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陳七從修煉中醒來。他心中不免有些高興,今天兩次都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修為倒是精進了許多。
但是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張思玥正用冰冷冷的眼神注視著他。陳七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張思玥冷冷的說道:“出去吧!”
聽她說出這句話,陳七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說好坦白從嚴,殺人滅口的嗎?怎麼突然就放我回去,不追究了呢?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難以琢磨。
陳七猜測著張思玥的話,也不知她是真意,還是假辭。一時呆著不是,走也不是,房間氣氛瞬時有些詭異。一男一女就這樣對視著,沒有言語。
到底張師叔還是有見識的,知道陳七的想法。見他一時沒有動作,懶得解釋,手一拂,一道真氣湧出。
陳七感到一股真氣在推著自己,讓他腳步連連後退,一直退到房間門口。
他看了看張思玥曼妙的身行,不敢多做停留,生怕這女人下一秒就改變主意,於是轉頭就跑。
一路恍恍惚惚,陳七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望著收拾好的包袱,他不知道現在該是溜之大吉,還是該繼續待在這裡。
坐了一會兒,肚子傳來一陣陣咕嚕咕嚕之聲。原來折騰到現在,他連中午飯還沒有吃。算了,也沒有胃口了,拿起一點平時吃的零食,隨意對付幾口吧!
天剛擦黑,陳七就邀鄧九根師兄一同去吃晚飯,他沒有表現出擔心和不安,還是和平時一樣,與鄧師兄一起大快朵頤。
他們聊了些宗門裡最近發生的事,陳七還問了今天這兩次修煉的具體情況,鄧師兄人雖看著不那麼聰明,但是修煉上的事卻十分博學,每次對自己的提問都耐心講解。
“鄧師兄,你認識餘良嗎?”陳七有些突兀的問道。
鄧九根哪裡料到陳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頓時語塞,緩了許久才回答道:“餘良是上清宗的風雲人物,誰不認識呢?師弟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他來了”
“他人怎麼樣我是說,他性格怎麼樣?”
“餘師叔是宗主的得意弟子,年輕一輩的翹楚。人是很好的,沒有架子,也很願意幫助我們這些後學晚輩!”
陳七點了點頭,接著說:“聽說許宗主是把餘師叔當未來宗主來培養?”
鄧九根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徐徐道:“宗裡上上下下是有這樣的傳言,但是也沒有到明麵上來,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你可彆到處亂說啊,小心招惹是非上身。我告訴你,宗主可不止一個弟子。”說完給了陳七一個你懂的眼神,不再言語,隻顧著吃飯。
餘良是掌門的得意弟子,張思玥是護法堂天師的女兒,不說身份,就論修為,也是如同雲泥之差。
兩人都是築基期,陳七滿打滿算,自修煉以來也就堪堪兩個多月,打肯定是打不過,就算要逃,肯定也沒有那麼容易。
雖然從事情被自己發現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餘良肯定會在暗中監視著自己。他不相信餘良會這麼放過自己,就算自己不會把他們的事說給第四個人聽,餘良也不會放過自己。
今天張思玥雖然見過自己,但卻沒有對自己出手,看來!動手解決自己的人,應該就是餘良了。
晚上陳七依舊如同每日一樣,修煉上清大洞真經。現在多想也沒有用,該來的總會來,他逃不掉,隻有抓緊一分一秒,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最重要的事。
接下來的幾日一如平常,風平浪靜。但陳七卻精神高度緊張,時刻保持警惕,走路要觀察有沒人在暗中跟蹤,睡覺也要傾聽屋外有沒有人窺視,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
這讓他感覺有種是不是做了一場夢,自己是在夢裡聽到的那些,現在自己醒了,自然什麼都沒有了。
陳七還是早上送衣服做師門任務,下午就去執法堂磨礪劍法。
通過這段時間的練習,上清靈寶劍法早已熟練無比。至於自己欠缺的,就是對於實戰的應用。
實戰不是演練,敵人不會站在那裡不動,敵人也不會你出一招他才出一招,一切都是變數。唯有在對敵時見招出招,靈活運用劍招,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嘿!一道真氣斬出,陳七施展出一招又一招,真氣也是一道接著一道劈出。劍招連綿不絕,真氣交互飛舞,猶如實質。
吳靈露看到這裡點了點頭,等陳七演練完畢,來到了他的身邊,遞給陳七一塊手帕,示意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漬。
陳七接過手帕擦了擦汗,說道:“吳師姐,這兩天有你的指導,我的劍法簡直上了一個台階,我感覺我以前就是在瞎練。”說完對吳靈露十分恭敬的抱了個拳。
吳靈露淺笑,很自然的說:“我隻是把你劍法中阻塞之處告訴了你,還有對你動作不到位的地方略微指正罷了,哪裡說的上什麼指導。”
陳七知道這是她不肯承認,說道:“吳師姐就彆推辭了,你這樣說,我以後都不敢來請教你了。”
“來吧,練的好端端,突然就不來了。等下彆的師兄師弟還要說我對你又打又罵,你都不敢來找我請教劍法了呢!”
