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脆響,厚厚的鐵門被關上了。譚林夕嘴角斜叼著一根和天下的煙,帶著傲慢緩緩地走了進來,一對狡猾的眸子在諾大的廢棄廠房裡張望著。
說是廢棄的廠房也不太準確,之前這棟廠房是譚氏集團出資建的,專門用來出租的,從剛過完春節到現在,這棟廠房還無人問津。廠房裡麵的裝修還是八成新的,安裝嶄新的中央空調在年前才完工。場地設計也比較實用,比較合理的:老板辦公室,值班休息室,員工休息室,工作區等等。但是這裡地處j市郊區,距離城區有點遠,人流量不是很大。
一個體格壯實的年輕小夥子在廠房裡麵打著瞌睡,長得有點黑,父母給他起名叫黑龍。用現在很多人的話說就是長得有點著急,隻有二十八九歲的年齡實際看上去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一樣。
黑龍在讀書時期,時常跟著社會上的小混混在一起,打架鬥毆,後被黑道的一位高人收為關門弟子,這位高人在收黑龍為徒時立下了一條奇葩的規定,就是等他出道的那一天,要斷絕師徒關係。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黑龍身軀猛地一怔,快速地從酣睡中蘇醒過來,立即站起身來,彎腰恭聲道:“譚少爺,您來啦,快請坐”。
譚林夕坐下後,直接翹起了二郎腿,斜著眼睛瞥了一眼黑龍,大聲說道:“黑龍,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替我辦事感覺怎麼樣”?
“很好,跟在譚少爺身邊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黑龍不情願的說道。他憨厚的外表在譚林夕的眼中,說得不好聽就是有點傻。雖然譚林夕給了黑龍豐厚的報酬,但並不能彌補譚林夕給他心靈帶來的創傷。
“吃香的,喝辣的,我今天還讓你玩玩好的”,譚林夕詭異的一笑,從漏風般的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凶狠的眼眸往關押著小美的房間裡慢慢移去。把快抽儘的和天下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隨意地往地上一扔,悠閒地站起身來就朝著房門口走去。
譚林夕麵無表情地站在房門口,雙手插在了口袋,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傻傻站在原地未動的黑龍,向他擠了擠眼,喝道:“還傻愣在那裡乾啥,快過來幫我開門啊”。
“哦,好,就來”,黑龍站在那裡如夢初醒,快速地點了兩下頭,輕聲說道。強壓抑著心頭的那團怒火,快速地走到房門口,彎腰從褲兜裡摸著鑰匙。
掏了一會兒,黑龍臉色有點難看,呼吸微微急促,額頭上的汗珠慢慢地滲了出來,抬起手臂放在額頭處,用衣袖輕輕地擦了一下額頭。
譚林夕站在那裡,俯視著蹲在自己身旁找鑰匙的黑龍,看著他有些笨手笨腳的動作,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咬著牙齒,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身旁的他,不耐煩地說道:“你是不是故意把鑰匙弄丟了”。
當手觸摸到褲腳的那一刻,黑龍心頭一動,雙手小心翼翼地掀開褲腳,將那片小小的鑰匙捧在了手心中,一抹淡淡的微笑出現在了他的臉上,訕笑道:“鑰匙找到了”。
“快快快,把房門打開”,譚林夕沒好氣地白了黑龍一眼,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對黑龍的嘲諷。
當房門鎖被黑龍剛剛擰開的瞬間,譚林夕伸出手臂用力一推,門與牆壁發出了猛烈地撞擊聲。
小美坐在裡麵,觸電般地站了起來,麵露驚恐之色,帶著怒火的美眸直勾勾地盯著站在門口的譚林夕,大聲責罵道:“譚林夕,你這個混蛋,快把本姑娘放出去”。
譚林夕朝著小美緩緩走去,臉上帶著色迷迷地微笑,曲著手臂前後運動了幾下。小美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俏臉上的驚恐之色更多了幾分。
估計小美是受到了刺激,低著頭,雙手握拳不停地在麵前晃動,尖叫道:“譚林夕,你不要再過來了,我會大喊救命的,到時候警察來了就會把你抓回去的”。
譚林夕用力抓住小美使勁晃動的手臂,狠狠地將她的手臂按在了牆上,小美低著頭,兩人都沉靜了一會兒,彼此呼吸略微急促。譚林夕麵目有些扭曲,側過頭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眼黑龍,大聲笑道:“黑龍,這個女孩子你喜不喜歡”。
“您是在問我嗎”?黑龍用手輕輕地撓了撓腦袋,麵龐帶著微笑疑惑地問道。黑龍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傻,但是他是個非常精明,非常義氣的人,已經猜到譚林夕會要他去乾什麼齷齪的事情了,他也知道如果乾了對小美的精神影響有多大。
因為黑龍的妹妹白鳳就是個例子,白鳳是在譚氏集團下屬子公司一家名叫譚氏染料廠的工廠上班,兩年前譚林夕在視查譚氏染料廠時,因垂涎白鳳的美色,就對她起了歪心思,沒過多久就被譚林夕給糟蹋了。而作為白鳳哥哥的他還在替譚林夕辦這件事,想起這件事時,一種屈辱感頓時充滿了全身,心在滴血。
“你是不是有點傻,這裡除了你還有誰啊”,譚林夕大聲罵道。他鬆開有些乏力的雙手,小美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雙手捂住臉,背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轉過身後,譚林夕走到了黑龍的身邊,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臉上露出了陰深的笑容,湊到黑龍耳邊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啊”。
