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戀醒來的時候,房間內一片安靜,房間頂部的燈白的晃眼。
床頭櫃電話上時間顯示十二點零一分。
薑戀立刻清醒,過了十二點,會發生什麼事呢?
枯坐片刻後,突然聽到走廊處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踏、踏、踏。”
一下一下,像是踩在人的心裡。
半晌,腳步似乎在隔壁門前停下,很快有敲門聲響起。
“裡麵好香啊……我好餓,給我點吃的吧!”
是204房間的孕婦!
語調拖的很長,夜裡顯得很陰森。
雖然跟白天說話略有區彆,但薑戀還是立刻認出是那個孕婦。
她隔壁503住的是宋雨和劉澤陽兩人,難不成真是尋仇副本?
薑戀皺起眉頭,但是總覺得似乎沒那麼簡單。
隔壁沒有動靜,孕婦繼續幽幽說話:
“哎呀,我出了很多血,能不能開門幫幫我……我的孩子……”
說著開始哭起來,哭聲淒慘幽怨,越來越大聲,除了哭聲之外,還有指甲撓門的聲音。
其他門都沒敲,唯獨敲了503……精準尋仇?
503房間內,宋雨和劉澤陽二人都是瑟瑟發抖。
剛剛外麵一出聲,他就認出了是自己老婆的聲音。
“真的是她,真的是!怎麼辦?在抓門了,門不會被打開吧?”宋雨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抖成一團。
劉澤陽臉色蒼白,老婆出現在這裡,說明她真的因為摔倒出血死亡,他們的孩子也沒了。
都怪宋雨,都怪宋雨這個賤人!
要不是她勾引自己,他也不可能犯錯出軌,美滿家庭破碎。
就算他活著出去,老婆孩子也沒了。
想到這裡,劉澤陽對宋雨的恨意更加強烈,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低聲對宋雨說道:
“彆哭了,我們把床頭櫃之類的搬過去抵住門,她應該進不來。”
宋雨連連點頭,起身的時候,恰好捕捉到劉澤陽眼中來不及掩藏的凶狠。
他想要她死!
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我們抬過去吧,我力氣小搬不動。”
“好。”劉澤陽沒有反對,也沒有嫌棄她沒用。
兩人各懷心思,抬著一個床頭櫃走到門邊,外麵的嗚咽聲像是就在耳邊,令人膽寒。
到門邊,即將放下床頭櫃的刹那,劉澤陽突然撒手將櫃子推到一邊。
隨後抓住宋雨衣裙將她拖向門邊。
“不要!不要、救命!”
宋雨驚恐尖叫,再看劉澤陽已經空出一隻手去開門了,他想將她扔出去平息老婆的怒火。
“老婆,都怪這個賤女人破壞我們的家庭,我把她交給你處置,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等我回去一定會對你父母好,給他們養老……啊!!”
劉澤陽剛打開門,突然覺得右眼劇痛,血色很快彌漫了整個眼眶。
他慘叫著,不由自主伸手按住眼睛。
宋雨渾身顫抖,她用儘全身力氣,將尖叫的劉澤陽推向黑暗走廊。
餘光似乎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人站在門邊,她不敢多看,立刻關上門並反鎖。
“不不……宋雨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劉澤陽撕心裂肺喊著,拚命拍門。
宋雨癱坐在地,看著手中那支滿是鮮血的圓珠筆,又哭又笑。
晚上劉澤陽掐了她之後,她就有所防備了。
恰好房間桌子上擺放了一個小意見本,旁邊有一支圓珠筆。
她趁著上廁所的時候偷偷拿了藏在衣服裡,剛剛劉澤陽想推她出去送死——
她也一樣!
拍門聲很快停止,門邊傳來劉澤陽的哀求聲。
“老婆,我錯了,我不該做對不起你的事,但是你想想,我以前對你很好的。”
“好?在我孕期出軌,害我心情很差,胎兒發育遲緩,九個月身孕看著隻有七八個月?”
“我給你磕頭!對不起,你讓我活著出去,隻要我能活著,立馬打電話叫急救,你不會死的,我們一家三口……”
“孩子也死了哦!”門外是女人陰森的聲音:“沒有一家三口,我和孩子都死了。”
“你……老婆都怪那個賤女人,我們一起去殺了她,是她破壞我們的家庭。”
“她說是你像舔狗一樣追她呢!你還說我是黃臉婆?”
“都是假的,是她勾引我……不老婆,你不能這樣對我!啊啊啊——”
門外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聲,同時還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薑戀貼在門邊仔細聽,竟然真是劉澤陽的老婆?那麼小三宋雨會死嗎?
宋雨也十分絕望 ,這種等待的折磨如同淩遲,正一刀一刀割著她的神經。
其他兩個房間也聽到了聲音,都躲在被子裡不敢吭聲。
之後劉澤陽似乎還試圖反抗掙紮,但沒有用。
他的驚恐尖叫聲逐漸變弱,半個小時後,走廊歸於平靜。
“踏、踏、踏……”
腳步聲逐漸遠去,孕婦離開了。
薑戀重新躺在床上,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孕婦出現到劉澤陽死亡的全程。
她是如何精準知道房間裡住著渣男小三的?
“裡麵好香……”
這幾個字出現在薑戀腦海中,再聯想員工須知“員工餐暫不提供肉類”,難道吃了香到怪異的肉,就會被詭異識彆?
但真正造成劉澤陽死亡的,還是因為他打開門出來了。
501房間,韋瑩和陳興業正警惕對峙。
“你也看到了,晚上跑出門就會被吃掉,你是女人,力氣小,肯定比不過我這常年乾活的。”陳興業咧嘴笑,赤果果的威脅。
韋瑩看他裝作憨厚的模樣,一陣惡心。
剛剛這老男人居然妄圖對她動手動腳,還說什麼指不定明天就死了,不如大家都爽一把。
她就是死,也不會讓這個惡心的男人碰!
“力氣小怎麼了?也不看看外麵死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你再惹我試試看?”韋瑩冷笑。
“跟誰睡不是睡,裝什麼清高?你貼那個吊死鬼的時候多殷勤,裝貨!”
“關你什麼事?”韋瑩氣的牙根癢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一個房間。
跟這老男人住一個房是為了安全,但是現在不但要警惕走廊,還得防著屋裡人。
簡直糟糕透頂!
陳興業嘿嘿笑了幾聲,不說話了。
屋外電梯口,剛剛載著孕婦下樓的電梯重新上來。
電梯門打開,戴著紅色蝴蝶結的女孩走出來,仰起臉問電梯門口高大的人影:
“哥哥,要是他不開門怎麼辦?你幫幫我吧。”
“自己想辦法。”黑暗中,時燼聲音冷冰冰的,“規則就是規則,對了……他說怪你心理素質不行。”
女孩乖巧的麵龐瞬間變得猙獰,眼中滿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