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素雪趁熱打鐵,想著或者此時能夠在男人的嘴裡挖出幾分有用的信息。
隻見原本還一臉煩躁的男人,突然之間轉過頭去。
絲毫不肯再繼續理會她的一言一語。
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樓素雪還是有幾分傷心。
果然誰的手下,又和誰一模一樣。
都是塊物不化的冰。
樓素雪剛回了院中,就瞧見了在院中等候多時的靈犀。
靈犀是公主身旁的貼身丫鬟。
看來今天這大半夜還真是熱鬨。
不僅江彌率先出手,甚至就連寧安都要見她。
“靈犀姐姐,不知是否是公主找我?”
靈犀聞聲尋來,瞧見了與秋風一前一後走進來的樓素雪。
猜都不用猜,可想而知,樓素雪剛剛去了何處?
“公主殿下還在殿中等你,你去了何處竟如此耽誤時間,趕緊過去侍奉。”
樓素雪自是不敢讓寧安等候過時。
又立馬轉身而走。
即使如此,樓素雪出現在寧安麵前時,卻也瞧見了那一地被砸的淩亂的物件。
“見過公主。”
寧安公主冷哼道。
“原來樓姑娘還在,本公主還以為樓姑娘如今是回了自己的主子跟前。”
此時女配卻與初識相見不同。
即使是那粉嫩色的衣裳,卻也莫名讓人感覺到了幾分後怕。
“臣女向公主解釋過許多次,在這宮中,隻有公主才是臣女的主子,臣女也並不是旁人所派來的奸細。”
靈犀也適當的開口。
“是,回稟公主,樓姑娘出去並不是見了旁人,而是建了五皇子,是由五皇子身邊秋風侍衛親自送回來的。”
“你去見了哥哥?”
女配站起身來,她看著眼前之人,一雙眼睛裡也引起了熊熊烈火。
“你們這群賤人,你們…都想勾引我哥哥,都該死,該死!都該去死!”
靈犀不敢靠近寧安公主。
每次,隻要與皇後娘娘相見,寧安公主回宮後便總是會失了理智。
無論如何勸慰,都很難讓其安靜下來。
樓素雪對他,眼下可還真是無半分男女之情,
反而隻有利用之心。
“公主。”
樓素雪瞧著那被摔到自己眼前地麵上,徹徹底底破碎了的瓷碗。
心中一狠,直接跪在了那瓷片上。
尖銳的豁口瞬間便割開了皮肉,死死的陷入了膝蓋之中。
“還請公主殿下明查,五皇子隻是知曉今日您去見了皇後娘娘,怕您心情不好,便特意叫了臣女去,隻是為了讓臣女將這物帶給公主。”
樓素雪從懷中拿出了個手帕,高高舉過頭顱。
靈犀連忙將東西遞到了寧安公主手中。
寧安看見了這手帕,心中那份煩躁之心卻安定些許。
“這手帕,真的是五哥讓你拿給我的?”
寧安手中捧著那手帕,隨後抵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些曾經已經快被衝淡了的記憶重新回到頭腦之中。
幸福美滿的生活,卻早就已經成為了記憶當中的一部分。
“五皇子說,您自幼可憐,他作為哥哥自然心疼,可是…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於你才是好的,便隻能…心中默默祈求。”
他可不會說這樣的話。
但如今為了活命,樓素雪隻能夠瞎編亂造。
反正能看得出寧安公主在他心中是個特殊的存在。
“而且…”
樓素雪心中一橫,便順勢開口。
“五皇子叫臣女過去,還有一事,是懷疑臣女對公主有所他求,生怕臣女會對公主不利,便是要叫臣女過去聽訓的。”
他雖不知五皇子究竟有沒有與麵前之人說過自己的由來。
但這些話若是從彆人嘴中說出。
但是傷人利器。
樓素雪親口說出,那便是現成的機會。
“臣女知道,伴讀人選早已確定,卻突然之間從林小姐變成臣女,而世間又有所傳聞,臣女是由皇後親自舉薦,公主不喜歡皇後,自然也不喜臣女。”
“本公主與皇後之間的恩怨,不是,你這小小女子可議論一二,你父母不曾教過你規矩嗎!”
這宮中之人,說得多才錯得多。
寧安公主隻要聽見皇後二字,是頭疼難耐。
她忘不了曾經發生的一切。
忘不了究竟是誰將自己變成今日這般不堪之色。
“皇後今日白天還誇讚過你樓氏遵紀守節,讓本公主好好同你學學。”
“臣女自然知道禮製,但臣女更知道,如今該幫的人是誰?”
她一副赤膽忠心,終究讓眼前之人動了幾分惻隱。
“本公主雖然有些衝動,但卻不是傻子,你這副樣子,不知多少人,不知多少遍,本公主早就已看得麻木。”
久久不曾止血,那膝蓋之處的傷痕更深,連帶著那白色的衣衫都染出了紅。
可最終不曾喚回眼前之人的半句鬆口。
為家族也罷。
為自身也罷。
入了這公主殿,有多少人隻為不成為這店中的魑魅魍魎,而拚命求全。
隻可惜她,最討厭的便是諂媚之色。
而更喜歡人死之前的那份憤恨。
“本公主已警告過你一次,下一次,可就不一定等待著你的是什麼。”
她站起身,跪在地上的樓素雪擦肩而過。
可卻停留在門外。
“今日宮中月色極佳,本公主看…不如婁姑娘便在此處好好賞賞月色,明日再起身回房吧。”
她施施然而去,這空留疑是月色與跪在那瓷器之上的她。
又是罰跪。
那瓷器已經有些陷入了肉中,此刻更是連挪動幾分都覺得疼痛難耐。
疼。
太疼了。
樓素雪雙手抵在大腿上,卸了力氣,隻想稍微緩一緩。
可那疼痛卻一直沿著雙膝朝上而去。
根本不給樓素雪半分喘息的機會。
這對兄妹。
看起來個個都是不好攻略的人物。
江彌看似清風亮節,實則卻城府極深。
寧安公主看似陰晴不定,手段殘酷,實則卻是固有底線。
不過最好玩的是……與他們彼此而言,對方都是最後的底線。
樓素雪那疲憊的臉上卻湧出了一抹笑容。
這對兄妹,一定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總有一天,我會拿下的。”
次日。
有人前來打掃之時,樓素雪才被人攙扶到了住處。
掀開那衣服之時,傷口早就已經有幾分化膿,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