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拿到手的那一刻,感受而來的是一股子數不儘的悲涼和怨恨。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女子在哭,聲音很是熟悉。
漸漸地,她被這股子莫名的情緒影響,悲傷到喘不過來氣。
她好恨!好恨自己有眼無珠!好恨自己錯付真心!
憑什麼!
憑什麼他要承受這份委屈!
憑什麼傷害她的人活得逍遙自在!
“大人!”
就在慕容月被巨大的悲傷籠罩得不能呼吸時,月璀的一聲急促呼喊將她拉回現實。
“大人,你怎麼哭了?”
“我?哭了?”
慕容月伸手摸臉,指尖觸碰冰涼液體,深吸一口氣,立馬扔下扳指。
她剛剛居然被這扳指裡的情緒左右影響,扳指的主人到底遭受什麼樣的事?
“大人?要不然讓葉將軍走吧,奴婢看您這狀態……”
“不用!”
慕容月打斷月璀,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枚扳指的主人是誰?
為何她的行為習慣和她一模一樣。
清咳一聲,月璀立馬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放下茶壺,先給大人添熱茶,一步三回頭,見大人臉色恢複如初,這才著急忙慌走到殿外。
“林將軍,我家大人有請。”
說著,月璀恭敬伸手做出請的手勢。
小丫頭還有兩副麵孔呢?
“林大將軍!這枚扳指,從何處得來?”慕容月開門見山,不繞圈子,聲音冷得仿佛一塊千年寒冰。
"若我說偶然得來,國師信嗎?"林天試探道。
慕容月抬眼望向林天,嗤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孩童?”
“林將軍,還請你與我說實話!”
“這麼想知道?那我—”林天刻意拖長聲音,“告訴你有何好處?”
慕容月耐著性子觀察林天,發現他眼窩下青黑,垂下眼眸,喝一口茶水,笑道:“想必林將軍這幾日憂國憂民,處理事情眾多,睡眠不好吧?偶爾還伴著頭痛的症狀,我這玉清宮雖然冷清,但奇珍異寶不少,倘若將軍告訴我,這枚香囊,還請將軍笑納。”
說著,慕容月從袖中掏出一枚繡著精致的香囊。
林天聞到熟悉的香味,閉目。
“當然,你也可以不必告訴我這枚扳指的來曆,我大可讓陛下前來。偷竊國寶,乃死罪!”
果然是因為裡麵的香粉,慕容月此刻信心滿滿,香粉由不少名貴藥材磨製而成,其中偏患頭痛的人,隻要聞上幾日,便會徹底解決頭痛問題。
感覺頭不那麼疼痛,林天睜開眼,他不置可否。
本身就是為了這個香味而來,但林天不想被一個女人拿捏,於是他聳聳肩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品一口,味道苦澀,沒有回甘,難喝至極。
“國師大人,隨口一句玩笑,不會當真了吧?”
慕容月放下茶杯,直勾勾的緊盯著林天,想要將他看透。
漆黑的眸子倒影出自己的身影,裡麵絲毫沒有慌張之色,有的隻是一片坦然。
內心迫切想要一個答案,可對方總是吊人胃口。
時間久了,她自會自己去查明她想要的。
多使一些手段,她不怕林天不說。
“林將軍不想……”
“你信前世今生嗎?”
林天陡然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打斷了慕容月想對他下藥的心思。
慕容月在林天說出前世今生時明顯一震,警惕盯著他。
他該不會發現了什麼?
不,不會的。
不等對麵有所反應,林天把玩茶杯,喃喃自語道:“我在夢中夢到一女子,一心為國家,肝腦塗地,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
“隻可惜,他們一家滿門忠烈,因為功高蓋主,遭到陛下狐疑猜忌。於是,亂扣通敵罪名,誅九族。”
“上下百口,無一幸免!”
“那日,那女子厲聲質問陛下為何如此對他全家?那陛下怎麼說來著,哦對,陛下看都不看她一眼。”
“女子死不瞑目,鮮血流淌,一枚扳指被血液浸染,我恰好拾起。”
慕容月聽聞皺起眉頭,什麼跟什麼!
完全胡編亂造,她真是瘋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顯然是林天本人,她還一本正經的聽完了!
“講完了?”
慕容月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她拚命地壓下心底的怒氣。
“請問林將軍,這個故事和扳指有什麼聯係嗎?若是林將軍想講故事,抱歉,我沒有聽故事的習慣。”
原以為慕容月是聰明人,林天思考再三以做夢的口吻告知她,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提示,提前做好準備,這一世勿要死不瞑目。
沒想到……
見林天不語,慕容月騰得從座位站起,椅子碰撞發出尖銳的刺耳聲。
“我的耐心給林將軍太多,既然林將軍不肯說,那我隻好請陛下前來!”
“嗬!”林天冷笑一聲,放下茶杯,步步緊逼,待將慕容月逼到角落,垂眸可惜道:“慕容月,我的夢是真是假,你最清楚!”
“你會算命格,想來我的命格你也算過吧!你覺得我是在哄騙你?那你真是愧對國師這個稱號!”
“我言儘於此,信不信,隨你。”
說完,林天抬腳離開。
慕容月滑落在地,月璀急忙上前攙扶。
“大人,林將軍簡直是胡攪蠻纏!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陛下吧!讓陛下為我們做主!”
“不!月璀!”慕容月擺手,“今夜之事,不要告訴陛下,若陛下問起,你就說林將軍偶然撿到我落下的扳指,特來送還。”
“大人!”月璀似是不滿,被慕容月嚴厲的眼神嚇得閉嘴。
再次走到那枚扳指前,慕容月深吸一口氣,她決定,她要窺探這枚戒指的前世!
屏退月璀,慕容月拿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對準自己的食指割開一道口子。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慕容月眼疾手快地將血滴在扳指上,很快,扳指被血液包圍。
神奇的一幕出現,扳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吸收著血液,不消片刻,扳指乾淨如初,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
慕容月對此習以為常,她緊緊攥著扳指,戴著它上床。
閉上眼,慕容月心神放空,摒棄雜念。
忽然,四周聲音消失,慕容月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在黑暗中,走走停停,不知過了多久,遠處一簇光圈,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至把慕容月整個人包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