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血,眼神卻銳利如刀,死死盯著癱軟在地、氣息奄奄的玄霄。她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散發著極致寒氣的湛藍玉髓,毫不猶豫地屈指一彈!
一滴冰藍色的、凝聚著至寒精華的液體,精準地射入玄霄口中!
冰魄寒玉髓入體!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瞬間在淩塵體內爆發開來!這股寒意並非毀滅,而是帶著強大的生機和修複之力,所過之處,狂暴的死氣毒素被凍結、淨化,撕裂灼燒的經脈被冰封、撫平,連識海中翻騰的負麵精神衝擊都仿佛被凍得遲緩下來!
這滴寒玉髓,不僅暫時保住了他的命,更成了他修複傷體、壓製反噬的救命稻草!
但與此同時——
“轟隆!!!”
整個黑獄地底,仿佛發生了劇烈的地震!刺耳的警報法陣尖嘯聲撕裂了死寂!無數強大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如同嗅到血腥的餓狼,瘋狂地向這片區域鎖定、湧來!
陳玄風那冰冷徹骨、蘊含著滔天怒意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瞬間響徹整個地底囚牢:
“何方妖孽!敢犯我青雲刑堂重地!找死!”
風暴,徹底引爆!
淩塵躺在冰冷的地上,身體一半如墜冰窟,一半如同被業火焚燒(寒玉髓與殘餘死氣衝突),劇痛依舊,但意識卻因這極致的冰寒刺激而異常清醒。他看著跌落在地、同樣重傷、正努力壓製體內紅蓮業火反噬的秦璐,又聽著外麵如同山崩海嘯般逼近的恐怖氣息。
前有狼(青雲刑堂),後有虎(血煞聖女),自身瀕死重傷。
這局麵,比他預想的任何情況都要糟糕萬倍。
但,那滴冰魄寒玉髓帶來的不僅是生機,更是一線難以預測的……變數!
他掙紮著,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對同樣處境艱難的秦璐扯出一個極其微弱、卻充滿瘋狂與算計的冰冷笑容:
“聖女殿下……現在,我們……真的……在同一條船上了……”
秦璐抬頭,染血的清麗容顏上,那雙原本高傲冰冷的眸子,此刻看向玄霄的眼神,充滿了震驚、複雜,以及一絲……被拖入深淵的惱怒,和不得不承認的、對眼前這個人的忌憚與……重新評估。
冰魄寒玉髓的至寒精華在淩塵體內肆虐,如同萬載玄冰瞬間凍結沸騰的岩漿。那撕裂灼燒的劇痛被強行壓製下去,換來的是刺骨的冰寒和一種詭異的麻木。經脈的裂痕被冰晶暫時“粘合”,狂暴的死氣毒素被凍結、淨化,識海中翻騰的負麵精神衝擊也仿佛被凍得遲緩。這滴寒玉髓,是救命的良藥,也是另一種酷刑。
他癱在冰冷的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著寒顫,每一次呼吸都噴出帶著冰晶的白霧。視線模糊,隻能勉強看到不遠處那個同樣跌落塵埃的素白身影——血煞宗聖女秦璐。
她狀態更糟。
強行轟開禁製節點,引爆紅蓮業火破開囚牢,顯然付出了巨大代價。原本清麗絕倫的容顏此刻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角不斷溢出暗紅的血跡。她盤膝坐地,雙手結印,身體周圍的空間都在微微扭曲,一層熾烈到令人心悸的暗紅色火焰虛影在她體表明滅不定地跳躍著,仿佛隨時可能失控爆發,將她自身連同周圍一切焚為灰燼。那是焚心蠱反噬的征兆!她緊咬著下唇,甚至咬出了血痕,顯然在動用全部意誌壓製體內的業火風暴,那雙原本高傲冰冷的眸子,此刻充滿了痛苦、瘋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淩塵扯出的那個微弱而瘋狂的笑容,顯然刺激到了她。她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淩塵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被算計拖入深淵的極致惱怒,有對他那詭異吞噬能力的震驚和忌憚,更有一絲不得不承認的、對眼前這個在絕境中展現出的冷靜與狠辣的人……重新評估。
“閉嘴……”秦璐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強行壓製的痛苦,“若本聖女能脫困……第一個煉化你!”
淩塵沒有力氣反駁,隻是艱難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更多的冰霧從口中溢出。他的意識在極寒與體內殘餘毒素的衝突中苦苦支撐,仙尊的意誌如同風中殘燭。
“轟隆隆——!!!”
外麵傳來的震動和尖嘯聲越來越近,如同末日降臨!陳玄風那蘊含滔天怒意的聲音如同實質的寒冰風暴,席卷整個地底囚牢:
“封鎖所有出口!開啟‘九幽鎖靈大陣’!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找到那兩個叛逆!死活不論!”
“是!”無數道應和聲如同雷鳴,帶著鐵血的殺伐之氣。沉重的腳步聲、甲葉碰撞聲、法陣啟動的嗡鳴聲,如同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逼近這片核心區域!更可怕的是,數道強橫無比的神識如同探照燈一般,粗暴地掃過這片混亂的區域,帶著冰冷的殺意和搜尋的意誌,一遍遍犁過每一寸空間!
淩塵和秦璐如同暴露在曠野中的獵物,瞬間被無形的壓力鎖定!秦璐體表的紅蓮業火虛影猛地一漲,顯然是被外界的強大壓力和殺意刺激到了。她悶哼一聲,強行壓製,臉色更加慘白。
“咳咳……”淩塵咳出帶著冰渣的血沫,用儘最後的力氣,在識海中向秦璐傳音,聲音斷斷續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你……能破開這裡……必然……知道……薄弱點……或……通道……快……指路!否則……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