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閣起初名為蓬萊肆,酒樓茶肆,價格公道,文人墨客最是喜歡來此吟詩作對,宮女小弦竊竊,靜謐舒適,此為風雅之地。
可惜,來的幾乎都是文人,上好房間,上好酒菜文人消費不起,慢慢入不敷出。
兩年後,來一神秘富商,盤下即將倒閉的蓬萊肆,大手一揮,在原有基礎上,擴充三層,為京城規格最大的酒樓。
第一層為普通用膳,平民百姓消費得起,偶爾來聽聽說書,看看戲碼,好不快活。
第二層為包廂,進入二樓者需得繳納白銀十兩方可進入,根據每一位客人的需求,帶他們進入不同的包廂內,不用擔心做事被他人發覺。
第三層和第四層從未對普通百姓開放,隻知繳納費用高達百兩,越往上越高。
不知蓬萊閣閣主用了何等手段,每一位達官顯貴都對他恭敬有加,並且傳聞稱,閣主指點,官場亨運順暢。
蓬萊閣有一後院,園林精致,假山流水,一株花草皆用心挑選,花香不會太刺鼻,又不會淡到聞不見,園內有十位訓練有素的小廝丫鬟,一聲喊叫不出片刻抵達,做事不拖泥帶水,辦事效率高,達官貴人一向酷愛來此休憩。
蓬萊閣閣主貌似中立,不偏袒任意一方,林天得到情報,他還有另一重身份,京城大大小小所發生之事,無一不知。
倘若有幸與他結識,接下來他要乾的事情方便許多。
林天站在蓬萊閣前,靜靜注視,裡麵人聲鼎沸,好不熱鬨,與其他街道酒樓不能比擬。
“喲,客官裡麵進,一個人嗎?想要吃點什麼?”
身著黑色綢緞小二熱情地上前迎接,打斷林天思考。
一小二衣著如此秀貴,這閣主還真是大方,林天詫異一瞬,愈發想認識蓬萊閣閣主。
“天字號。”林天吐出三字。
“貴客!招待不周,您請進!”
小二瞳孔收縮,殷勤地給林天帶路。
一樓二樓相對吵鬨,待上三樓,吵鬨聲減小。
給林天帶路的人換下一位舉手投足間儘顯文人文雅。
“我叫昆奇,接下來由我為貴客引路。”
昆奇的聲音和煦,雙手交叉於寬大的袖中,步伐不緊不慢。
林天有意無意地瞥一眼旁邊,三三兩兩幾人穿著非富即貴,倚靠在欄杆處,低頭望向下方,交談甚歡。
三樓散發的熏香是沉香,貴族中頗受歡迎。
“你們閣主可經常來?”
“閣主很少來,若是林將軍想見閣主,可隨時相見。”
林天收回目光,轉而落在昆奇身上,語氣冷了下來:“我沒告訴你我是誰吧。”
昆奇眼睛笑著眯起,不卑不亢道:“林將軍名聲遠揚,閣主很是崇拜將軍威武,我等亦是如此。”
“將軍不必疑慮,有任何需要,隨時喚我。”
說著,昆奇停下腳步,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到了,林將軍。”
林天深深望一眼昆奇,眸子裡滿是複雜的神色,輕飄飄道:“我記住你了。”
昆奇恭恭敬敬躬身道謝,似乎一點也不在乎。
“多謝林將軍。”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等候多時的趙瀘溢“噌”地一下彈起,快步走到林天麵前,笑嘻嘻就伸手拉林天。
“誒呀,林將軍你總算來了!還好我沒讓他們上菜,快快快,坐下!”
林天不動聲色地收起手,背到身後,很是冷漠的點頭。
趙瀘溢完全不在意他這一舉動,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瞬間又撓向自己的頭。
見門外有人站著,自以為趁林天不注意,小眼睛一擠,昆奇心領神會,不動聲色離開,殊不知他的小動作林天早已敏銳地察覺到。
包廂內,布置清雅,與尋常沒有不同。
不過,裡麵所擺放的任何器具,皆是千金難買的無價之寶,摔碎一件,普通人家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起。
該說他奢侈,還是對寶貝不屑一顧呢?
“你喜歡嗎?喜歡的話送你!”
趙瀘溢扭頭見林天拿著精致小巧的花瓶觀看,頗為大方揮手就是送。
“蓬萊閣房內擺件趙大人說送就送,趙大人和蓬萊閣閣主很熟嗎?”
林天漫不經心地一問,趙瀘溢嚇得下意識否認。
“不不不,我怎麼會認識蓬萊閣閣主呢!他那麼厲害,我就是一浮塵中不起眼的小顆粒,毫無作用。”
如此貶低自己,林天不由眉頭一皺,這人不似表麵大大咧咧。
“主要我爹錢多,這個包廂已經被我買下來了,所以林將軍你有喜歡的,直接拿去,不用和我客氣!”
“不用了。”
一聽林天拒絕,趙瀘溢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拿,他直接拿出盒子,接過林天手中的花瓶塞進去,想著等吃完飯再送。
“快,上菜!”趙瀘溢大手一揮,身旁服侍的小廝點頭出去。
在小廝出去後,兩人彼此無話可說,趙瀘溢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天,一邊看,一邊暗歎。
林天長得帥也就罷了,會武功,還成為一方談聞色變的將軍,他真羨慕啊!
被男女都盯過的林天頭一次被男人盯那麼久,渾身有點不舒服。
原本懷疑趙瀘溢是蓬萊閣的閣主,可見他露出如癡漢一般的癡迷神情,林天恨不得給自己一下。
“趙大人,我臉上有東西嗎?”林天忍無可忍,出聲詢問。
“啊?”似乎不解林天乾嘛這麼問,趙瀘溢撓撓頭,竟仔細觀察起來。
林天常年征戰在外,皮膚不似尋常士兵粗糙,反而細膩緊致,臉白皙,唇紅齒白的,跟文人沒區彆。
他臉上也沒東西啊!
半晌,趙瀘溢慢吞吞搖頭。
“你臉上沒東西,挺帥的。”
毫不吝嗇的誇獎林天頭次聽見,他閉眼,額頭青筋直跳,再次睜開,眼睫掩蓋深處的無奈。
“趙大人!”林天音量陡然提高,他一字一句道:“找我來此有何貴乾!”
“對對對!”
趙瀘溢從小能察覺到對方對他的態度,林天明顯不耐煩,立馬回神,兩手不停來回搓著,略顯緊張,他吞咽口水,想說,又不敢說,連看好幾眼對方,愣是一個字沒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