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東四胡同深處,林然按地址找到一家老式鐘表店。
斑駁的木門上掛著"停業維修"的牌子,玻璃櫥窗裡陳列著各式古董懷表。當她第三次叩響門環時,裡間傳來少女清冷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推門而入的瞬間,濃鬱的機油味撲麵而來。工作台前坐著個穿工裝褲的短發女孩,正用鑷子調整一塊懷表的機芯。她抬頭時,林然倒吸一口涼氣——女孩的左眼下方,有一顆與星辰如出一轍的淚痣!
"沈玥。"女孩放下螺絲刀,"沈淮沒告訴你我的存在?"
沈玥轉動牆上掛鐘的指針,書架緩緩移開,露出隱藏的工作室。
滿牆監控屏幕閃爍,中央是林氏製藥的3d建築模型。女孩調出一段視頻:沈淮被關在市局審訊室,而監控時間顯示此刻他應該正在接受問詢。
"看這裡。"她放大畫麵角落——審訊室通風口有細微的反光,"他用我做的微型投影儀製造了在場證明,實際早就從管道逃走了。"
林然怔怔看著屏幕上定格的通風管圖紙,突然認出那是星辰生前最愛的迷宮繪本裡的圖案!
"你哥哥現在"
"在找你舅舅的罪證。"沈玥遞過一份泛黃的病曆,"先看看這個。"
那是二十年前的產科記錄,記載著沈明遠妻子誕下雙胞胎後,其中一個女嬰"因先天不足夭折"。但附頁的dna檢測顯示,沈玥與林然存在表親關係!
"當年活下來的其實是雙胞胎女兒。"沈玥冷笑,"而我被沈教授偷偷送走,因為"
她突然噤聲,監控警報紅光驟亮。屏幕上,林氏製藥大樓的側門溜出幾個戴口罩的白大褂,正往貨車搬運金屬箱。
林然換上沈玥準備的保潔製服,混入林氏製藥的夜班隊伍。
員工電梯需要指紋認證,她正發愁,沈玥發來短信:【用星辰的乳牙】
那顆穿成項鏈的乳牙竟真的刷開了電梯!當電梯降往地下三層時,林然突然明白過來——舅舅當年趁她昏迷時采集的細胞樣本,是用星辰的基因權限做的設定!
地下實驗室空無一人,電腦屏幕還亮著。林然插入沈玥給的u盤,資料開始自動下載。突然,身後冷藏櫃發出"哢嗒"輕響。
她屏住呼吸拉開櫃門——裡麵整齊排列著上百支試管,標簽都是日期和編號。最近的一支寫著【sx1123】,采集日期正是星辰遇害當天!
"果然在這裡。"
林然渾身血液凍結。舅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伴隨手槍上膛的脆響。
"你以為沈淮接近戀白是為了查案?"舅舅把玩著試管,"他真正想要的是這個。"
他按下牆上的開關,暗門滑開,露出恒溫室裡的金屬箱。箱內鋪著絨布,上麵靜靜躺著一塊老式懷表——與沈玥修的那塊一模一樣!
"知道為什麼殺星辰嗎?"舅舅突然掐住林然脖子,"因為那孩子體內有沈明遠植入的定位器,會暴露我們的'鐘樓計劃'!"
林然掙紮間拽斷項鏈,星辰的乳牙滾落在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乳牙接觸地麵的瞬間,整層樓的燈光突然熄滅,隻有懷表開始發出幽幽藍光!
"不!"舅舅驚恐後退,"它怎麼會被激活"
黑暗中,通風管傳來熟悉的叩擊節奏——是沈淮當年約她自習時的暗號!
應急燈亮起時,舅舅已不見蹤影。林然抓起懷表衝出實驗室,在拐角撞進一個溫暖懷抱。
沈淮滿身是血但眼神清明,他接過懷表快速旋開表蓋,內裡刻著極小的一行字:【當星辰歸於鐘樓,真相將浮出水麵】
"這是父親留下的鑰匙。"他拉著林然衝向安全通道,"玥玥會解釋一切。"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沈淮突然把林然推進保潔間:"無論發生什麼,帶著表去找玥玥!"
門鎖哢噠閉合的刹那,她透過縫隙看到沈淮被三個警衛按倒在地。他掙紮著轉頭,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不是"我愛你"。
而是"鐘樓見"。
淩晨三點,林然跌跌撞撞回到鐘表店。
沈玥正在拆解一塊古董表,見她進來立即反鎖店門:"懷表呢?"
林然遞出那枚沾血的計時器,女孩卻搖頭:"不是這個。"她突然掀開自己的左袖——手臂內側嵌著塊微型金屬片,"真懷表在我身體裡,這是仿品。"
她調出手機照片:某座歐式鐘樓的地下室,上百個與林然年齡相仿的女性沉睡在培養艙中,每個人左臂都有相同的金屬片!
"我們都是'鑰匙保管人'。"沈玥聲音顫抖,"沈教授用這種方式分散鐘樓的開啟權限,而你舅舅"
店外突然傳來刹車聲,沈玥猛地推開林然:"從後門走!去東郊火葬場找老趙!"
櫥窗玻璃在槍聲中爆裂,林然抱著仿品懷表滾進後院。翻牆時,她恍惚聽見沈玥在哼唱星辰最愛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