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之後,十四億人中隻有31人的公安廳長此刻都感覺到了渾身鮮血在刹那之間冰涼!
他瞬間意識到自己這個公安廳長怕是做到頭了,甚至可能麵臨更嚴重的政治後果。
政治生命瀕臨終結的恐懼突然席卷全身!
陳知行若死了,完全可以嫁禍黑惡勢力頭上,後續一係列的反恐行動能夠給上麵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可現在,鄧容死亡,徹底粉碎了這些算計,而她中央選調生身份時,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暴露出其政治投機心態的徹底潰敗。
祁致遠正處於政治動物麵臨絕境時的典型心態。
對權力流失的極端恐懼、對始作俑者的刻骨怨恨、對局勢失控的暴躁絕望,三者交織形成其歇斯底裡又不得不屈服的矛盾狀態。
“我明白,省公安廳及海星市公安局立刻啟動應急計劃,全方位配合專案組行動!”
市政府,常務副市長辦公室。
宋青林坐在椅子上,他手中的一支筆已然被他無意識捏斷,筆殼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筆殼,滴答滴答的落在紅木桌麵。
旁邊的手機上,那兩個‘晚了’的字眼宛若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臟。
當他第一眼看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聽見了自己政治生命斷裂的脆響。
叮咚。
手機短信聲響起,他背後最大的靠山此刻用另外的號碼給他回了一條短信。
‘處理乾淨!’
宋青林清楚,這四個字的背後,分明是隨時準備斷尾的冰冷!!
前有老領導準備明哲保身放棄自己,後有陳知行高舉反腐大刀盯著自己,他這條命,當真有這麼多人想要麼?
“來我辦公室!”
宋青林給張建國、李強、梁小龍、林佳、李衛國等人打了個電話,隨後坐在辦公室上,隨手抽出幾張紙攥在掌心。
卻已然被鮮血染紅!
常務副市長辦公室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掐出水來,幾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都沒有率先開口。
宋青林將染血的紙巾揉成一團,狠狠砸進垃圾桶,聲音沙啞。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的掌心仍在滲血,卻渾然不覺疼痛,隻有政治生命即將終結的恐懼在啃噬神經。
張建國麵色鐵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臉色難看。
“鄧容一死,中央選調生的身份就是顆定時炸彈。陳知行現在捏著這個把柄,我們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人死了,就得有人付出代價,這是必然的!
尤其是對方的身份在這裡擺著,很容易引中紀委下場,一旦中紀委下場,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活路!
至少現在是陳知行帶隊,還有一條微不可察的活路!
市財政局局長李強冷笑一聲,眼底卻是一片死灰:“辯?怎麼辯?老領導的短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處理乾淨’,擺明了是要我們當棄子。”
他攥緊拳頭,指節發白,語氣不甘:“這些年替他們擦了多少屁股,現在倒好,一出事就急著撇清。”
作為海星市財政一把手,隻要是市內的錢,都得經過他的手。
就他乾的這些破事,槍斃十次都不夠的!
違規操作,暗中交易,這些事情都隻是常事。
梁小龍是建設局局長,此刻卻像個困獸,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扶貧辦主任林佳看著梁小龍,忍不住的低吼道:“你能不能彆來來回回的走,煩死了!”
林佳作為唯一一個女人,能夠走到這一步,靠的就是自我墮落!
主打一個你不拿我不拿,領導怎麼拿?
領導不拿,你我怎麼進步啊!
梁小龍心態炸裂,轉頭怒吼:“陳知行帶著專案組的人就在市裡,我們稍有動作,立刻就會被盯死!”
他猛地停下,看向宋青林,“宋市長,現在不是悲觀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
林佳向來沉穩,此刻也難掩焦慮:“當務之急,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事情真的壓不住我們得確保自己手裡還有籌碼。”
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
這世界上最難受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比這更難受的是,錢沒花了,自由沒了,一輩子都在待在監獄裡。
李衛國陰沉著臉,緩緩開口:“應急預案必須做,而且要快。”
他壓低聲音:“檔案、賬目、證人該銷毀的銷毀,該封口的封口。就算最後保不住位置,至少彆把命搭進去。”
作為中院院長,這時候李衛國才陡然驚覺所謂法律解釋權在絕對權力麵前薄如蟬翼。
甚至有時候,自己就連當替罪羊的資格都沒有,隻不過是在權力野獸前,被啃剩的骨頭!
宋青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一片狠絕:“好,那就按最壞的情況準備。”
他掃視眾人,聲音冷得像冰:“各自回去,把能處理的都處理掉。記住,從現在開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船要是沉了,誰都彆想活。”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隻有電子鐘的滴答聲提醒著時間在流逝。
他們都知道,這已不是全身而退的問題,而是如何在風暴來臨前,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李衛國走出辦公室大門,心中一直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我現在是紀委調查組投案自首的話,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可不可行?
作為中院的院長,李衛國對法律條文可是非常熟悉。
投案自首,主動認錯,雖然不能直接減輕罪名,但可能影響量刑,再加上提攜自己的老領導現在還是省檢察院的副檢察長,捎給自己判個一兩年問題不算太大
這艘船眼看著就要沉底了,他肯定得為了自己考慮呀!
至於身邊的這群人嘛那可就算是自己交的投名狀了。
“一年,兩年,三年”
林佳低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她在數什麼。
她在算著自己拿著這群人的證據去專案組投案自首,能給自己少減多少年刑期。
畢竟她可是知道他們的證據的。
“不行,得趕緊回家把證據整理一下給專案組送過去!”
“這群狗東西估計和我想的差不多,都在心裡盤算著把自己身邊這群人給送進去,所以得先下手為強,我得趕緊回去。”
想到這裡,林佳立馬笑著說道:“扶貧辦還有點事情,今年的扶貧辦資金還沒批下去,我得趕緊回去開個會。”
李強聽到這話,眉頭挑了挑,同樣順著林佳的話說道:“我也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李衛國微眯著眼睛,心中暗罵這群老東西真不要臉,他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外麵天空陰沉,烏雲聚頂,突如其來的暴雨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沉重,就像是泰山壓在心臟上,已經要喘不上來氣了。
“中院還有會。”
實際上嘛都想著算計對方,讓對方的這顆腦袋和烏紗帽給自己減少刑期。
玉蘭香榭小區門口。
黑壓壓的轎車群呈扇形排開,車燈刺破雨幕,像一雙雙冰冷的獸瞳。
每輛車旁肅立著兩名紀委工作人員,深色領帶被狂風抽打得獵獵作響,卻無人抬手去擋,他們像鐵鑄的雕像,連呼吸都凝滯在雨聲裡。
所有人身著黑色西裝,佩戴深色領帶,左胸佩戴黨徽,目光如炬,如嗜血的狼群!
陳知行那雙低垂的眸子緩緩抬起。
賀逸陽站在陳知行身邊,手中拿著一把黑色雨傘,按下按鈕的刹那,黑色雨傘嘭的一聲彈開,撐在陳知行的頭頂。
“省紀委專案調查組,全體都有!”
唰——
所有人立正,目光銳利的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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