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幽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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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幽會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秋雨,十月以來的第一場雨,和著秋風有些冷冷清清,慢慢地夜間竟然升起了霧氣,更加深了夜間視力的模糊。夏燁看著嬌柔含羞的綠筠走上前來,發現她臉色蒼白,這女生家一日不食飯食,竟這番無力。剛騰出飯食,便上去扶住糜綠筠。綠筠雖想抵抗甩開夏燁伸來的雙手,但也僅是皺了一下眉頭,無力的扶住了夏燁伸來的臂膀,觸碰到的那一刻,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身形好有力,心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可惜她已經被他哥哥許配給了青州牧,難以接受眼前這個大頭兵的愛意。在桌前坐穩之後,綠筠推開了夏燁,道:“你本事不小,竟然能避開我哥哥設下的埋伏,還能躲開樓下護衛的眼睛。你到底是什麼人?”夏燁被推開後,也坐在綠筠旁邊,將溫熱的紅糖糯米飯舀了一勺朝綠筠喂去,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得先吃飯,再這麼餓下去,你身體得垮了。”綠筠從來未見過這一小桌子的菜,與家裡每日的三餐,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每日家裡也就吃一些粗加工過的水煮肉食或麵食,沒有什麼味道。而今天眼前這個大頭兵帶來的食物,直讓她味覺興奮,隻覺得勺子遞到自己嘴邊,香氣撲鼻,兩腮不斷分泌著唾液,隻得朝肚子裡咽口水。綠筠強打起精神,看了看夏燁,嘴巴已經不自覺的含了一口紅糖糯米飯。入口軟綿綿,一嚼即融,和著分泌的唾液咽入腹中,一股熱量便開始從胃部向四周延伸,味道美極了。夏燁見綠筠剛吃完一口,又用筷子夾了一塊糖醋裡脊肉條,微笑著遞在綠筠嘴邊,道:“嘗嘗這個~”綠筠也不言語,桌子上的美食太香了,況且眼前這個大頭兵也沒有惡意,便張口小嘴,身體前傾又含了一口糖醋裡脊肉條,入口即軟,妙不可言,當即被美食征服。綠筠嚼著裡脊肉條,看向夏燁,感覺自己有點失態,便用左手遮住嘴巴咽了下去,朝夏燁道:“我看你像當兵的,這些美食應該不是你做的吧!”

夏燁夾著拔地絲瓜又喂向綠筠,雖然綠筠被美食誘惑著,卻仍然不見綠筠沒有張開小嘴,隻是盯著自己等待回話,夏燁看著綠筠的堅定的形態便朝綠筠微笑道:“當兵的難道就不能做飯嗎?”說完又夾著拔地絲瓜喂向綠筠,隻見綠筠還是不吃,仍然盯著夏燁,眼睛裡透露著想要了解夏燁,夏燁看著綠筠,無奈道:“好吧,你吃完這一口,我就告訴你,我是什麼人。”綠筠聽夏燁這麼一說,方才張開小嘴吃了一口拔地絲瓜,入口酥甜,嫩嫩酥酥,小嚼一會,和著分泌的口水咽了下去,綠筠的神態顯露出一絲絲滿足。夏燁繼續夾著香嫩雞翅喂在綠筠嘴邊,卻隻見綠筠有些惱了,臉色不悅,道:“不吃了,你個騙子,不告訴我你是誰!哼”夏燁無奈放下筷子,道:“我是怕桌子上的飯菜涼了,先讓你吃完,我再說呀!”然而綠筠仍然是扭著頭,不聽,夏燁沒辦法,又不能過早暴露身份,隻得回複道:“我是青州富商,和你哥哥一樣,都是一州之首富,做些生意買賣,隻不過我是白手起家,你哥哥是家傳財富,我本想憑借我的財富與你糜家結親,卻不想蹦出來個青州牧,截斷了我與你的姻緣!”夏燁說完,故作姿態狠敲了一下桌子一拳頭,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震得離桌子一公分又彈回原位,一時嚇得綠筠花容失色。夏燁見嚇著了綠筠,急忙朝綠筠道:“對不起,綠筠,我不是故意的,沒嚇著你吧!”卻隻見綠筠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看來不管是古今,女孩子最擅長察言觀色啊,古人也會體現善意的謊言呀。明明被嚇著了,卻仍然裝作沒事,哈哈哈。樓下的親衛聽到閣樓上的響動,朝陳到看了幾眼,卻被陳到回以無情的眼色。二十個親衛便沉默了下去,陳到朝閣樓上看了看,直搖頭,心裡想到:“主公啊,你太心急了。”剛感歎完,陳到轉念一想:也對,畢竟主公二十四五歲,正是血氣方剛之時,怎麼能壓製住內心的欲望,不衝動呢!就隨他去吧。