看著譚林夕遠去的背影,黑龍等著他走出鐵門後,邁開腳步迅速走到鐵門邊,伸出腦袋四處偵查了一下,黑色法拉利啟動的聲音滑脆地響了起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黑龍走進房裡,順手輕輕地關上了房門,看著蹲在牆邊的小美,憨厚的黑龍對她產生了憐憫之心。
聽到腳步聲,小美緩緩抬起頭,頭發有些雜亂,頭發絲織成的小網都快把臉部遮住了,顯示出了一種朦朧美。迷離的美眸絕望地看著緩緩走來的黑龍,大聲吼道:“彆再過來,要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牆上”。
黑龍立即停止住了前行的腳步,麵露擔憂之色,伸開手掌放在麵前擺了擺,結結巴巴地說道:“彆,彆,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不是和譚林夕一夥的嗎”?小美眨了眨略帶濕潤的眼睛,疑惑地問道。她雙手撐在膝蓋上麵,艱難地站起身來,對黑龍的警惕也漸漸放鬆下來。
“是不是一夥的,這個你暫時先不要管,等一下我放你出去”,黑龍站在那裡,聲音有些顫抖地小聲說道。黑龍在他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盤,想小美到警局舉報作惡多端的譚林夕,讓可惡的譚林夕進警局吃幾個月的國家糧,也好出了自己的這口惡氣。憑他自己的力量,黑龍這輩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甚至連說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小美目瞪口呆地看著黑龍,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時不時的用手指掏下耳朵,張大著嘴巴,驚訝之色在她臉上一覽無餘,眯著美麗的瞳眸疑惑地問道:“什麼,你要放我出去”?
黑龍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真誠的目光呆呆地看著驚豔的小美。
聽到這個消息,小美在心裡竊喜了片刻,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的情況,麵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黑龍,疑惑地大聲問道:“你放我出去,是不是想對我提無理的要求,你彆做夢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從你的”。
聽到小美這樣的問話,黑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時語塞,麵露焦急的表情,急得直跺腳,尷尬地說道:“算了算了,既然你想待在這裡,那就不放你出去了”。
看著黑龍往房門口走出去的背影,小美有點急了,撇了撇嘴巴,快速跟了出來,擔心的說道:“我出去了你怎麼辦啊,到時候譚林夕那個大壞蛋不會放過你的”。
黑龍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小美麵前晃了晃,刀口上寒光閃閃。小美被嚇得用手捂住嘴巴,差點叫出聲來,麵部有些蒼白,驚道:“黑龍,你要乾嗎”?
“彆害怕,你拿著這把刀子”,黑龍鼓足勇氣說道。然後伸直手臂把鋒到的刀子遞了過去,隻是黑龍伸直的手臂有點發抖,微眯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小美被嚇得用雙手捂住眼睛,一聲長長的尖叫聲在這安靜的廠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彆叫了,想出去就拿著它,彆墨跡了,這把刀子不是用在你身上的,是用在我身上的”,黑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把寒光閃閃的刀子扔在了小美的腳邊,而後直接蹲下身子,雙手用力地揉搓著麵部。
小美透過手指縫看了蹲在麵前的黑龍,又看了看腳邊的刀子,放下手臂後一臉疑感,說道:“你把刀子給我乾嗎”?
“在我手臂上劃一刀,這樣你就可以走了”,黑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苦澀地說道。走到小美身邊,把手臂伸在小美麵前,緊閉著雙眼,黝黑的臉部有些扭曲。
小美彎著腰拾起寒光閃閃的刀子,心中有些膽怯,麵部浮現出了緊張的神色,小聲說道:“我要劃你手臂了”。
“快點啊,彆浪費我的表情,沒劃我心痛,劃了我隻是肉痛”,黑龍大聲埋怨道。睜開眼眸瞟了一眼小美手中的刀子,隻見她雙手握著刀子高高地舉了起來,眯著眼睛,抿著嘴巴。
黑龍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心臟還在砰砰的跳,驚恐地說道:“不用你動手了,我自己來,你這一刀下去,估計我的手都會廢掉了”。
黑龍接過小美手中的刀子,往手上一劃,一股鮮血順著刀口流了下來,黑龍麵露痛苦表情,咬牙說道:“你快走啊”。
小美眼角微微濕潤,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用手掩著嘴鼻,轉過身快速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