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整個j市早已被黑夜籠罩著,夜空中月明星稀。道路上的路燈開啟了夜班模式,不管刮風下雨,還是春夏秋冬,從來都沒有缺勤,堅守自己的崗位,照亮城市居民的出行道路。
“保安大叔,這大門先彆關,我等一下吃完飯就回來了”,大美靠在保安亭的門口,微笑著禮貌地說道,清秀的臉龐上,一對迷人的酒窩顯現了出來。她突然感覺自己累的骨頭都散架了,腳底像火燒一樣,彎彎的眉毛下麵,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努力地睜著。
一輛大貨車停在了距離j市皮革有限公司大門口不遠處,譚林夕坐在了自己花錢租來的大貨車裡麵。他雙手扣在一起,斜著身子靠在了座椅上麵,眼神迷離,昏昏欲睡,不時地頭往下一沉,然後像電擊般坐直身子,強打起精神,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搜索著外麵的目標,而這個目標就是大美。
當看到大美走出j市皮革有限公司大門口的那一刻,譚林夕昏眩的眼睛出現明亮的光澤,瞬間睡意全無。
“譚林夕,你怎麼知道我姐姐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公司”,小美坐在副駕駛位,水汪汪的眼眸跟隨著姐姐移動,轉過頭瞪著譚林夕,疑惑地問道。像譚林夕這樣陰險的人什麼壞事乾不出來,她擔心譚林夕對姐姐圖謀不詭,怒氣衝衝地看著他那高冷的麵龐。
“最近這幾天我一直派人監視著她的作息時間,為這次行動作準備,你是在擔心你姐姐嗎”?譚林夕已經看出了小美的心思,偏過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直接問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和天下煙叼在嘴邊,點燃後猛吸了兩口,整個駕駛室頓時煙霧繚繞。
小美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眯著眼睛,右手捂住嘴鼻,左手在麵前擺動了幾下,扇開煙霧,責問道:“譚林夕,你是不是故意把駕駛室搞得烏煙瘴氣的,咳、咳、咳、我不擔心我姐~姐,但我擔心你對她圖謀不軌”。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人品有那麼差嗎?哈,哈,哈……”,譚林夕仰著頭大聲笑道,兩手一攤,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縮著腦袋看了一眼小美。然後接著冷笑一聲道:“對她圖謀不軌的人應該是你吧,今天你將是以什麼身份進去轉運半成品”。
經這麼一說,小美頓時啞口無言,埋頭思索了一會兒,側過頭後驚訝地看著譚林夕,滿臉痛苦的表情,俏眉浮動,恍然大悟輕聲地問道:“以我姐姐的身份,你的意思是我的這次行動會連累到姐姐”?
看著小美坐在副駕駛位發呆,六神無主的模樣,譚林夕大笑一聲,似乎很有成就感。他滿麵紅光,慢慢湊近小美,與她四目相對,急促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絲煙味,狡猾地說道:“你還挺聰明的嗎,被你猜對了”。
眼淚慢慢地從小美美麗的雙眸中跑了出來,視線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了,她的纖纖素手用力推開近在咫尺的譚林夕,聲嘶力竭的吼道:“譚林夕,你這個混蛋,陰險小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譚林夕重重地摔倒在駕駛位旁邊的車門上,發出哐啷的響聲,他那的英俊的麵部已嚴重錯位,白淨的手撐在受傷的腰部緩緩坐在了駕駛位上,對著哭成淚人的小美強顏歡笑。如果換作彆人,以譚林夕這樣高傲性格的人,此時他可能已經惱羞成怒了。
“我還想問你到底想怎樣呢,是出賣你姐姐大美,還是出賣你自己呢”?譚林夕用右手輕輕地抬起小美尖尖的下巴,色迷迷地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小美,咽部使勁吞了一口口水,喉結也上下輕微動了一下,仿佛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小美氣憤地推開譚林夕那修長的手指,一雙濃眉大眼對著他怒目而視,心中痛苦地掙紮著,糾結著。現在她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出賣姐姐大美,要麼出賣自己的血肉之軀,但是不管走哪一條路,都會讓自己痛不欲生的。
“等下我到保安亭跟保安大叔說一下有批半成品會出貨到h市皮革有限公司,待到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你把車開進去,我再把出貨倉庫的門打開”,小美漠然地說道,她停止住了哭泣,麵部不自覺地抽泣了幾下,側過頭鄙視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譚林夕,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微笑。
沉浸在幻想中的譚林夕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才還嬉皮笑臉的麵部出現了平靜,一臉懵逼,坐在駕駛位上,左手放在腦後隨意轉動了一下,麵龐漠然,但他的內心卻是翻江倒海的。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計的那樣發展,而在他美妙的設想中,善良的小美應該會選擇出賣自己,而不是她的親姐姐大美。被小美突然澆了一盆冷水,譚林夕全身所有的都開始慢慢熄滅了,語無倫次的說道:“嗯,這樣啊,好吧”。
小美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她右手靠在重重的副駕駛車門上,屏住呼吸慢慢推開車門,艱難地下車後,咬著牙齒用儘全身力量關上車門,隻聽啪的一聲巨響,所有不滿的情緒在此刻像決了堤的洪水徹底傾泄了出來。急速地轉過身朝著j市皮革有限公司的大門走去。小美想,如果姐姐因為這件事被抓進警局,她決定自己去投案自守。
小美抬起右手,白嫩的手指抓著外套袖口,輕輕地用衣袖擦式了俏臉上的淚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煩躁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中明亮的月亮,勉強地微笑著,站在保安亭門口輕聲說道:“保安大叔,麻煩您把大門開一下吧,倉庫有一批半成品皮革運到h市皮革有限公司”。
保安大叔輕輕地放下報紙,布滿皺紋的雙手把老花眼鏡順著高高的鼻梁往下麵移了一點點,眼珠向上跳動了一下,麵帶疑惑的表情瞅了小美一眼,悠閒地說道:“哦,大美啊,這麼晚還要出貨嗎”?
