樣,被推來推去,早已身不由己。現在又進了可怕的遊戲,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她將各種思緒收起來,見周圍穿梭著一些卑躬屈膝穿著一般的人,他們為牌桌上的人送上酒水、籌碼等,隨時接受傳喚。
這一部分人,胸前都掛著“侍者”的牌子。
入鄉隨俗,薑戀立刻將口袋中的牌子拿出來,掛在了胸口,並走向那群侍者。
“咱們幾個都是上等客人,但是……進來要做什麼?在這裡賭博嗎?”
陸佳一臉迷茫,嚴思雅和譚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都聚集在崔柯身邊。
“咱們過去問問吧,還是先不要貿然上牌桌。”
崔柯語調溫和,但心裡卻覺得這三個女玩家蠢死了。
賭博?
船票都差點買不起,你們拿什麼賭?
時燼看著四人走過去,他也信步走到一個桌子邊,不過不是去詢問信息,而是衝著薑戀勾勾手指——
“侍者,加把椅子,我要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