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陽光透過百年老槐樹的枝葉，在教學樓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然抱著一摞厚重的參考書從圖書館出來，額前的碎發被微風吹得輕輕晃動。她低頭看了眼手表——距離下節課還有十五分鐘。
"應該來得及"她小聲嘀咕著，加快腳步。轉過操場拐角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小心！"
伴隨著一聲輕呼，林然隻覺得肩膀被輕輕撞了一下，懷裡的書本嘩啦啦散落一地。她踉蹌著後退兩步，險些摔倒。
"對不起，我幫你。"
一個清朗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林然抬頭，正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隨意地卷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男生已經蹲下身開始幫她撿書。林然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蹲下幫忙。兩人的手指同時碰到一本《現代文學史》，她像觸電般縮回手，臉也火辣辣地燙。
"你是高一的學生？"男生將書遞給她，目光掃過書上的標簽。
林然點點頭，接過書本時注意到他修長的手指和修剪整齊的指甲。
"我叫沈淮，高二（3）班。"他站起身，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剛才趕著去送資料，沒看路。"
"林然，高一（2）班。"她小聲回答，把書緊緊抱在胸前。
沈淮看了眼手表："快上課了，要我幫你把書送到教室嗎？"
"不用了！"她慌忙搖頭，臉頰發燙，"我自己可以。"
他笑了笑，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彎起："那下次小心點。"說完揮揮手，轉身跑向高中部的教學樓。
林然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春風拂過，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那天晚上，她在日記本上寫下：
"今天遇到了一個叫沈淮的學長。他的聲音很好聽，笑起來的時候右眼角會微微彎起。”
接下來的幾天，林然發現自己總是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身影。課間操時，她站在隊伍後排，目光不自覺地往高中部的方陣瞟；午休時分，她特意繞遠路從籃球場經過，期待能再次遇見他。
"你看什麼呢？"好友周小雨順著她的視線張望。
"沒、沒什麼。"林然慌忙收回目光，假裝整理書包。
周四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林然作為文學社新成員第一次參加例會。推開活動室的門，她差點驚叫出聲——沈淮正坐在窗邊的位置，低頭翻看一本雜誌。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側臉輪廓。
"那是沈淮學長，學生會宣傳部的。"社長介紹道，"今天來給我們指導校刊排版。"
林然選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卻忍不住一次次偷瞄。他認真工作時微蹙的眉頭，回答問題時溫和的語氣，甚至翻頁時修長的手指，都讓她移不開眼。
"這位同學，你的文章寫得很好。"沈淮突然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林然慌亂地低下頭，聽見他繼續說："《四月的雨》這篇散文，情感很細膩。"
社長笑著說："這是林然，我們社的新銳寫手。"
沈淮點點頭，笑著對林然說："期待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會議結束後，林然故意磨蹭到最後才離開。走廊上，她聽見兩個女生興奮地議論：
"沈淮學長真的好帥啊！"
"聽說他成績還是年級前十"
"而且籃球打得超好！"
林然放慢腳步，豎起耳朵。
"上周的數學競賽他拿了省一等獎呢！"
"我聽說他爸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醫生"
"他最喜歡喝檸檬味的汽水"
這些零碎的信息像珍寶一樣被林然小心收藏。回到教室，她迫不及待地翻開日記本，將今天聽到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放學路上，她在便利店買了一瓶檸檬汽水。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微微的酸澀和甘甜，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轉過街角，她突然停下腳步——沈淮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耳朵裡塞著白色耳機，正低頭看書。林然的心跳加速，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一輛公交車駛來，他合上書走上車。透過車窗，林然看見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直到公交車消失在視線裡，她才繼續往前走，手裡緊緊攥著那瓶喝了一半的汽水。
那天晚上，她在日記本上又添了一行：
"原來他喜歡在公交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