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大學附近的兩公裡處。
顧銘開著他那輛黑色奔馳glc,來到了一家名叫“芳姐餐廳”的飯店門口。
餐廳門口擺著喜慶的花籃,門口的頂上,拉著“新店開業,免費加飯續湯、贈送飲料一瓶”這樣標語的橫幅。
顧銘邁著快步走進去,又忽然放緩了腳步。
“不對。”
“雖然晚晴和我是已經認識的同班同學,但我不能這麼唐突接近她,會嚇到她的。”
顧銘穿過自選餐廳裡麵的人群,他隨手拿了個餐盤走到儘頭位置,特意往後廚旁邊的辦公室靠近。
門雖然關上了,但靠近點還是能聽到對話的聲音。
顧銘提前打開手機的錄像,悄悄靠近了門口那邊。
“芳姐,我已經做完七天的兼職了,可都過去兩天了,你還沒有給我結款1000塊錢的兼職費。”
“昨天來找你,你說你在忙著,但今天你說什麼都要把錢給我。”
“要不然我就在你店裡一直守著,不讓你做生意,直到你把錢給我為止。”
這是一個少女聲音。
聲音不大,但態度堅決。
那一刻,顧銘心中一動。
這少女的聲音,不就是來自他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薛晚晴嗎?
可他轉念一想,心中隻覺有些心疼和無奈。
“傻瓜,這樣怎麼可能要得了工錢呢?”
薛晚晴家境貧苦,早在高三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就提前了解好兼職了。
開學的前一天,她提前收拾好寢室的東西,趕過來芳姐餐廳做兼職,哪怕每天軍訓完已經夠累的了,她仍然騰出休息的時間過來兼職。
一天120塊錢的工價,並且因為她表現良好,開業那天還介紹了三位室友過去吃過飯,因此多了160塊錢的獎金。
結果餐廳正式開業了,老板卻玩起了卸磨殺驢。
根據前世記憶的顧銘,剛才第一時間就趕過來這裡了。
很快,辦公室裡麵,就傳來了餐廳老板趙芳那刺耳的話語。
“不是,小姑娘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我昨天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那兼職我是外包出去了的,錢我已經給負責人了,他不給你錢,我有什麼辦法啊,有本事你自己找他去啊!”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妨礙我做生意,我立馬叫人把你給轟出去!”
薛晚晴聽著這話頓時心急如焚,隻能哀求的語氣道出了實話。
“可那個人他把我拉黑了,我隻能找你要錢……芳姐,大不了那160塊錢的獎金我不要了,你把工資底840塊錢給我行嗎?”
“我爸他受傷住院了,今天之內就必須交費,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求求你把錢給我……”
趙芳被氣樂了,麵色不悅從椅子起身,皺眉指著她罵道。
“小姑娘,你彆說這種晦氣的話行嗎?這新店開業呢,你跟我說什麼醫院啊?”
“為了拿這點臭錢,你連你爸都咒罵住院了是不是?真夠缺心眼的!”
“大不了這樣好了,看在你之前工作表現還不錯的份上,請你吃一頓飯。
想吃什麼自己出去裝,預算彆超過30塊錢,不然就收錢了啊,另外我再送你兩張五元優惠券。”
“行了,拿著東西趕緊出去吃你的飯,彆妨礙我做生意!”
說完,趙芳起身走向門口,伸手擰開門把。
此話一出,她剛才那一絲故作堅強的心理防線,瞬間就被對方擊潰了。
薛晚晴急到眼圈泛紅,沒有伸手接過趙芳給的優惠券,而是上前抓著她的手,搖頭哽咽著哀求道。
“沒有,我沒有撒謊,我爸是真的受傷了,就住在第一人民醫院……”
“芳姐我不要你請我吃飯,也不要這些東西,求求你把錢給我……”
話還沒說完,趙芳嫌棄地抬手用力甩開了薛晚晴。
“你彆扒拉我,閃一邊去!”
“彆在我這裡嘰嘰歪歪的,晦氣知不知道?!”
本就沒有吃飯的薛晚晴,加上她這段時間又勞累,哪裡經得住她肥胖身材的那麼一甩?
這一下子,直接就把薛晚晴給甩得重心不穩了。
下一秒。
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扶住了薛晚晴的臂彎處,讓她沒有摔倒在地上。
她愕然抬頭望去,心有餘悸的神色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陽光的少年麵孔。
顧銘溫柔一笑:“晚晴,你沒事吧?”
他等的就是趙芳開門的那一刻,再及時出手,這樣一切就符合邏輯和計劃了,否則先前貿然開門闖進去的話,那就什麼都是徒勞。
而趙芳剛才的這一甩手,顧銘記下了,等處理完當下的急事,今天之內,這筆賬絕對會跟她算。
“我,我沒事,謝謝。”
薛晚晴搖了搖頭,看到是自己認識的人,她心中隻覺一陣暖意。
“是你?顧……?”
“顧銘。”
他扶著薛晚晴,微笑著回應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時期的薛晚晴,開學就忙著兼職了,兩人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幾乎沒有任何的焦急,她還沒有到喜歡顧銘的階段,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還記不住。
“你小子哪來的啊?沒看到門口寫著‘閒人免進’的牌子嗎?”
趙芳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顧銘,可發現對方手中拿著餐盤,當即就緩和了點臉色。
“小夥子,吃飯是在外麵的,這裡是辦公室,客人是不能進來的,快出去吧。”
顧銘眼神厭惡的看著她,恨不得將餐盤扇她臉上去。
“我本來是來吃飯的,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我吃不慣黑心老板開的飯店。”
趙芳一聽,頓時就反應過來了,原來這小子是來幫她討債的。
“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警告你彆亂說話啊!”
這時。
薛晚晴的手機忽然響起鈴聲,是備忘錄的提示,上麵有一行顯眼的文字。
【去拿爸的驗傷報告】
薛晚晴本想著中午拿了錢,馬上就去醫院拿報告,找醫生進一步谘詢父親的傷勢。
兩件事情都很重要,但……
她臉色忽然就變得緊張不已,咬著嘴唇暗自道。
“錢還沒拿到,可沒時間了……不行,我要在醫生巡房之前拿到報告,要不然爸肯定又會對我隱瞞了,等回來我一定要找老板拿到錢。”
薛晚晴強忍著情緒,想到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後,她當即就轉身出去了門口。
“謝謝你,顧銘。”
留下一句話,薛晚晴朝著大門口那邊跑了出去。
見狀,顧銘也暫時來不及現在收拾趙芳了,他將餐盤用力扔到地上,冷聲道。
“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我限你今天之內,一分不少把錢轉給她,否則你這破店彆想再做生意了。”
說完,顧銘馬上轉身跑向了門口那邊。
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趙芳不屑一笑。
“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娃娃,擱這嚇唬誰呢?老娘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
她壓根就沒把顧銘說的話放在心上,關門拿手機繼續打麻將。
“這死丫頭,神神經經地跑過來,害得我剛才沒留意打錯牌,一下子就輸了八百塊,氣死我了!”
餐廳門口。
約不到車的薛晚晴,她緊攥著手機,在路邊東張西望,祈求能有一輛出租車出現。
追出餐廳門口外麵的顧銘,看著薛晚晴那著急無助的身影,他感到一陣心疼。
於是,他趕忙開著自己的那輛黑色奔馳,來到了薛晚晴的邊上。
“晚晴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薛晚晴看著坐在奔馳車上的顧銘,她臉色愣了愣。
他,是怎麼知道我要去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