“我想殺了夏燁,我要娶你,跟我走吧!”夏燁朝綠筠說道,同時挽住了綠筠的手,卻隻見緣筠急忙抽出了緊握在夏燁雙手中的小手,夏燁沒有握緊,給了綠筠抽回去的餘力。綠筠聞言,身體不自覺的一抖,好一會兒才朝眼前這個大頭兵道:“你沒有這個本事,即使你有這個本事,我也不準你傷害他!”夏燁聞言,回複道:“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個州牧,手中有權利?”綠筠不急不慢的道:“不是因為他有權利,而是因為他能造福於民。我知道他是一個好官,聽說他把青州治理得井井有條,已經幾年沒有人在冬季凍餓而死,而且青州百姓生活得很富足,家家有餘糧,頓頓有海鮮,而相比於徐州,至今連百姓的溫飽都解決不了,每年冬季都有百姓凍死在街頭。”夏燁欣慰一笑,為了掩飾自己的得意,故作譏諷的嘲笑道:“哼,他能做出那些政績,不過是倚仗田豐,若是換作是我,我比他做得更好!”綠筠看了看眼中的大頭兵,搖了搖頭,道:“你心性不穩,最多富甲一方,不可能造福於民。從你兩次與我相見開始,我就看出來你的心急。你若是對我有情意,我願意下輩子服侍你,今生還請你住手吧,彆傷害這樣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夏燁邪魅一笑道:“我若不呢!非殺他不可呢!”綠筠正色道:“你若敢殺他,我就殺了你!”夏燁心神一怔,沒想到眼前這個弱女子竟然有如此氣魄!借勢上揚補充道:“好呀,我倒要看你如何殺我!今日你若殺不死我,明日我就殺了他夏燁,我的本事你可是親眼所見,我能兩番潛入你糜府,亦能一次潛入他夏燁的軍營,斬下他的頭顱!”說完,便將腰間的匕首出鞘豎插在桌子上。綠筠聞言,眼神失落的看著夏燁,委屈巴巴,夏燁一時心疼了起來,便準備伸手安撫綠筠,哪知弱女子的爆發力是驚人的,趁夏燁不注意朝桌子上的匕首拔去,橫著就朝夏燁刺來,幸好夏燁眼疾手快,一步縱開一米遠,套翻了凳子打翻在地。夏燁急忙朝綠筠道:“綠筠,你來真的啊!”糜綠筠見沒有偷襲成功,便將匕首架於脖子上,道:“既然一切因我所起,那便讓我死在你的麵前吧!這樣你就不會刺殺他了。”隨即綠筠做出了抹脖子的動作,嚇得夏燁腦袋一翁的衝了上去,也許此次營救是夏燁這一生的行動中最快的一次,夏燁一手扯住綠筠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手心包住利刃,隨著綠筠用力一扯,夏燁手心鮮血迸出,手隨綠筠的脖子劃過,濺了綠筠一脖子血,熱乎乎的,綠筠以為自己脖子劃開了傷痕,便隨著身體自由傾倒,依偎靠在夏燁懷裡,閉上了眼睛。可憐的夏燁,忙著撫慰懷中的綠筠,又得緊緊捏住手掌心裡的傷口,不得已用麵罩將手緊緊纏住,止住流血。夏燁不斷的呼喚著綠筠:“綠筠、綠筠,你快醒來,我不刺殺夏燁了,我聽你的,我不刺殺他了。”房中的打鬥聲響傳了出來,閣樓下的陳到及親衛聽得清楚,親衛們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陳到,陳到也忐忑的看向閣樓,真怕自家的主公把事情鬨大,真不明白他這個主公怎麼那麼心急,到嘴的肉,還怕飛了不成,用得著提前偷腥嗎!真是的。陳到向看著自己的親衛回了個厲色的眼力,頭一撇,便示意他們回到崗位去執勤,親衛們無奈,心中憂心忡忡,其中一個親衛忍不住開口朝陳到大聲道:“樓上女子可是主公的未婚妻,你陳到安敢如此造次!這麼大的動靜你耳朵聾了嗎!”陳到見此情景,有兵變的可能,心中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卻又無可奈何,隻能鎮定的朝親衛們道:“嗯,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上樓去看看。”陳到是能拖是拖,先是整備隊伍,然後是報數,接著是檢查武器,直弄得二十個親衛心煩意燥,破口大罵道:“再不上樓,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明日你讓我等如何跟主公交差!提頭去見嗎!