陳七知道吳靈露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為人處事十分隨性,又不喜講門派規矩,所以他才敢來天天請教。要換作彆人,不願教不說,就是一個男女不便的理由,陳七就無可奈何。
吳靈露又接著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我和你對練,一個人就算練的再好也沒用。劍法始終是對敵的,沒有對戰經驗,到時候臨陣對敵,麵對敵人的出劍,不知所措就糟糕了。”
陳七認同吳靈露的觀點,他也知道自己再一個人練下去也沒有意義,當下點了點頭。
這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便跟吳靈露約定好明天繼續練劍,就告辭而去了。
接下來又是和吳靈露對練了幾天劍法,仍是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使得陳七擔憂害怕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這天,鄧九根師兄找到陳七,說師傅餘青找自己。
除去每日早上自己向師傅請安,師傅象征性的問過自己幾次修為上的事情後,其餘時間餘青基本都不過問自己。
今天怎麼會突然找自己,難道是餘良找到了師傅?陳七安定了不少的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
跟著鄧師兄來到雜事堂,餘青正坐在案前喝著小酒。見到這種情形,他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師傅在喝酒,就表明不是餘良的事,如果是餘良的事,師傅不可能還能這麼安定的喝著小酒。
“師傅,我把師弟帶來了。”鄧九根上前拜見餘青說道。
“嗯!”餘青答應了一聲,沒有接他的話,隻是饒有意味的看著陳七,問道:“這幾日跟著吳靈露練劍,可有什麼體會?”
陳七上前一步,參拜後回答:“這幾天吳師姐教的很用心,弟子練的也很用心。”
“那你的意思是跟吳靈露相處的不錯咯!”
陳七不知道師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好在他知道餘青的脾氣,不懂就問,道:“師傅,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就是問下你們的關係怎麼樣,好就好,不好就回答不好。”
陳七聽了,想了想道:“隻能說吳師姐還是挺照顧弟子的,彆的就沒有什麼了!”
餘青點了點頭,接著說下去,道:“昨日宗主召見各長老、堂主。說有在外曆練的弟子回報,饒水有妖物作亂,危害地方。幾個弟子和妖物鬥過幾場,吃了些虧。又不忍妖物荼毒生靈,為禍鄉裡,就來信請宗門派人,除去妖獸安定鄉裡。”
鄧九根聞言朗聲道:“不知師傅有何派遣,弟子願意下山,斬妖除魔,衛道安民。”
餘青笑了笑,誇讚一聲:“好,九根,你有此心,算是沒有辜負為師平時對你們的教誨。”
陳七看著他們這一唱一和,感覺有點尷尬。你師兄都這麼說了,那我師弟該怎麼辦啊!去吧,我才幾斤幾兩啊,還對付妖獸,怕不是一個照麵,就給妖獸打牙祭了呢!不去,那你把師傅平時的教誨放到哪裡?
苦也!
餘青沒有給他這麼多時間想東想西,語氣調高了幾分,正氣淩然道:“宗主有令!著護法堂、執法堂、傳法堂、丹道堂、雜事堂等各堂自出數人,後日集結,出發下山,為民除妖。”
聽到是宗主法旨,鄧九根十分激動,巴不得現在就遵令下山。而陳七就有些不明所以了,這跟自己這個才入門的弟子有什麼關係,要降妖除魔,衛道滅邪,上清宗裡怎麼算都輪不到自己吧!
餘青看著兩人的表情,點了點二人,說:“我們雜事堂加上為師就四個人,一兩隻小妖,為師就不去了。老二平時也忙,也就不去了。九根,你帶著陳七跟師兄們出去見識見識,順便也曆練一番,修真之人嘛!早晚是要麵對妖獸,這次是個好機會。”
鄧九根閃身上前,大聲領命。
陳七卻是不解,苦笑著問道:“師傅,我這點修為,下山了也應該幫不上什麼大忙吧。”
誰知餘青聽到他這樣問,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神色,笑著說:“老三啊!你這次倒是給我們雜事堂長臉了。”
陳七聽的也是一頭霧水,一臉迷茫的看著笑容滿麵的師傅。
“張思玥在宗主麵前親自說你資質過人,天賦卓絕,修煉精進快速。還誇你劍法也是卓絕,是個好苗子,值宗師門大力栽培。”
陳七聽清緣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不由得悻悻然!
他像是自哀自怨般的小聲說道:“就算是這樣,那宗主也應該問下人家願不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