“是啊,是啊”,小美心情緊張,猶豫了一會兒,有點結巴地說道,聽到保安大叔叫自己大美,她頓時心跳加速,雙手插在口袋裡麵,站在那裡輕微轉動著身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四處張望。
保安大叔拿起放在舊桌子上的遙控按了一下,鋁合金大門緩緩收縮在一起,發出破銅爛鐵的響聲,感覺快要散架了。
“哦,保安大叔,我想問下出貨倉庫在什麼地方”,小美眨了眨眼睛,不時地使著眼色,微笑著問道。
保安大叔皺了一下眉頭,感到很驚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渾濁的目光從小美身上轉移到大貨車那裡,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臂向園區內指示了一下,機智地回答道:“出貨倉庫在前麵路口處往右拐”。
看著小美銷魂的背影,譚林夕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啟動了大貨車。小美踩著自己被大貨車大燈照出的長影子往裡麵走去,略微低著頭,心裡五味雜陳,隨著大貨車轟隆隆的聲音響起,自己的修長身影越來越短,直到消失。
譚林夕把大貨車停在小美身邊,玻璃車窗勻速下降,他左臂放在車窗下沿,把腦袋伸出窗外,下巴靠在左臂上,調侃地問道:“小美,你知不知道出貨倉庫在哪裡”?
小美驟然停住了前行腳步,帶著怒氣的目光快速移向這個讓她很惡心的富豪公子哥,不耐煩地說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呢,我之前又沒來過這裡”?
“我早就猜到你不會知道的,我不知道怎麼會選擇和你這樣的人作為隊友,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譚林夕輕蔑的說道。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誰和你是隊友,與你這樣的陰險小人在一起才是我感覺到最恥辱的事情”,小美責罵道,想要用自己的口水淹死譚林夕。當時是因為財迷心竅答應替他辦事,她現在非常非常後悔,恨不得狂扇自己兩巴掌。
“你上來吧,我載你一起過去,這樣的夜晚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麼大的園區內,我有點不放心,聽說以前這裡是個墳場”,譚林夕故作詭異的聲音說道,隨後把腦袋往車裡麵一縮,消失在小美的視線中。
小美被譚林夕的話語嚇到了,站在那裡不敢動彈,雙手捂住臉,警惕地望著周圍的景物,腦袋裡卻在胡思亂想,感覺大貨車發出鬼叫般的聲音,仿佛有千萬隻孤魂野鬼伸著帶血的手掌朝她慢慢走來。
隻聽小美大叫一聲,也來不及多想,雙手抱著頭邁開雙腿跑到了大貨車的副駕駛旁邊,用力拍打著車門,戰戰兢兢道:“譚林夕,你這個大壞蛋,快把車門打開”。
小美雙手抓著扶手,右腳踏在貨車邊沿,縱身一躍,坐在副駕駛位,順手關上車門,然後驚恐地望著車窗外,麵部有些發白。
譚林夕瞟了一眼受驚的小美,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啟動汽車後,在十字路口,他白淨的手掌抓著方向盤,慢慢向左轉動,貨車行駛的路線也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譚林夕,你到底知不知道出貨倉庫在哪”?小美疑惑地問道,心裡卻犯嘀咕了,剛才問保安大叔說是向右拐,而譚林夕是向左拐,讓本來還清醒的小美瞬間迷糊了起來。難道保安大叔讀懂了自己的眼色,心中有些竊喜。
“我已經派人在這裡監視了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出貨倉庫在哪”,譚林夕斬釘截鐵的說道。貨車在一個卷閘門門口慢慢停了下來,他左腳把離後踩到底,右手輕撥變速杆掛入空檔,把手刹向上一提,偏過頭凝望著小美。
“看著我乾嗎”?小美疑問道,心裡卻有些發麻了,想著他之前的的言語與行動,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難道他想非禮我,身子突然像泄氣了氣的皮球一樣往下一沉。
“快把鑰匙給我啊”,譚林夕急切地說道。望著他那著急的麵容,有求於自己,小美心中蕩起一絲快感。她把手向後緩緩伸進粉色背包裡,掏出了從姐姐大美那裡複製來出貨倉庫鑰匙。
待鑰匙出現在譚林夕麵前的那一刻,他右手快速地從小美手中奪過鑰匙,推開貨車車門,跳下車後迅速走到卷閘門前,插入鑰匙後,卷閘門拖著沉重的聲音向上升起。
借著大貨車潔白的燈光照進出貨倉庫,譚林夕隨意地拉了兩捆皮革扔上了車,而後直接坐在了駕駛位上,關上車門飛速地啟動了貨車。
“我還沒下去呢”?小美生氣地吼道,嘟著嘴巴,想要去拉方向盤逼迫逼迫譚林夕停車。
“彆動方向盤,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你現在還不能下車,我會把你帶到一個地方,在這次事件未平息之前,你就隻能呆在那個地方”,譚林夕目露凶光,惡狠狠的說道。小美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眼中帶著一絲恐懼,時不時地瞄了一眼旁邊的譚林夕,忽然感覺這個人讓自己很難琢磨透。