陳到想說主公就在樓上,卻又不能說出口,隻能加大了聲調,提醒閣樓內的夏燁趕快處理,快點出來,道:“主公交代的事,我能不比你們清楚?嗯?!”親衛也是毫無懼意,見有理有據朝陳到反駁道:“那你還杵在這乾嘛,還不快發話衝殺上去,擒了樓上那個狗賊!”陳到一時無語,正猶豫不定時,其中兩三個親衛竟然動手踢開了陳到,朝樓上跑去,其餘親衛也跟著繞開了陳到,踹開一樓門房朝三層閣樓跑去。不一會兒親衛衝進閣樓,就見閣樓木板上躺著糜家小姐,身上濺了一身血,牆上寫著幾行血字,穿著一身夜行衣的夏燁拿著匕首正在做越窗逃跑的動作。親衛見勢,急忙衝上去抓捕夏燁。夏燁心一急,腳一滑,摔在了閣樓外的房簷上,滾動著遺失了匕首,臨近三層房簷邊時,雙手死死撐住簷邊,防止自己高空墜落,但手上的傷,令夏燁吃痛不已,後麵又有親衛追上來,苦於自己現在偷雞摸狗的身份,又不敢公示自己,索性就朝樓上跳下去,十來米高,嚇死個人!樓下的陳到見勢,自家主公抵在房簷邊,即將墜落,急忙朝夏燁墜落的地方跑去,後來想想十來米高的地方空手接一百多斤的墜物,砸也得把自己砸死,遂隨手抱了一捆兵器,摞成一捆,斜著扛在肩上,對著夏燁即將墜落的地方遊移不定。夏燁見自家親衛追至,翻過了窗戶,即將被捉拿,心一橫,手一鬆,從三樓墜了下去,陳到肩扛一捆武器,用武器木柄做緩衝。夏燁掉下來剛好摔在排成一列的武器柄上,數聲武器柄應聲折斷,陳到也被武器壓彎的彈力,彈飛數米遠,摔了個狗啃泥。幸好給了夏燁緩衝,夏燁沒被摔死,但也受了不小的內傷,一瘸一拐的爬將起來朝隱蔽處的圍牆連走帶跑的過去。閣樓上的親衛見采花賊要跑掉,急忙跑下樓梯去追,下樓來時,早已不見夏燁蹤影。糜竺聽到閣樓發生事故,急忙帶著一幫人來圍追,一群家丁都在樓下待命,糜竺獨自來到了親衛守護著的閣樓,旁邊站著鼻青臉腫的陳到,朝糜竺示意問好。糜竺也不管不顧,走進閣樓,隻見糜綠筠早已醒來,躺在床上喝著奶茶,味道真是不錯,越喝越有勁,連和了五杯,糜竺見綠筠沒事便放下了提著的心,緊張的朝綠筠道:“妹妹,你可曾受傷?”綠筠毫不慌張的道:“沒事。”糜竺看了綠筠脖子上的血跡,緊張的湊上前去朝綠筠道:“你脖子上的血怎麼回事,是不是哪受傷了,快告訴哥哥!”綠筠卻滿不在乎的道:“是給我送飯的人的血,不是我的。”糜竺疑惑道:“送飯?”隨後朝閣樓中的桌子一看,才發現一陣飯食的香甜傳入鼻尖,雖然飯菜已經涼了,卻仍然能聞道一股香味。糜竺夾了一片酸菜魚嚼在嘴裡,這味道和這菜式,他糜竺自打娘胎出生以來就沒見過,涼了還這麼酸爽,糜竺又夾了半截熗油白菜,跟現代人吃涼拌菜似的,真好吃,這哪裡來的飯食,整個徐州也沒有吧,糜竺腦袋快速旋轉,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糜竺抬頭思索著,突然見牆角寫著一行行血跡詩詞:

九月掃尾十月開,未央風影染塵埃。

風披一襲粉黛眉,惹了風情弄花惜。

櫛風涼露顯滄桑,唏噓人事轍惆悵;

落沙迷眼更迷離,點點綴入睫縫中,

胡塗雙眼風霜潤,一群過客皆蒼涼。

醉夢繁華裡,逃不過朦朧的霧;

清醒凝眸蹙,看不清來時的路。

閣樓幽會蘧小曲,對歌詩韻行行行。

掬酒獨飲一杯彙,慢等綠筠結吾心。

糜竺看罷,差點惡心的把剛才吃進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之後不甚言語,看著在床上悠閒躺著的綠筠,心裡大概知道了個七八分,原來綠筠也有追求者,但這個人是誰呢,怎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點線索都無從查起,之後糜竺就詢問綠筠,綠筠也如實答複,卻仍然查不出這人是誰。出閣樓門前,卻隻見陳到領著的二十個親衛唯唯諾諾的,隻是對著糜竺憨笑,生怕惹惱了糜竺。

糜竺也莫名其妙,他們保護了他的妹妹,按理來說應該要獎賞他們,卻不見他們來邀功,反而害怕糜竺責罰,糜竺一頭霧水,最後朝陳到等人表達謝意之後,獎賞了眾親衛各一錠金子,便離去了。陳到領著的親衛之所以害怕糜竺,是因為親衛在追趕夏燁的時候,其中有一個親衛拾到了一把匕首,瞬間便認出了這個黑衣人,畢竟天天跟在夏燁屁股後頭,夏燁腰間的匕首怎麼可能視若無睹,當即在親衛間傳開,糜綠筠好像也若有若無的感應到了一點點,隻是還不確定,當然她肯定希望眼中的大頭兵是青州牧,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都符合了她的心意,隻是她也想不通為何青州牧會這樣亂來,幸好陳到及時製止,謠言才在親衛間停止傳播,並且勒令所有親衛嚴禁私下在談論起和傳播,否則重罰。

各親衛深知今夜追逐自家主公之事,關係重大,差點要了老大的命,也不敢亂滋生是非,各個緘口不言,悔不當初追逐黑衣人,紛紛眼神中責怪陳到不攔住他們,這之後要是與主公相見,可如何是好。翌日,夏燁躺在驛館中哀哼不止,趙雲幫著找來了軍醫,卻是診斷出數根肋骨錯位,腿骨骨裂,需要靜養百日,方可恢複。趙雲也搞不懂自家主公,怎麼會晚上睡覺睡得一身骨頭錯位,還骨裂,一時滿頭霧水。經過軍醫推薦,城南有一神通醫師被趙雲請來,一番挫骨移位之後,夏燁經過撕心裂肺的折磨後,才停止哀嚎,各個關節的骨頭恢複到了原位,但一身的骨裂傷,起碼得靜養三個月,和之前那個軍醫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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